甜瓜(1 / 2)

深淵之主塔爾塔羅斯如預料中的驚醒了,穿透靈魂的驚聲尖叫足以喚醒任何一個沉睡的生靈,五感敏銳的神靈也不例外。

當塔爾塔羅斯的神格從深淵中浮現,追尋噪音的源頭時,他見到的畫麵難以言喻:

愛與美之神宛如浴血,她像披紗衣一樣穿著身上血衣,任由粘稠的永生之血在肌膚上緩慢滑動。懷裡摟著的是美豔的骷髏,璀璨的金發暴露森森白骨的身份,女神捧起吃乾抹淨的頭顱落下一個珍惜的吻。

滴滴答答的是什麼?

阿芙洛狄特笑得病態又美麗:“那是我的愛啊。”

她雙臂收緊,留戀逐漸褪去的溫度,挽留即將逝去的愛情,她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姍姍來遲的塔爾塔羅斯訴說:“如果自己的愛不能滿足,那就去搜尋足夠的愛。要是遇到了吝嗇的愛,就用血肉來溫暖自己。”

這是阿芙洛狄特被關入明湖中心後,聽到的神王教授孩子們的第一課時領悟的。

她從來都是一個值得被愛的好學生。

——蓋亞這樣肯定她。

阿芙洛狄特擦去猶在滴落的腦漿,將能夠吸收的神力通通收入腹中,金弓與散落的金箭、鉛箭一一擦拭乾淨……等到愛欲的神力消散徹底,厄洛斯標誌性的金翼化為虛無。

最後撿起落地的金環,愛欲之神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塔爾塔羅斯古井無波的心緒受到不可控製的乾擾,他有些頭疼地捂住額頭,禮貌詢問阿芙洛狄特剛才發生的事情:“這是我的夢境嗎?厄洛斯的死亡是否太過輕易了?”

荒唐的事實總是讓神靈難以接受,阿芙洛狄特理解他的迷惑,好心地解釋:“是我殺掉了厄洛斯,確實比預想中的要簡單。即使是神靈也會有不設防的時候,我在他最興奮的那一刻咬斷了他喉嚨處的血管。”

“然後用這個,”她舉起手邊尖利的銀製粗針,認真地給深淵之神演示,“從喉嚨捅進了他的腦子。”

塔爾塔羅斯遠遠地瞅那根因為神力自動損耗而看不出永生之血和腦漿停留痕跡的銀長針,久睡初醒的腦子呆滯片刻,發出根本性的疑問:“你為什麼要殺死厄洛斯?”

“因為我愛他啊,得不到的愛情會讓神靈瘋狂。我不想陷入瘋狂,就隻好讓對方步入死亡了。”阿芙洛狄特甜蜜蜜的笑臉令神靈動容,但是她身上留下的打鬥痕跡彰顯剛才發生的血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神存在的緣故,厄洛斯死的很快呢。

比烏拉諾斯要快得多。

大致了解整件事情,雖然不明白阿芙洛狄特的選擇,但塔爾塔羅斯不能乾看著危險、不穩定的神靈停留在自己的臥房外,他決定把阿芙洛狄特送回奧林匹斯山,由神王裁定。

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超出了深淵之神簡單的生活範疇。

他由衷地慶幸神王的存在,要是這些奇怪事都要親自處理的話,這輩子也無法安眠了吧?

破開冰層還淋了一頭海水的塔爾塔羅斯向蓋亞交付了用岩石裹成球、僅露出一顆頭的阿芙洛狄特,此外還有一盒厄洛斯的遺物。

“動作很麻利呀,就交給我處理吧。”得知前因後果的蓋亞毫不意外這個結果,她向塔爾塔羅斯道謝,“孩子們沒完全長大之前就是很容易做下危險的動作啊,嚇到你了吧。”

阿芙洛狄特或許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孩子”了吧?

花妖無語地帶著阿芙洛狄特挪出神王殿,按照神王的要求將她束縛在神山山腳接受風吹日曬雨淋的懲罰。

塔爾塔羅斯鄭重地要求奧林匹斯山一定要抓緊教育問題,並且拒絕日後所有的關押請求:“最好還是不要再在地獄深淵關押其他神靈,我有些承擔不起。”

蓋亞可有可無地答應了,雖然關在地獄深淵比較方便,但大地上荒蕪的島嶼眾多,隨便拉出一塊地方安放也是同樣的效果。

“命運”的齒輪在她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轉動。也許再有一段時間,她就能夠見卡俄斯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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