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趕走了無所事事的後輩,蓬托斯飛身來到群山之巔。世界變幻,天幕搖搖欲墜,此處抬手可招月攬日。

蓬托斯在紐墨菲身邊盤膝坐下,笑她:“我是懶散慣了的,你怎麼也光坐在這兒?”

姐妹倆相處得太久,眨眨眼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蓬托斯自知是無能為力的,海洋的權柄一丟開手就樂得不聞不問,但她知道紐墨菲不是,紐墨菲對人類有著蓬托斯無法理解的深切關注。蓬托斯不理解,但總是樂於尊重姐姐的選擇。

所以,蓬托斯問她,怎麼還不去救助世人?

紐墨菲一派安然地躺在石頭峰上,不為所動:“這就是我想看見的啊。”

蓬托斯不信。

“提豐的力量會破壞人類的平衡,災難之下必有血腥。”蓬托斯極目眺望,以神靈無雙的視力捕捉到黑霧凝聚的地方。那一小撮男人正向一片傳說豐饒,實際已被災難毀去的地方奮力追逐。他們的結局太好猜了,注定要成為提豐成長的跳板,是提豐天定的傀儡。

距離提豐最近的兩座大城邦是雅典和斯巴達,兩城都在雅典娜的示意下收歸流離失所的民眾,在原先的城市規模上再次擴充了一圈外城。背靠海洋的供給,雅典娜的治下最為安定富饒,她的神職天然能給予人類安穩的心靈依靠。

蓬托斯轉頭推了推姐姐:“你想看見人類的戰爭?”

紐墨菲往旁邊挪了挪,避開妹妹動手動腳的壞習慣,慢慢悠悠地回答:“不是人類的戰爭,我想看見女人和男人的戰爭,親眼見證她們的結局。”

上一世,滿滿的史書,無一不在訴苦,訴血淋淋的男人之惡,女人之苦。希臘的曆史也是這樣,從以女神為主導的世界,一步步偏向男人。

都說是天災**,人人皆訴命苦。即使是大夢一場,紐墨菲也想看一看,女人到底能不能堂堂正正地站著活下去。

蓬托斯往紐墨菲空出來的地方大大咧咧一躺,不假思索地說:“這還用想嗎?女人還能輸給男人?”

連最基本的生理都管不好的男人在蓬托斯眼中甚至不如森林中來回晃蕩的猴子,可謂是世上最劣等的生物了。就像她同樣看不起男神,覺得他們甚至不配歸屬神族,更像是低一等的人,甚至不如部分出色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紐墨菲笑得拍身下的石頭,險些沒從光滑的邊緣滾下去。還是蓬托斯拉了她一把,狐疑道:“我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高興?”

紐墨菲借力翻身疊在她身上,親了寶貝妹妹一口,問:“要是女人真輸了呢?”

太陽東升,斜斜地刺入眼瞼,蓬托斯眯著眼笑:“要是她們真輸了,我就讓海水淹沒大陸,換掉這批礙眼的人類,換一種更順眼的來。”

*

第二個夜晚來臨了,提豐在這一天裡了解到一路抱著他的男人名字阿米索,但阿米索從未叫過男孩的名字。於是在阿米索準備二人的晚飯時,提豐問他:“阿米索,我的名字是什麼?”

阿米索額外的笨拙,不能同時乾活和說話,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先回答問題:“男孩是不會有名字的,當男孩成為男人獲得主人家的青睞後,才會被賜名。”說完,又繼續生火,全然沒有發現提豐與往常的不同。

反倒是旁邊的老男人覦他一眼:“長途跋涉也不見累,孩子就是有活力啊。要我說,阿米索你也不用天天抱著他趕路,讓他自己走一走,你也省些力氣。”

一整天了,這老男人總在一旁插提豐和阿米索的話,阿米索對陌生人秉持不認識不搭理的原則,而提豐更是懶得搭理充滿汙濁氣息的老男人。經此一役,提豐算是明白了烏瑞亞口中修身養性的必要性,就是為了長大後不成為老男人這種糟汙的模樣。

提豐又拉了拉阿米索的衣角:“反正都已經被拋棄了,我給自己取個名字怎麼樣?”

大概是“拋棄”兩個字戳中了阿米索的少有的心事,他沒能立刻回複,而是慢吞吞地將草餅烤熱,撕了一半遞給男孩。兩人吃了個小半飽,阿米索續上方才的話:“你不要怕,等災難過去,你的大母會來找你,重新接納你的。”

因為無窮無儘的壽命,神靈沒有追究再高一輩的血緣的說法,提豐費了點力氣才弄明白大母是指母親的母親。男孩的母親因病死去,撫養他的責任天然地被送到還活著的大母的手中。

提豐皺著鼻子,不太理解:“我想有個名字和大母來不來找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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