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韋蒼當然不蠢。

親爹當年想要篡朝, 而他還能好好地做瑤州這樣關鍵位置的刺史,足以說明此人的心機圖謀。

哪怕中間的確還有陳瑄的謀略和大局上的製衡考慮,可這更說明了韋蒼此人是城府深。

否則若真的是個蠢人, 哪裡需要陳瑄去平衡什麼東西,他老早就要麼和地府的親爹團聚,要麼老早就被彆人踩下去了。

十天後, 安王陳瓔去查探水患的奏疏到了京城來,其中說明了韋蒼在治理瑤州水患時候的種種措施,以及朝廷錢糧撥到了瑤州等地之後的各種去向明細。在奏疏中, 陳瓔也直接說了,這些明細都是瑤州刺史韋蒼領著瑤州上下大小官員做出來的。

這奏疏經過了丞相府再送到陳瑄手裡的時候, 正好是他在甘露宮與謝岑兒玩投壺的當口。

眼看著這一局投壺要輸給謝岑兒,陳瑄果斷從王泰手裡接過了那封奏疏打開來看。

他一目十行看過去,麵上顯露了幾分帶著克製喜色, 然後看向了王泰:“既然如此, 接下來事情就讓丞相好好盯著吧, 俗話總說大災之後有大疫, 現在還不是表功的時候。”

王泰應了下來,見陳瑄再沒有彆的吩咐, 便退出了甘露宮, 往前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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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瑄隨手把那奏疏放在一旁的矮幾上, 重新看向了麵前的投壺,把寬大的袖子撈在手裡,向謝岑兒道:“剛才是幾比幾了?乾脆重來好了!”

謝岑兒是少見這樣明著耍賴的人, 也沒想到陳瑄堂堂一個皇帝還為了投壺的勝負要耍賴,一時間瞠目結舌——也就這麼多停頓了一會,陳瑄就直接上前去, 把壺中和地上的木矢都撿了起來。

“剛才明明是我要贏了。”勝負欲就是在這時候突然冒了頭,謝岑兒一手拎起了自己的長裙就上前去理論了,“陛下耍賴哦!”

“哪裡,那不是你也不記得幾比幾了麼?”陳瑄大義凜然地把手裡的木矢分了一半給謝岑兒,“現在重來,你要是贏了,秋獮就帶著你一起去。”

“……”謝岑兒把木矢握在手裡,又狐疑地多看了陳瑄兩眼,剛才他們玩這投壺的時候還沒說要秋獮的事情,她記憶中這一年其實因為天河發了洪水緣故,其實是沒有舉行秋獮的。

“看朕做什麼?君無戲言。”陳瑄一手撈著袖子,一邊對準了裝滿了紅豆的細長頸銅壺投了過去——用力太大了一些,直接飛過了壺口。

謝岑兒站過去,直接把袖子給捋起來,捏著木矢對準了銅壺投過去——剛才投了太多次,手感已經好到不行,直接就投了進去。

“我以為陛下今年不會秋獮了。”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投進去的木矢,謝岑兒再轉頭看向了旁邊對著銅壺運氣找姿勢的陳瑄。

陳瑄隨手指了指矮幾上的奏疏,目光還是專注在投壺上麵,隨口道:“水患既然不用太擔心,那秋獮也不必取消了,那奏疏上說瑤州如今應當已經無大礙。”一邊說話,他一邊自認為找到了絕佳角度,再投出去——咻~再歪掉。

“陛下一定很想帶我一起去秋獮。”謝岑兒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了,她再投,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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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瑄站直了歪頭看了她一眼,開始想要找點事情打斷一下她的手感了,他思考了一息,指著那奏疏道:“奏疏你可以看看,朕覺得文采不錯。說起來韋蒼有一點比他父親強,那就是文章寫得好。”

“那不是安王殿下的奏疏嗎?”第二次聽著陳瑄說奏疏,謝岑兒走過去拿起來翻了一翻,上麵的確落筆署名是安王陳瓔,她有些疑惑地又看向了陳瑄,“是韋蒼替安王殿下寫的?”

陳瑄拿著手裡木矢對準了銅壺,隨口道:“一看就是韋蒼寫的,陳瓔最多寫了個開頭和結尾,中間要麼是他對著韋蒼刺史府中文書抄的,要麼就是韋蒼親自寫的。”

對奏疏上麵這些花巧,謝岑兒聽說過但沒仔細了解過,聽著陳瑄這麼一說就認真翻著看了一看,果然是開頭和結尾與中間的部分雖然字跡保持一致,但讀起來還是很分明出自兩個人的行文。

開頭結尾是頌聖套話,中間是實實在在做過的事情,真是叫人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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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的一聲,陳瑄總算是投進了,他得意地看向了謝岑兒,笑起來:“你覺得韋蒼文采如何?”

謝岑兒一目十行看得潦草,粗粗看來是覺得行文用詞準確無歧義,但與此同時又顯得文辭華麗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的確極好。”謝岑兒合上了這奏疏,重新放回了矮幾上,轉頭拿起了木矢對準了銅壺,比好了方向再投過去——第三下,再入,“陛下你秋獮必定要帶上妾身了。”

“是你站的方位特彆好,我要站在你這個位置來投。”陳瑄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站到了她站到的地方對準了銅壺——咻~又一次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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