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 101 章 那陛下與我說說皇後?(1 / 2)

有一個詞, 是在謝岑兒穿越之後,才有深刻並且真切的體會,那就是門生故吏。

在她穿越之前, 門生故吏這個詞語對她來說便就隻是一個詞語, 僅僅知道含義, 但對其真正含義和代表的人情社會並沒有透徹了解。

在她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又經過了十幾次重生, 已經對這個詞語背後的含義了然於心。

門生和故吏事實上代表了一種上下從屬的關係, 門生自然是對應的學生與老師, 故吏便就是下屬與領導。

這種從屬關係從過去到現在到將來會一直延續。

同一個師門出來的徒子徒孫們或者在將來會去不同的領域,但他們曾經同一個師門的出身能代表他們過去某一個時段對某一個理念的認同。

或者在將來他們會因為各種理念的分歧而走上不同的道路,但在關鍵時刻, 他們仍然會認同當初同一的身份, 順應師兄弟或者老師的要求。

如果說門生的關係或者還帶著幾分浪漫和理想,那麼故吏便更直接而現實。

故吏顧名思義,便就是曾經在官吏生涯中處於同一個政權或者政府機構的上下級關係。

將來就算從一個州府小吏一路升遷到了一方大員,仍然不會忘懷在剛踏入官場時候對自己提拔賞識的老上級, 在關鍵時刻仍然會因為當初的恩澤,給予對方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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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關係或者在她穿越之前的現代社會已經淡化了,但在魏朝這個時代, 這個完完全全的人情社會中,卻是這個社會中最為牢固的人際關係基礎。

由上到下,從世家大族到最普通的庶民小卒, 都在這四個字的關係之中。

有這麼四個字作為基礎, 也就有了陳瑄對北方四州進行輿論方麵影響的基礎。

琳琅瑪瑙四州畢竟曾經屬於魏朝,當年元皇帝南退時候,那些狡猾的世家大族們並非完全舉族跟隨, 他們或多或少都在北邊故土留下了旁支甚至部分嫡支人脈。

朝代更迭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他們自然要為自己家族的將來考慮,他們既是世家也是豪族,他們最擅長做的就是多方下注,如此一來無論是那一方贏了,他們都能為自己掙得一個穩妥的將來。

留在北邊的人隻要還大方承認自己的身份,那麼便逃脫不了門生故吏這四個字,也逃不脫陳瑄的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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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看來,當初跟隨元皇帝一同南下的那些世族當中,倒是對陳家更多眷戀。”陳瑄見謝岑兒跟得上自己的思路,便打開話匣子說了起來,“若是朕麼……朕大概是不會往南退到康都的。”

謝岑兒看向了陳瑄,笑了笑:“效仿盧家那位隆武公麼?”

“當然不是要效仿隆武公,朕雖然對隆武公的精神十分尊崇,但隆武公當時……也並沒有看清楚局勢。不過朕並沒有責備隆武公的意思,那是皇帝不行,不是隆武公本人的問題。”陳瑄說得相當直接,“南退並不是不能退,但不能退到康都,把北方所有地方都拱手讓人。最多到環河就應當死守到底,再不濟到珠水,卻是不能到天河邊上的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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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岑兒在腦海中迅速把陳瑄所說的這三個地方對應了一番,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河當然是一道天塹,可以阻攔北邊的敵人再繼續南下,但與此同時,讓出了珠水、環河這兩道防線,也就讓北邊胡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南下到天河邊上來,魏朝當時若不是運氣極其好能有梁家的文興公撐起了大局,隆武公又在之後恰到好處地跟隨南退,魏朝說不定就根本站不住腳跟,直接覆滅。

但這些事情又是事後再看,並不能代表當時的元皇帝所麵對的局麵。

畢竟事後分析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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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岑兒便還是笑了一笑,道:“我卻覺得,若是那時情景再現,陛下說不定也會在情急之下做出了與元皇帝一樣決定。”

陳瑄並沒有因為這話有什麼惱意,他想了想,又讚同了謝岑兒的話,道:“這倒也是,如今朕去想那時候的情景再做出一個與元皇帝不同的抉擇,是因為朕已經了解了當時所有的情形,可當時元皇帝身處其中之時,或者並不知道各處的局麵到底如何,所以退到康都也許是當時看來最好的決定。”

說著他又笑歎了一聲,道:“但無論怎樣,當初跟隨元皇帝一起南下的世家,朕都記得。所以朕這次從各家選了青年子弟,讓他們有機會回去北邊故土,見一見同為一家的族人。”

“琉州既然已經拿下,那些世家自然知道應當如何選擇。”謝岑兒說道。

“不過——”陳瑄話鋒一轉,又露出了一個思索的神色,“其實朕並沒有那麼多的信心,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先頭有胡趙占領珍都時候,他們的皇帝身邊便跟著一位大儒的學生,胡趙那位皇帝一心仰慕中原文化,便授予了那位學生丞相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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