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第 169 章 謝岑兒帶著皇帝陳粲從……(1 / 2)

興元四年通常被後世看作是謝岑兒作為一代女皇執政的真正開端。

便就是在這一年, 魏朝內世家與宗親合力想要把當時還是太後的謝岑兒趕出朝堂,但他們失敗得徹底,並且沒有得到任何寬宥。

對謝岑兒來說,這是她在十幾個回目中, 第一次遇到如此鮮明又徹底的反對, 她不能再回避, 她需要正麵迎上, 於是她以鐵血手段應對。

陳瓔與世家糾集了隊伍在瑙州想要直接以兵變的形式顛覆了康都的政權,謝岑兒便就在康都點兵點將,命他們直接往瑙州去誅殺了陳瓔。

得益於謝岑兒下旨的改革, 如今的魏朝已經不再是完全被世家把持的情形, 帶兵的將士就是布衣出身,他們對陳瓔與那些世家並沒有什麼好感,下手時候也沒有半點猶豫。

陳瓔一死, 原本便似烏合之眾的世家子弟們也失去了他們的依仗,幾乎沒有廢太多工夫,便全被一網打儘了。

隻是這動亂仍然是持續了將近一年,魏朝重新恢複表麵上平靜時候已經是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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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香殿中已經不複陳瑄時候帷幔重重的繁複樣子,謝岑兒喜歡明亮, 於是各處幔帳都收起來, 陽光從窗外照入殿中來,滿室靜謐。

宮人們規矩又沉默地守在殿外。

自從瑙州事情畢了, 魏朝上下對謝岑兒的看法已經截然不同,就算是梁熙和盧衡, 也多了幾分敬畏。

此時此刻殿中,梁熙便與謝岑兒對坐,皇帝陳粲讀書的聲音從後殿清晰傳來。

“瑙州事畢, 臣以為殿下如今可以緩和一些,免得魏朝上下人心惶惶。”梁熙不緊不慢說道,“畢竟為首者已伏誅,剩下許多人家,都是當初跟著元皇帝一並來康都的世家老臣。他們畢竟與魏朝同甘苦了,如今也是應當再抬一抬手。”

謝岑兒側耳聽了一會兒後殿中陳粲背書,然後才看向了梁熙:“丞相的意思我也明白,隻是這次並不同往日,他們行事與造反無異,若不嚴懲,才會真的失了人心。”

梁熙抬眼看向了她,露出了一個十分難堪神色。

謝岑兒很明白為何今日梁熙會入宮來進言,無非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梁家便就是魏朝第一的世家,如今他是沒能庇佑了其他世家,今後梁家的名聲在世家中便會微妙。

“前日母親與大嫂也進宮與我說了此事。”謝岑兒沉吟片刻,也看向了梁熙,“那日與母親大嫂說過的意思亦是如此,我向來一視同仁不會有厚此薄彼,對謝家如何,對舅舅也如何。”

“若世家都心生怨懟……”梁熙輕輕歎了一聲,“儘管殿下改革到如今已經初顯成效,但魏朝的根基仍然是這些世家大族。”

謝岑兒笑了笑,她平靜地看著梁熙,道:“那就讓他們怨恨我好了,總之是我下旨,他們儘可以恨我到底。隻要魏朝興盛,這一點點怨恨,我還是受得住的。”

梁熙聽著這話,隻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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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大義便是如此,誰能占據了製高點,誰能得到百姓擁護,那麼她就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哪怕現在她身死了,今後的十年百年千年,都會流傳著關於她的佳話,不斷被各種詩歌文章來傳頌。

但大義之下,卻還是有最樸實的立場。

謝家人的立場與謝岑兒並不一致。

或者更確切來說,乃是謝嶽並不讚同謝岑兒的改革以及之後對待宗親世家的鐵血手段。

沒有人規定了一家人便就是完完全全的意見一致,謝岑兒對謝嶽有這樣不同的意見,並沒有感覺到有太多意外。

十幾個回目中,與她更親近的從來都是謝岫。

謝嶽與她的關係不能算差,隻是離得遠了,自然關係就會淡。

在康都與在地方州郡就是不同的,所處地方不同,自己的立場便會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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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岑兒看著謝岫遞上來的書信,思索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了謝岫:“其實還一直沒有問過,二哥是如何看待朝中變革之事呢?”

“我以為,這是應當且必須的。”謝岫如此說道,“我與大哥的觀點並不一致,我認為……如今變革之後的魏朝,才真的有了蒸蒸氣象。”

“二哥平日裡也在康都與人交談,他們的想法與你一樣麼?”謝岑兒又問。

謝岫道:“多數人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想歸想,每個人立場不同,那麼就算心中認同,表麵上也不會讚同。畢竟涉及到了他們自己的利益。”

“我明白了。”謝岑兒平靜地合上了手中的書信,“大哥的書信我不回,你幫我勸一兩句,若他願意聽便聽,不願意也就罷了。”頓了頓,她又淡淡道,“大嫂既然在康都已經建了公主府,自然也是不能去琉州的。等時機到了,我與丞相商量了,讓他回康都來與大嫂團聚吧!”

謝岫抬眼看向了謝岑兒,麵上露出遲疑神色,過了一會兒才道:“若能讓大嫂去勸一勸,說不定大哥會轉圜更快?”

謝岑兒垂著眼瞼,漠然道:“大嫂是先帝時候留在康都建公主府的,我自然不會違逆先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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