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浪潮(六) 知己(1 / 2)

共此良夜 姑娘彆哭 7332 字 6個月前

“怎麼就成了!”李斯琳有點臉紅,她本來想感謝何韻來幫忙,這一個晚上讓她知道她兒時何韻有多麼辛苦。可何韻根本不給她說這些話的機會,隻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何韻呢,點她腦門:“你現在雲裡霧裡分不清,隻緣身在此山中。我外人看,這點小霧早晚會散。”上車前對李斯琳說:“我知道你長大了不好意思跟父母要錢,但說實話,我和你叔叔兩個人都不太在意這些。我倆的退休工資足夠活了,你叔叔又返聘了,他又無兒無女,我倆留著錢也沒什麼用。買車呢,買一輛心儀的,也彆因為錢不夠就過苦日子,咱們也沒到那種程度。大富大貴做不到,但跨過溫飽線總能吧?”

“我不要。”李斯琳說:“我自己有手有腳,老跟你們要錢乾什麼?”

“那你指望指望小藺,這小夥子我看行。”

“我指望他乾什麼?他的錢跟我有什麼關係。他一個月仨瓜倆棗,日子緊緊巴巴,還不如我呢!”

“那你倆以後做貧賤夫妻?貧賤夫妻可是百事哀…”

“怎麼就貧賤了?人家工作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做的嗎…”李斯琳說完看到何韻了然的眼神,猛然住了嘴。到底是歲數大心眼多,在這兒等著她訥!幫何韻關車門:“快走吧!回去好好睡覺!睡醒了就不胡思亂想了!”

待她上樓,藺雨舟正在給小小藺背元素周期表,李斯琳有點無奈:“她能聽懂嗎?”

“我不會彆的。”

“唱歌不會啊?”

“真不會。”

李斯琳接過小小藺,對她說:“你舅舅呀,有點無趣呀!”小小藺咂咂嘴,笑了,顯然同意李斯琳的觀點。也不知小孩哪裡來的力氣,那小小藺一直在床上擺胳膊踢腿,踢蹬得直樂。再過一會兒,又小嘴一癟,要哭。

“鬨覺了。”李斯琳總結。她很聰明,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觀察小小藺,困的時候哼哼唧唧哭,滿腹委屈,這個時候給她奶,她喝著喝著就能睡著。藺雨舟去衝奶粉,她換尿不濕,分工明確,合作有序。果然,小小藺喝完奶,小臉兒一扭,睡著了。

兩個人好像又打贏一仗,同時鬆了口氣。李斯琳躺在小小藺旁邊,建議藺雨舟回房間補個覺,藺雨舟呢,動作緩慢帶有試探性地躺在另一邊。李斯琳沒趕他走,主要是小小藺熟悉他的味道,他在,沒準兒她能多睡會兒。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個小家夥,這種感覺很奇妙。李斯琳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察覺到床微微動了,有被子摩擦的聲音,緊接著一根手指勾住她的小手指。

她眼睛抖了抖,眯成一條縫,目光被藺雨舟抓了個正著。藺雨舟笑了,指尖在她手背上摩挲,用很低的聲音說:“睡吧。”他沒鬆開手,甚至另一隻手伸過來,捏了捏她的臉。

李斯琳假裝呲牙要咬他,他人就湊過來,嘴唇碰了碰她的。

小小藺做了美夢笑了一聲,兩個人的動作就定住了。靜止片刻,都覺得這麼大人被一個熟睡中的小屁孩嚇得大氣不敢出有點丟人,同時哧哧笑了。李斯琳怕自己笑得太大聲,忙捂住嘴,眼睛裡有真心的喜悅。

藺雨舟又覺得她傻裡傻氣,有時還不如小小藺成熟,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想狠狠揉捏她。他的眼神帶著點溺愛,拉下她的手又去觸她嘴唇。

昨晚他在外麵,隱約聽到她們母女的對話,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那時同學聚會,大家都說李斯琳看起來就是家庭幸福從小被父母寵大,她怎麼說的?那當然,蜜罐子裡長大的。蜜罐子裡長大的李斯琳,在心裡很深的角落裡,渴求真正的安全感。

李斯琳啟唇回應他,手捧住他的臉,跟他“偷偷”接吻。是怕吵到小小藺,所以不敢用力呼吸。就連他從她口中汲取的蜜津,也隻敢輕輕地咽。

這種感覺太好,或許是窗外的微風正好、或者是小小藺催生出來的關於愛的渴求、再或者是他們都喜歡對方的味道,總之這個綿長的不帶欲念的吻令人無比歡喜。

藺雨舟回撤到自己位置的時候一直看著李斯琳,看她咬著嘴唇翻過身去,李斯琳害羞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因為這個吻而害羞,大概是小小藺的存在讓她有了做壞事的感覺。

藺雨舟手放在她腦後,她麵對著窗躺著,窗簾縫隙流進的一縷光照在她臉上,暖洋洋的。因為過去十幾個小時雞飛狗跳兵荒馬亂,這會兒終於得以休息,又因為她有了一個很溫暖的親吻,所以闔目幾分鐘後,李斯琳睡著了。

藺雨舟也睡著了。

房間內很安靜,隻有小小藺偶然的囈語。也不知小朋友睡覺做的是什麼夢,有時咿咿呀呀,帶著情感又哭又笑。

李斯琳翻身時不忘記給小小藺蓋肚子,何韻叮囑她的,說小寶寶肚子著涼會拉肚子,讓她時刻注意點。

也因為帶小小藺,讓李斯琳對何韻多了一點理解。她也在想象自己這麼大的時候,父母也一定付出了很多辛苦。何韻跟她聊天的時候哭了,這讓李斯琳難過。她不是沒有怨恨過,雖然隻有一兩個不值一提的瞬間。她知道自己不是聖人,有些情緒藏久了就不敢再說出來,一旦說出來,人就崩了。她也不太習慣傷春悲秋,她覺得那太彆扭了。

藺雨舟先一步睜眼給姐姐姐夫彙報情況,包括小小藺拉了幾次、哭了幾次、有什麼反應,事無巨細地說。顧峻川放心了,對他說:“你想要什麼你說,姐夫給你。”

“給李斯琳漲工資。”藺雨舟提出自己的唯一條件:“川哥你現在多少有點小氣了。高沛文說李斯琳的工資跟幾年前一樣,市場又發展了三四年,工資怎麼能一樣呢?”

顧峻川哼一聲:“是她自己說跟之前一樣就好。”

“反正我知道川哥不是那種人,早晚會給她漲。”

“彆給我扣高帽,我這輩子唯二搞不定的人就是你們姐弟,一個混不吝一個滾刀肉。”

藺雨舟捂著話筒笑了兩聲,掛斷電話。看了眼時間,決定去做點吃的,畢竟晚上還有大仗要打,剛剛顧峻川說了:我女兒可是每天都要洗白白的。昨晚沒洗,今天是逃不過了。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研究給小朋友洗白白,終於知道顧峻川拿來那一堆東西裡一個奇怪的東西是乾什麼的了,兜小孩的。

“難度不大吧?”李斯琳說:“我琢磨著控製水溫和一個小家夥,不比你做實驗簡單多了?”

“我覺得問題不大。”藺雨舟覺得自己膨脹了。

直到晚上手忙腳亂把手腳一直撲騰的小小藺放到網兜上,而光著屁股的她突然拉了臭臭,他們才意識到是他們盲目自信了。藺雨舟捏著她腋窩把咯咯笑的她移出去,李斯琳跟在後麵給她擦屁股裹浴巾,然後接過她,藺雨舟重新去清洗小浴盆加消毒放水。半個小時過去了。

小小藺終於洗上了澡。她張著大嘴啃咬自己的小拳頭,享受著李斯琳的沐浴服務。而藺雨舟在一邊緊張候著,生怕她那一下玩過頭了摔出來。

李斯琳累出一身汗,給她抹香香的時候故意板起臉:“誒,你這個小家夥挺難伺候啊。”

小小藺就把自己小腳丫伸過去,賞賜她親她的小腳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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