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1 / 2)

群狼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人類真是種恐怖的生物。

擺著一副笑臉,竟然會想出如此可怕的主意,還實施了出來。

並且時間超過一分鐘!

他沒有看到那隻小狗有多可憐嗎?!

他沒有感受到小狗痛苦的眼神和抗拒的情緒嗎?!

森芒沒有, 他習慣了。

每次都這樣。

森芒毫不留情地伸手掰開麥克白的嘴,仔細檢查狗狗的牙齒情況, 結果很好很健康。

他滿意地點點頭, 幫麥克白抹掉嘴邊的泡沫, 口中有理有據,“你錯過了狗狗刷牙日, 已經接近三個星期沒有刷過牙了,如果不是偷偷溜出去,我早就幫你刷乾淨了!”

“躲是沒有用的!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麥克白痛苦地閉上眼睛, 不想接受現實。

森芒捏了捏狗狗的肉, 示意站在遠處的幾隻大狗狗, “你看看亞曆山大它們的牙多乾淨,待會你就能它們一樣乾淨了。”

亞曆山大偏頭避開了小主人的目光。

不止是它, 在場狗狗都假裝看不見聽不到,甚至有的跑遠了好些距離,隔得老遠的再回頭觀察狀況。

直接把“隔岸觀火”四個字大大寫在了臉上。

沒有哪隻狗狗敢上去幫麥克白的忙,萬一惹火燒身,小主人興致上頭, 弄得自己也被迫刷牙,就得不償失了。

小主人什麼時候都很好很可愛,除了強迫它們刷牙的時候。

這是全家狗狗的共識。

就連亞曆山大, 也在這刻走遠了幾步。

“結束了, 結束了。”森芒顯然也知道這項活動被所有狗狗嫌棄, 但牙不能不刷, 總比到時候去寵物醫院看牙醫好。

“不要不開心了。”森芒看著狗狗可憐的模樣心裡有些內疚,出於補償心理他開始給狗狗順毛按摩,還哄它,“沒有多久,很快的,就短短幾分鐘而已。”

“仔細聞聞。”

“有沒有覺得自己口氣裡充滿了清新的葉子香?”

麥克白有氣無力地應付他,“嗚……”

*

另外一邊,胡穀添和狄遠赫行走在有些泥濘的路上,濕潤的泥土在他們的鞋底留下了厚厚一層泥巴。

前方地圖上的山徑小路被堵塞,隻能靠人一步步重新探尋出新的路,他們不得不走走停停辨彆方位,狄遠恒沒有跟他們一起,他和森芒在一塊。

所以出來探路的隻有他們兩個人。

在山野和森林中藏著無數的危險等著過往的旅行者,特彆是在雨後,蛇類出沒,毒蘑菇在潮濕的泥中冒頭,原本普通的山路,變成了險峻的上山路和危險的下坡路。

隻有善辨蹤跡、反應迅速的人,才能希望善始善終地走完全程。

胡穀添拿著長棍走在前麵,兩人有一話沒一話地聊著天。

“阿恒剛上大學,阿赫你是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嗎?”胡穀添用木棍敲了敲前方的地,驅逐著隱藏在路上的動物,“未來有什麼打算啊?”

“有什麼打算?”狄遠赫跟著他的步伐,“我聽從安排。”

“不過如果我的成績和畢業論文夠好夠優秀,能夠得到老師認可,我就可以在本校得到一個免試攻讀研究生的名額。”

“不過競爭的人很多,能不能拿到不好說。”

“可以,肯定可以。”胡穀添鼓勵道,“年輕人潛力大,隻要想沒什麼辦不到的。”

狄遠赫笑著搖頭,“不好說,希望可以。”

“有個目標,事情會好辦很多。”胡穀添看了看天空,突然想到現在已經臨近八月末了,“九月快到了,你們很快要開學了吧?”

一隻棕色的鬆鼠在他們頭頂上的樹枝間翻跳,從樹枝末梢跳到彆的樹上,尖銳的爪子能讓它們能穩穩停在樹上吃著球果,它停了下來,低頭看著下麵經過的路人。

雨後山風輕柔拂過,靜謐且涼爽,它更像是樹木和大自然的呼吸,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狄遠赫的心情沒有變得很好,說實話他不太想思考這件事,即便離彆的日子很快就要來臨。

但既然彆人問起了,他應了聲,“對,沒剩幾天了,很快我要回A城了。”

“和家裡人說過了嗎?”胡穀添問。

狄遠赫點頭,“說過了,不過阿芒那時不在場。”

“你們每天待在一塊的時間那麼長,都沒說嗎?”胡穀添有些吃驚,“如果你走的前一天才和他說,我敢保證他絕對會生氣的。”

“沒有麵對麵哄他的話,你們的感情就等著畫上句號吧。”

“這個我知道。”狄遠赫說。

“知道為什麼不主動說?”胡穀添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因為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開口?”

“年輕人敢作敢當,就是不敢表達,小小一件事情弄得太複雜,小芒果在這點上比你們兩個哥哥都好多了哦。”

森芒敢於表達的威力,狄遠赫見識過,並且不想再見識一遍,“……大家心裡清楚就好,沒必要直接說出口。”

那段對話每回想一次都是傷害,還是心照不宣更適合自己。

“雖然不認同你,但我在生活中也經常這麼做的。”胡穀添哈哈大笑,“也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拉不下臉,認真說感情會覺得太害臊,不如不說,直接給錢。”

“明知故犯,決不悔改。”

狄遠赫沒回話。

過了一會,胡穀添遲鈍地反應過來,覺得這樣對年輕人說不好,“不過我不好意思跟我老婆孩子提的事情,會寫信說,你可以作為參考。”

“謝謝建議,不過用不上。”狄遠赫說,“我文筆不怎麼好,寫出來我怕阿芒不認我這個哥了。”

“人啊,就是這樣,麻煩都是自個整出來的。”胡穀添搖頭歎道,“你說就這麼一句話的事,非得要來來回回兜一大圈子折騰。”

狄遠赫抬頭看天空,上麵一片澄澈的藍,沒辦法,誰叫舍不得呢。

兩個人繼續沿著路接著往前走,被暴風掛斷的樹木卡在了河道口,葡子江渾濁的河水在底下嘩嘩流淌。

如果有一本山林行走指南,在遇到這種狀況的那頁一定會寫明“大河處於漲水或快速退水期間,不建議任何人涉水而過,這可能導致生命危險。”

但麵前這根大木頭看起來有隨時被水衝歪的危險,人走在上麵,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摔下,狄遠赫不得不動手做了個加固器穩住,兩人才小心翼翼地渡過了河。

短短不到二十米,卻花了足足半個多接近一個小時。

胡穀添累得坐在一旁休息,邊喘氣邊感歎,“幸好暴雨的這三兩天,我的幾位同事剛好回家一趟,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會遇到大麻煩。”

“也幸好有你和小芒果幫忙,如果隻有我和阿恒兩個人,肯定會損失慘重。”

“胡老師你不用和我客氣。”狄遠赫也有點累了,靠在樹邊,“我不在的時候阿恒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有的時候我看著他手忙腳亂沒有經驗的樣子,會經常想起以前自己也是那樣。”胡穀添說,“沒有一天不給老師和前輩添麻煩,經我手壞掉的東西不計其數。”

“那時我老師沒把我趕出師門是真的有素質有修養。”

“阿恒比以前的我好多了。”胡穀添說,“他進步得很快,沒花多少時間就跟上了我們的步伐。”

“聽起來勉強合格。”狄遠赫擰開蓋子喝了幾口水,才稍微把喉嚨裡的熱渴的感覺壓了下去,“我不希望我的錢白白浪費。”

兩人看著周圍的樹木,臨近葡子江的那一部分被小山洪衝毀了一小塊,胡穀添看著這番景象,從包裡拿出食物往自己口裡一塞,順便遞了點給狄遠赫。

雖然景色不如往日美觀,但他知道生機隱藏在這個荒亂的土地之下,在夏天充足的陽光下,這裡很快會再長上苔蘚雜草和灌木。

胡穀添聊起了自己熟悉的話題,“我待在這兒快一個多月了吧,這麼久時間以來,我經常是天沒亮就出門觀察狼群,白天看,晚上看,越深入了解就越喜歡它們。”

“來之前準備的書,那時看了一兩遍沒啥感觸,到現在回去看,發現書本的每個字都活了,而且還有更新的體會,這是種很特彆的感覺,感覺自己變得更年輕還能接受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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