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89 ……因為你們彼此相愛?(1 / 2)

第二天太陽依舊占據著湛藍天空的深處, 天地萬物澄淨明朗,綠草擁抱著山崗,馬群在其中奔跑, 鬃發飄散在空中。

“今天早上想去試試騎馬嗎?”哥哥潑了點水到自己臉上洗乾淨臉上的困倦,對著天空打了個哈欠。

森芒點了點頭,學著他哥的樣子洗臉。

真正的民宿老板娘路過,親切地告訴他們, “今早上不能騎馬, 醫生待會要給它們做健康檢查。”

“如果想騎馬的話得等到下午,不過有個組團的客人們已經約下午了,教練人手可能會不夠需要。”

“我可以去當教練, 李叔會答應的。”烏恩臣甩了甩有些淩亂的頭發, 對他媽媽說,“我今天不想去放羊,昨晚剛有老板給我下了新單呢。”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遊戲!”他媽媽頗有怨言,“小婭多好一姑娘!”

“我這不賺錢嘛……”烏恩臣覺得丟臉極了, “我打遊戲賣裝備就是在賺錢啊, 他們給的錢不少。”

“至於婭婭, 我們已經分手了就彆提了, 我們就是不合適。”

他媽媽皺眉, 顯然不相信, “我怕我半夜起床又會看到你在廚房邊喝酒邊哭。”

“我沒有, 我隻是有點遺憾。”烏恩臣趕緊喊停, “停,彆說了彆說了,現在我立馬安靜地去放羊。”

“我想和你一起去放羊。”森芒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亞曆山大,主動自薦, 在他看來放羊的吸引力不亞於騎馬,“我和我的狗狗能幫得上忙。”

“才二三十隻羊,不多。”烏恩臣順著話題說了下去,“我不介意你跟著一起來。”

森芒遮掩不住他眼中期待的光。

*

去的地方幾乎是純自然的草甸草原,地勢起伏不大的山坡,羊群在頭羊的帶領下在路旁的草場上吃著草,青草長得不算高,青綠鮮嫩,羊群很喜歡,吃得頭也不抬。

亞曆山大很興奮,狩獵的本能在它的血液裡沸騰。

烏恩臣找了個位置停下摩托車,確定頭羊的位置,然後開始放心玩手機。

狄遠赫則看著他弟弟和狗子開始了一場沒有武器隻有氣勢的狩獵活動。

大概是山裡樹多遮擋,玩的一般是潛伏遊擊戰,在開闊的草原上,戰術變得完全不同,改守為攻,開啟追逐運動戰。

森芒目標準對羊群,占據著有力位置,和亞曆山大慢慢朝羊群挪動。

羊群天生對狗子有恐懼心理,現在這個狀況還多加上了一個助紂為虐的主人,羊群的恐懼心理翻了倍。

一人一狗繞著羊群走了半圈,羊群內的氣氛愈發不安,三兩隻帶動著團隊開始逃跑。

森芒沒辦法隻能追上它們,一路往上跑過小坡頂,又一路往下跑回頭,羊群散開又聚合在一起,驚恐的咩咩聲沒停過。

出來覓食的草原鼠被這場戰爭嚇得躲回了洞裡。

在草原上跑步和在學校塑膠跑道上跑步完全是兩種感覺,這裡沒有任何的跑道線,不會有任何指明跑步方向的目標,無論往哪裡跑都能成路。

當然地上細碎的沙石不少,時不時會有一兩顆掉到鞋裡硌到腳。

但這並不妨礙森芒的好心情,亞曆山大的叫聲在這兒隔得很遠也能聽見,狄遠赫遠遠地聽著弟弟的笑聲,自己也跟著笑了。

細碎的陽光在草芽上跳動,大把大把的野花在這個季節開放,這裡是草原,也是花海。

終於有隻小羊羔疲憊地停下了腳步,定在原地,任憑羊媽媽怎麼推也不懂,然後被隨後而來的男孩撲到在地,“抓到你了!”

小羊羔無力回天,發出了咩咩的顫聲。

恐怖的事情就此展開,亞曆山大晃動著尾巴,湊近好奇地用濕漉漉的鼻子嗅了嗅小羊羔的臉。

犬科動物鋒利的牙齒和沉重的呼吸近在咫尺。

小羊羔嚇得咩叫的聲音都尖了幾分。

森芒被逗笑了,摸著它頭上青棗大小的兩個角,摸到過癮後才鬆開了手。

小羊羔顫巍巍地站起來,努力爆發出力量搖搖晃晃朝羊群挪去,不願意再陷入人類和犬科動物的魔掌中。

一人一犬就這樣躺在草地上,任憑陽光曬著自己。

“跑了這麼久,終於累了嗎。”烏恩臣看了眼坐在旁邊坐在旁邊的狄遠赫,發出感歎,“你弟弟真是朝氣蓬勃活力四射。”

“算是他的基本運動量吧。”狄遠赫搖頭笑了聲,畢竟阿芒的運動量是要比阿恒的多上一個檔次。

“可能這幾天坐在車裡太久了。”

“你們今天下午要去騎馬,如果還有精力。”烏恩臣說,“說不定會和另外一個團的人撞上。”

*

“你們站著乾嘛呢,現在去吃飯了!”狄遠赫剛回來,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下午要去騎馬呢。”

說著,兩個人的目光相撞。

“盧師兄?”

“遠赫?”

麵前的人是狄遠赫已經畢業兩年的師兄盧泓立,兩個人頭一次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對方。

“師兄,你怎麼在這裡?”狄遠赫很驚訝。

“這應該是我的問題,等會。” 盧泓立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曆,“……現在你就放假了嗎?”

“學校沒彆的事,我就沒待了。”狄遠赫說,“原來下午要去騎馬的人是你們。”

“我和我公司的人出來旅遊團建。” 盧泓立說道,順便提出邀請,“下午要一起嗎,人多更好玩。”

“下午要一起嗎?”狄遠赫轉頭問在身後落下幾步的弟弟。

“不要。”森芒打了個哈欠,“我想睡覺。”

“他?”盧泓立眨了眨眼睛。

“我弟弟森芒。”狄遠赫做了個簡單介紹。

盧泓立剛想說兩句,便被一旁經過的姑娘吸引了目光。

一隻鷂鷹安穩地停在姑娘修長的手臂上,鷂鷹深淺不一的羽翼襯得姑娘更加俊麗,她的眼睛映出半邊天空。

“哇。”盧泓立一句話也說不出。

“媽,之前買的藥放哪了?”烏恩雁帶著鷂鷹掀開了帳,“鷂鷹又把不能消化的毛吃下去了,我得讓它把毛吐出來。”

“在雜物架上吧。”她媽媽皺著眉頭,起身翻找了下,“它怎麼和貓一個樣啊。”

“可能投錯了胎。”烏恩雁歎了口氣,“貓要吃化毛膏吐毛,我在想著待會要不要給它吃點不能消化的東西,然後和毛一起吐出來。”

“先試試藥吧。”媽媽從一個盒子裡找到了藥,遞了過去,“它的消息夠靈通的,你剛回來它就知道了。”

“今天一見麵它就送了半隻老鼠給我。”烏恩雁接過藥,“可能是覺得我這麼大個人養不了家。”

“它真的很關心你。”媽媽笑謔道。

“衷心感謝,送禮就免了。”烏恩雁擺擺手離開了。

注意力半點沒有看呆了的遊客身上。

“師兄。”狄遠赫喊了他師兄一聲,“你同事喊你吃飯了。”

盧泓立這才回過神來,“……啊好。”

“小雁!下午客人多,你騎馬好,過來當個教練嗎?”一個中年大叔隔得老遠扯著嗓子大聲問烏恩雁。

“來!”烏恩雁爽朗地答應了,“那晚上你請客嗎?”

“請!”大叔哈哈地笑了兩聲。

盧泓立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砰砰聲。

救命,這個聲音好像響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森芒的目光也像他一樣追隨著烏恩雁,不過他的重點是那隻站在手臂上的鷂鷹。

原來哥哥真的沒有騙人,這裡真的有人會訓鷹。

*

事實證明,很多人想騎馬的想法更多是想要實現年少時期策馬天下的夢想,多數是葉公好龍,過足癮拍照留念就完事了。

這個下午狄遠赫看著這群長期坐在辦公室的人們繞著草原騎馬。

從神情變化可以看出來,他們被這項有益健康的運動折磨了兩個多小時,表情從開始的興奮激動,變成了平穩,直至精疲力竭。

最慘的是穿得單薄還帶雙拖鞋的,皮膚直接和馬鞍腳蹬貼貼,身體受儘磨難。

偏偏老板是個忠實的騎馬愛好者,試圖向下屬安利自己熱愛的運動。

運動結束後,每一個員工臉上都被曬得出了汗,他們直奔自己的休息室,就好像在沙漠裡走了一星期終於看到綠洲的旅客。

離得有點遠的草地上放了張不大不小的毯子,剛好夠幾個人在上麵躺著。

森芒坐在上麵,亞曆山大有些潮濕的鼻子貼在他的手臂上。

離得遠遠的人群吵鬨聲並沒有打擾到他的睡眠,森芒把臉埋在亞曆山大脖子後麵,一人一犬在陽光下打著盹。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小朋友。

是昨天那個叫阿因的男孩。

這兒附近沒有彆的相近年齡的夥伴,阿因隻能偷偷坐在森芒旁邊,看著遠處的遊客騎馬,他現在還沒到能上馬的年齡。

“醒了?”他看到森芒小小地伸了個懶腰。

“嗯。”森芒揉了揉眼睛,皺起眉頭看了看四周,“我哥哥呢?”

“那裡。”阿因指了指遠處的遊客,小聲地告訴他,“剛才有人過來找你哥哥,你睡得舒服,他就自己去學騎馬了。”

“哦,騎馬啊。”森芒剛醒,大腦還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倒是亞曆山大被小主人過長的午覺折磨得早就待不住了,它抬起前爪壓在小主人的手臂上,使壞地拱著對方的頸部。

“困。”森芒把亞曆山大抱進懷裡,撓了撓它的脖子,“彆鬨了。”

亞曆山大不可能在再呆坐下去,它發現了遠處躲在細細草葉下的一隻草原鼠,從和主人玩鬨模式迅速切換成追捕模式,“咻”的一下衝了出去。

森芒沒有叫它回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渴了。”

“給。”阿因把自己的水杯遞了過去,再次把頭扭了回去。

“你在看什麼?”森芒順著他的目光看,看到了一匹兔褐色的駿馬馬背上坐著一個大姐姐,她穿著騎馬裝,深紅色的下擺被風掠到了後腰,風吹過她的發梢,鷂鷹在她的上方飛旋。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有些忍不住拿手機拍下這番美景。

盧泓立看紅了臉,他又聽到自己心臟失控的聲音。

“我喜歡她的鷹和馬。”森芒說。

“我也喜歡。”阿因撐著下巴,“阿雁表姑的馬術是所有人中最好的,表叔都比不過她,以前好多好多人特地過來請她教騎馬呢。”

“我也有我自己的小馬。”他說著,喜滋滋地笑了,“就好像你有你的狗狗一樣。”

“我的小馬也認識我,它聞得出我的味道。”

“像狗狗一樣嗎?”森芒問他。

“應該是吧。”阿因也不確定,“小馬會聞我的胳膊,但是它太凶了,阿雁表姑先讓我和它做好朋友。”

森芒盯著烏恩雁身側的鷂鷹,好奇地問道,“她真的會訓鷹嗎?”

“不會。”阿因誠實地搖頭,“那隻鷂鷹翅膀斷了,阿雁表姑救了它,然後就這樣了。”

“哇真好。”森芒很羨慕,“我外公以前救過一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沒事的呀。”阿因有點害羞,他安慰剛認識的小夥伴,“它能再飛起來飛回自己的家就好啦,我們不是為了養它才救它的。”

“但我還是想養隻鳥。”森芒說,“我喜歡它們。”

話音剛落,帥氣大狗子追逐草原鼠失敗,甩著尾巴回到小主人的身邊。

森芒看到亞曆山大底氣更不足了,“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狗狗。”

“可以一起喜歡呀。”阿因覺得這個完全不成問題,“我們全都要。”

森芒捂住亞曆山大的耳朵,看著它密密睫毛下清亮的黑眼睛,更心虛了,“彆說了,我的狗狗聽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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