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日拋馬甲不能掉 子木桃 14121 字 6個月前

不過沒有毫無破綻的案子,張旻玟很快就被繩之以法,報社也登報傳播,嫻必定會收到呂郎已死的信息。

嫻死在家中,自然就成了這個房子的詭異,隨著一年一年傷害的人越來越多,她的實力也越來越強,範圍越來越大,從屋子,變成整個裡巷,現在擴展到裡巷外麵的地方。

她依舊想要尋找愛人,但真相在撕扯著她痛苦的靈魂,讓她忍不住把時間回溯到雨夜,想要尋找呂郎前來的痕跡。

其他人進入這個地方,必然會見到報紙,得知最初的消息,接著經曆血腥的下雨,極低的可視度,然後要發現張旻玟屍體下的玉佩,被鼠群逼著進入紅門。

如果膽子大敢搜索,則是會在廚房發現呂郎的紙條,在廂房發現可以契合玉佩的流蘇。

接著觸發女鬼的對話,從中整合出消息,最後——在女鬼大發狂殺人前,製造出呂郎的存在。

也就是多次被提起的“吹笛”。

如同一個環環相扣&#3034遊戲,選項隻許對不許錯,線索則更不可能允許疏漏,最後還要求當事人有點才藝表演。

這就是A級地點詭異的恐怖之處,對人的觀察力和能力都要求極高,普通人進來根本不可能活著出去。哪怕就算是厲害的能力者,也很有可能因為一步疏漏,打出完全不同的結局。

他們的線索應該還有疏漏,這個地方很有可能藏著一支竹笛或者什麼笛子,就是為了破局的存在。

詭異不是無懈可擊的——“曙光”的規則裡就有寫。

不過聽邪魔他們說,他們隻是在大廳裡搜了一遍,旁邊的房子還沒有去過,想必笛子很可能就在裡麵。

如果沒有[笛魂]的存在,溫穆清哪怕靠光屏搜出來一堆關於笛子的製造方法,他都必須硬塞給步九,讓他趕緊構造出來。

好在他已經想明白了情況,自然就不需要再增加隊友的壓力。

魚子醬金燦燦的身體一出現在院落內就引起了全員的注意。

他的身上已經很多地方滲出了鮮血,許多鱗片被撬開,露出了紅色白色的肌理,好似他沒有皮膚,外表就附著魚鱗一樣。

外麵下著的大雨很好地緩解了他的乾渴,他將礦泉水瓶往外一丟,朝眾人吼道:“退後!這丫的爪子有毒!”

邪魔打著精神再次使用鼓舞的能力,可被雨天壓製得聊勝於無。

女鬼從房間裡飄出來,長長的尖銳指甲閃著微光,上麵沾著不少血肉碎屑,她的表情很愉悅,如同貓逗耗子。

“爪子?”她冷笑一聲,一爪拍上去“我的手可稱為蘇城最美,我的蘇繡無人可敵,你這種俗人,怎麼懂我跟呂郎的門當戶對?”

魚子醬被她的掌風直接掀飛,身體騰空翻滾兩周,撞在了柱子上,他手腕上的“晨曦”受到猛烈一擊,並且早已沒了防護罩,竟然被撞得一卡殼,自己播放起音樂來。

“小小的人兒啊,風生水起啊,天天就愛窮開心啊~”[1]

高昂活潑的音樂瞬間打斷了現場緊繃的氣氛,女鬼的動作停滯了一瞬,茫然道:“音樂……呂郎的,的……”

步九趁機拿出異能槍往她身上掃射,女鬼身上多了許多個血洞。她痛呼一聲,又變得靈動起來,傷口也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愈合,子彈劈裡啪啦落在地上,跟天邊的雨一樣,成了步九的夢魘。

“我要舉報,這人開掛!”他悲憤地道,“這個自愈能力要是交給國家研究,哪裡還會有人死。”

溫穆清知道這是因為步九的槍的能力並沒有高過於女鬼,並且沒有找到她的弱點,所以說才會致使完全無效的場景出現。

有些時候就這樣,一首歌能讓女鬼動作呆滯,有著能力者加持的子彈反倒奈何不了她。

女鬼大罵一聲:“你們這群不懂音樂的人彆來侮辱呂郎的才華!”

魚子醬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屁的不懂音樂,這歌聽了嗨,讓人高興,它就是好音樂。”

溫穆清見魚子醬又張口拉仇恨,害怕他真的給女鬼一巴掌扇死,便直接提刀自己上。

渾身漆黑,唯有白發在陰沉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明顯,身手矯健的青年手中的雙刃如同劃破空間的閃電,毫不留情地超女鬼的脖頸處刺去。

女鬼反應不及,險些被整個頭顱削下來,她急退三步,伸手捂住自己欲掉不掉的頭顱,眼中蓄了淚:“呂郎,我好疼……”

女子試圖用哀叫喚回情郎的安慰,奈何她所念之人,已遙隔兩界。

溫穆清一直覺得人要是死亡,就死得乾乾淨淨,不要有過多牽連,能不讓周圍人擔憂就不要讓周圍人擔憂。

他一向不喜歡欠彆人的事物,不管是金錢,還是感情。

女鬼變成詭異,擁有了傷害彆人的力量,可她卻要永遠被困在這冷漠的家中,這失去愛人的裡巷裡,永生永世重複著悲劇。

這又有什麼意義?

溫穆清不理解這種強烈到極致的情感,也不知道他把女鬼送去跟情郎見麵會不會得到兩人的感激。

他隻是很單純地想,詭異,造成詭異存在的原因,可真討厭啊……

女鬼見喚郎不成,心中更怨更怒,連眼睛都紅得滴出血來,她恨聲道:“沒用,你們都沒用!我不可能死哈哈哈哈,不管你們怎麼動手,我都不會死!”

似乎覺得這樣不夠,她更狠戾地道:“小魚,我跟你說,你母親當時挎著的籃子裡裝著豬耳朵還有魚泡,聽說是你最愛吃的對不對?”

魚子醬頓住想要掠陣的身體,渾身顫抖,他發出不成調的聲音,如同抽搐一般跪倒在地。

“媽,媽媽……”如同被哽在喉嚨裡的話語讓他一陣暈眩,滿眼都是母親笑眯眯的模樣。

“小江啊,我當時不是在海邊生的你啊,這麼愛吃魚的小孩我第一次見!”母親點了點他的鼻子,“還是魚泡對吧?魚籽要不要,我記得紅燒起來也很好吃……”

“媽,我都成年多久了……”

“那也是孩子!媽媽很快就回來,你餓了就先吃點蛋糕。”

女鬼猖狂地笑著,她指著邪魔邪紳兩人:“你們是來找誰?哦——我看看是叫吳英蔣的男人對吧?”

“他的能力還湊合吧,就比你們差一點,若不是漏掉了……我可能還真的翻車呢。”女鬼苦惱地捂著唇,“所以說,為了懲罰他,我可把他做成了金鐲子,放在箱子裡了呢。”

邪魔如墜冰窟,他一手拉住邪紳的胳膊,顫抖地道:“哥……爸爸他,他。”

邪紳沒有說話,淡紅色的眼睛卻緩緩流出一行淚。

邪魔剛剛親手從箱子中拿出那串流蘇,極有可能就摸到了自己父親的存在。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戴著手套的雙手,把下唇咬出了鮮血。

邪魔邪紳並不是魚子醬這種野路子出身的人,他們曾跟步九一樣參與過對詭異的教育,不過並不是去蒂瓦克學院,而是家傳。

他們的父親被譽為最有希望突破A級的能力者,是當時蘇省“曙光”分部的負責人之一。

在A級“裡巷”名聲鵲起後,作為分部負責人的他毅然選擇主動進行任務滅除詭異,可……再也沒回來。

邪魔邪紳自知連父親都對付不了的詭異他們更難處理,但心中的怒火不是因為弱小就可以平息的。

父親是英雄,兒子怎麼可能是孬種!

非戰鬥係的能力讓兩人很難獨自進行滅除詭異的任務,因此他們瘋狂地尋找幫手,基本所有備案過的戰鬥係能力者都被他們所央求過。

隻是大部分人心有牽掛,不想去闖無解的詭異,小部分人則畏畏縮縮,覺得他們不可能完成,隻有魚子醬,這個同為受害者的戰鬥係,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知道所掛念的人死亡是一回事,但是被凶手以一種極為不屑的語氣提出來,卻瞬間激起了所有的怒火。

魚子醬失神地躺在地上喃喃自語,雨點落入他眼睛,與淚水一同落在泥土裡。

比起詭異,他更恨的是那時帶回生日蛋糕導致母親出去買菜的他自己。

要是當時帶母親去高檔餐廳吃飯呢?或者隨便跟平時一樣拿家裡剩菜剩飯湊合一下,不就能避免母親的死亡了嗎?

就如一般的悲劇發生一樣,人們總有無數種後悔,但不管是嫻和呂郎的悲劇,還是魚子醬的心結,都是無可逆轉的局麵。

溫穆清冷著臉,足以燒儘一切的怒火從心頭上升,讓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格外恐怖。

女鬼的頭顱已經安回了脖子上,她滿意地看著想要食其肉啖其血的兄弟倆,和明顯失去意誌的魚子醬,發出了快意的笑聲。

步九在一旁看著,莫名想到了一句話。

——受害者變成加害者,僅僅隻需要一瞬間的怒火。

溫穆清沉默地衝上去,與女鬼打起來,心中數著倒計時。

女鬼畢竟是能量達到A級的詭異,比起SR卡已經固定上限的b級實力,還是高出不少。

溫穆清隻覺得身上的傷口一道比一道多,失血帶來的失重感很好地宣泄了他的怒火,讓他變得冷靜下來。

“三。”

女鬼再次伸長的尖銳指甲朝避無可避的他劃過來。

“二。”

步九發出了毫無意義的吼聲,魚子醬陡然從地上彈起,擋在了他與詭異麵前。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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