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願卻在此刻變了臉色, 冷冷的瞥了代一一眼：“知道的太多可並不是什麼好事。”
代一還是第一次看到喬願露出這樣的神色，眉眼間仿佛都透露著陰戾。雖然它已經死亡，但是還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在身體裡遊走。
如果說它之前還對喬願變成鬼這件事情除了警惕之外, 還有幾分懷疑和不屑，那麼在感覺到喬願望過來的眼神之後, 它那點兒小心思已經徹底熄滅——
喬願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說不定還是比它早死的厲鬼。
它現在看著喬願那張精致的臉都覺得膽戰心驚，仿佛下一秒這張臉就會扭曲成什麼恐怖的鬼臉。代一現在甚至都後悔剛才自己隨意打探消息的行為，低眉順眼, 顯得溫順和小心翼翼, 也不敢再問喬願為什麼會幫助自己。
圍觀的係統眼睜睜看著代一從同學輩好似變成了孫子輩。
喬願在心底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是麵上卻並沒有顯露分毫，而是直接出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代一：“是....”
“我不記得了, 隻記得有一道聲音。”
它下意識的想要回答, 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回想不起究竟是誰說的。它努力回想當時對上的那雙眼睛，但是卻依然沒能想起什麼。
代一此時的表情都寫在臉上, 因此喬願可以看出他並沒有說謊。對方年紀輕輕，得阿茲海默的概率並不高, 隻能是記憶或者其他被動過手腳。
不過喬願也沒有多遺憾, 起碼她已經知道代一確實是被唆使。
她冷淡的看著代一：“接下來一切聽我的安排。”
代一唯唯諾諾點頭。
喬願：“你應該知道怎麼讓我們離開這裡, 先將我和蘇澤源帶到出口.....”
代一點頭的動作一頓：“帶出去？”
“可是我不能離開這棟教學樓。”
它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是殺掉蘇澤源，但是要是將蘇澤源和喬願帶離這裡, 它的任務還怎麼完成？
畢竟它是死在教學樓裡，能夠感覺到冥冥中有一道力量在阻止著它離開教學樓。
仿佛是知道代一在想些什麼，喬願緊接著出聲說道：“這當然是為了讓蘇澤源死的更加痛苦。”
“讓他在以為自己逃出去的那一刻被殺死.....”
代一：！！！
它的神色震驚, 顯然大為震撼。
雖然它也是鬼，並且想要蘇澤源死去，但是聽到喬願提出的方法, 又代入當時蘇澤源的心境想了一下之後.....
它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是和喬願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不用說，這把穩了。
代一甚至都對一旁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的蘇澤源產生了幾分同情，不過這同情很快又被興奮取代，看向喬願的視線透露著激動：“好歹毒。”
喬願暫時沒能將這句話當作誇獎。
“你們在做什麼？”蘇澤源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手裡還拿著三塊帕子，視線落在靠的很近的代一和喬願身上。
當然，代一覺得這視線更多的是落在了它身上。
它察覺到蘇澤源的氣息似乎發生了變化，原本的柔和像是被什麼取代，但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那感覺很快又消失不見，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隻是它的錯覺。
代一並沒有細想，畢竟現在的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蘇澤源得知真相後那張絕望的臉，因此主動提出外麵煙霧已經有著變小的趨勢，而消防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來，他們不如趁現在趕緊跑。
蘇澤源的視線越過代一的肩膀，發現外麵的煙霧確實有著變小的趨勢，因此很快就下定決心，兩人一鬼用打濕的手帕捂住口鼻，彎腰跑了出去。
就和喬願所想的一樣，代一作為鬼並不被煙霧束縛，因而帶起路來暢通無阻。
喬願之前就懷疑這突如其來的火災就是因為躲在暗處的某個東西想要殺蘇澤源，隨著一路走來，發現基本都是煙霧，並沒有多少明火，這無疑是更加佐證了她的判斷。
眼看著兩人一鬼已經連下幾層樓，代一的心情已經不免激動起來，餘光時不時就看向喬願。
它現在已經下意識的依賴喬願，再加上對對方潛藏的畏懼心理，因此下意識的看喬願的神色決定是否要動手。
而喬願也察覺到了它迫切的目光，卻遲遲沒有下達命令，代一也隻能繼續往前走。
一人一鬼頻繁的視線交流也很快引起了蘇澤源的注意，他還感慨了一句兩人的關係看起來不錯。
沒等代一說話，喬願已經搶先一步說道：“畢竟是同學。”
因為蘇澤源還用手巾捂著嘴，因此喬願和代一並沒能看到對方臉上此時流露出的表情，但是從對方含笑的聲音來聽，倒並不像是在生氣。
眼看著即將接近門口，甚至都能夠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音，代一也不免有些焦躁起來。
就在這時，它突然感覺到身旁有一陣風經過。
不對，不是風！
代一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喬願帶著蘇澤源從自己身邊跑了過去。
代一：？？？
它壓根沒有想到事情會直接拐向這樣的發展，以至於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喬願早就拉著蘇澤源衝出了教學樓。
代一下意識的想要跟出去，但是就像是它感覺到的一樣，邁開的腿就像是撞到了什麼屏障上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喬願和蘇澤源的身影消失在教學樓的門口。
*
教學樓外已經站了不少跑出來的學生，正在老師們的呼喊聲中按照班級站隊，方便老師清點人數。
喬願拉著蘇澤源很快找到了她們所在的班級，帶班的是昨晚晚自習的女老師，也是蘇澤源口中的石老師，看到兩人走過來，還連忙示意她們歸隊。
喬願在班裡瞥了一眼，卻並沒有發現其他玩家的身影。
就在她心底疑惑時，蘇澤源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我們跑出來了.....”
喬願一愣，她都想好了要如何與對方解釋要丟下代一跑的問題，但是聽蘇澤源的意思，明顯並不像是想要提及。
這邊蘇澤源正反應過來一般，將手飛快的從喬願那裡抽了出來，而喬願還在努力和對方交流，經過一番溝通，這才終於交換好了信息——
蘇澤源竟然並不記得他們碰到過代一的事情。
在對方的印象中，從始至終都隻有他和喬願，也是兩人獨自從火場上跑出來的，因此當喬願提起代一的名字時還有些疑惑，不過被喬願敷衍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倒是省去了她解釋的功夫。
喬願在心底呼叫係統：“要是像代一這樣的鬼能多來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