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同學.....”因為這幾天的接觸, 蘇澤源自然記下了對方的名字。印象中盛歸燁和他的關係並不算是熱絡，因此當對方突然遞過來水時，他不免有些錯愕。
宋宴遲看蘇澤源茫然的神色, 仿佛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個小時前剛覺得盛燁歸不對勁的自己。
看到蘇澤源接水的動作一頓, 盛燁歸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解釋：“是溫水。”
宋宴遲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冷哼：“是茶水還差不多。”
喬願本來正準備給蘇澤源倒水, 但是她還在轉頭找水壺時，卻發現盛燁歸已經給蘇澤源倒好了水，而且對方還十分貼心, 隨口誇讚了一句, 而後又說道：“既然你已經給他倒了水，那我就不倒了。”
盛燁歸溫順一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蘇澤源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 神色疑惑。
他從盛燁歸的手中接過了水, 用乾啞的聲線倒了一聲謝之後便想要一飲而儘, 但是剛喝幾口，蘇澤源手中的玻璃杯突然掉落在地。
伴隨著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時炸開的聲音，喬願的注意力從盛燁歸身上暫時轉移，但隨即發現了對方捂著脖頸，眉眼間有痛苦流露。看著地上的碎片, 他似乎還想要表達歉意，但是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不過這一次還沒有等她上前關心，盛燁歸再一次搶先一步：“蘇同學,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們叫醫生過來？”
宋宴遲更是直接拋出問題：“不會是他給你下毒了吧？！”
然而蘇澤源依然是那副眉頭緊蹙的樣子, 像是說不出話來。
就在喬願準備去叫醫生時，病房的門已經先一步推開。
原來是在走廊打電話的令警官也聽到了聲響趕了過來, 他一開門就注意到被幾人包圍著的蘇澤源，也連忙準備叫醫生過來。
好在就在這時，蘇澤源眉目間的痛苦終於有著消散的跡象：“不, 和盛同學無關。”
“是脖頸上的傷口有些疼。”
聽到對方不是水中毒，宋宴遲的神色複雜。
而因為蘇澤源的話，大家的注意力也重新落回到了對方的脖頸上。令警官雖然已經詢問過喬願等人一遍，但是隨著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蘇澤源醒來，還是又問了對方在辦公室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澤源修長的指腹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我記得我被石老師叫走，然後她突然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之後我就沒有意識了.....”
那當然，畢竟對方之後就暈過去，而且看樣子暈的很是徹底。
喬願在心裡補充。
蘇澤源轉頭看向盛燁歸和宋宴遲，畢竟當時他雖然昏迷，但是這兩人還清醒著，或許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但是按照宋宴遲的話，石老師在掐暈蘇澤源之後也莫名其妙的暈倒了。
因為對方剛才的舉動，他們也不敢隨意靠近石老師，隻能先將蘇澤源送到醫院。
他神色黯淡：“怎麼會這樣。”
令警官也很想和蘇澤源一樣問一句怎麼會這樣。
他又想到了當時給同事打電話的場景。
最開始聽到同事結結巴巴的說石靜研已經死亡時，他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懷疑對象就是麵前的蘇澤源和宋宴遲他們。
雖然他和石老師有過短暫接觸，知道對方的性子溫柔如水，但是也不免猜想是不是和老師發生矛盾釀成的慘案，而蘇澤源脖頸上的傷口也是在老師反擊時留下的。畢竟青春期的學生就是容易衝動，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隻是當看到同事發來的照片時，令警官又全盤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照片中，石靜研的頭發、臉皮、身體、四肢、五官等等竟然都如同解體一般落在地板上，而且並沒有任何刀口和血跡，看起來並不像是碎屍，倒像是積木塊，仿佛下一秒還能夠拚起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些身體部位和器官的腐爛程度。
按照往常的經驗，根據腐爛程度推測死亡時間這件事情，本應該叫給法醫做專業屍檢之後才能得到結果，但是這一次，他們一眼就能夠看出腐爛時間在幾年之前，有些都已經白骨化。
也就是說，石老師至少在幾年之前就已經死了。
站在講台上笑意盈盈向同學們講課的，在走廊碰到時與他們打招呼的，還有當時和蘇澤源他們共處一室的，掐住蘇澤源脖頸的，其實都是一個具會動的屍體。
要真是這樣的話，其實就和蘇澤源無關了，畢竟對方前幾天才轉進來。
眼前的情況太過詭異，就連令警官都感覺到了混亂。
他隻能先讓蘇澤源彆多想，好好照顧身體。說完這些話，他便急匆匆的起身，準備去現場和同事們彙合。
令警官走後，蘇澤源像是仍然不解一般和喬願說道：“石老師為什麼會那樣做.....”
原因應該是聞起來好吃。
不過這顯然隻針對鬼，喬願之前和蘇澤源接觸時，也隻從對方身上聞到過像是皂角的清香。
喬願當然不可能將鬼的那句“你太香了”原樣轉述：“這件事情就交給令警官調查吧，你先好好休息。”
蘇澤源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說道：“我.....我覺得身上還沒有什麼力氣，你們先回教室吧，彆耽誤你們上課。”
“我這邊沒有關係的....”
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以及脖子上還分外明顯的掐痕，喬願自然不可能放心到將蘇澤源一個人留在病房裡：“沒事，你一個人呆在病房，我也不放心。”
聽到喬願的話，蘇澤源抿了抿唇，看樣子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沒有等他說些什麼，盛燁歸的話已經再一次響了起來：“當然，我會照顧好他的，畢竟是您的朋友，也相當於是我的朋友。”
蘇澤源抬頭看去，正好看到盛燁歸和喬願之間站的很近。
他輕咬了一下唇瓣，忍了又忍，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疑惑：“你們的關係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
盛燁歸像是也有些不好意思：“嗯，宴遲也這麼說。”
宋宴遲：“？誰這麼說了，我之前明明說的是讓你離我姐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