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轉過頭來，看向簡歡，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樣：“是啊，就是這樣！”
老太太接過，戴在雙目前，盯著昏迷不醒的兩人，看了幾眼，然後啪的一聲，氣憤地將魔眼拍在桌子上。
孫女麵色不鬱，看著罵她奶奶老不死的魔，有些憋屈地點點頭。
但怕褪去的效果太明顯，被魔族察覺，適得其反。
簡歡腳步不由頓了下，唇緊緊抿著，忍著不適認真仔細地打量兩人。
聞言，簡歡便湊到老太太那，好聲好氣地和她小聲說話：“奶奶，你剛剛為何這麼生氣，可是哪裡不對？”
簡歡一驚：“為什麼？我還花了一千魔晶呢！”
一般情況下，人是不會輕易變成魔的。
“好香啊——”孫女扶著奶奶在位置上坐下，鼻子嗅了嗅，不由吞了口口水，“奶奶，好香的血！”
“行了行了。”同伴拉住她，朝身後的女婢們看了看，道，“我們在魔殿裡呢，彆生事，彆生事……”
“蟲王魔粉啊……”老太太似乎對這一套很受用，樂嗬嗬道，“你爺爺當年告訴我的。蟲王魔粉能把九州人變成魔哩，不管他們自己願不願意，隻要用了蟲王魔粉，就會變成魔！變成魔後，和我們一樣，便不能吃了，不能吃……”
殿中極其寬敞，分左右兩邊。此時擺滿了十人一桌的圓桌。
穀山閉著雙目，在空中像一個風鈴，有風時，人晃一晃，無風時，便靜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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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響聲，讓一桌的魔都驚了下，紛紛朝老太太看去。
否則隻要道心夠堅，哪怕在魔淵，和魔接觸，也不會有礙。
“是啊，都是上好的新鮮人血。”老太太高高仰著頭，看看那口鐵鍋，又看看鐵鍋上吊著的兩個人，推推孫女，“你把魔眼拿來我看看！”
他們給穀山前輩喂下了地果丹，地果丹能褪去魔族給穀山前輩植入的魔氣。
整個殿廳裡，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怪味。
“蟲王魔粉？”簡歡眸光微閃，拖著椅子更湊近了些，手伸上去，幫著老太太揉肩，撒著嬌，“奶奶，這是什麼，我都沒聽過呢，奶奶你給我說說嘛，說說嘛……”
眼下，黑玉龍椅上無人坐著。
魔族血脈，向來極其霸道。
簡歡安靜地坐在老太太另一邊，目光從桌上掃過，然後對著孫女笑笑：“這是你奶奶呀？”
“我奶奶早兩年就沒了。”簡歡歎氣，“她活著的時候，也有些神誌不清，總是自言自語的，和小孩子一樣，可難照顧了，還動不動就罵我……”
簡歡又和孫女閒聊了幾句，最終問道：“我能和你奶奶聊聊天嗎？我奶奶沒了後，我就很想她。看見你奶奶，總感覺看見了我奶奶。”
“不能吃了，不能吃了……”老太太咕噥道，“好好的化神和元嬰，怎麼就給他們下了蟲王魔粉……”
人是人，魔是魔，人魔殊途。
鐵鍋下架著猩紅色的幽冷火苗，鍋裡的鮮紅色血液正咕嚕咕嚕，不住沸騰著。
“可惜了，可惜了……”一直不斷重複這三個字的老太太聞言，抬起頭來，看了看簡歡，指指穀山和羽青，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擺擺手，“……他們，不能吃了！”
當年一手煉製菩提塔的餘長老、冉慕兒和尹遇聲的家族、還有數不清的各門各派修士，才會被江巍陷害。
有魔剛想張嘴罵。
但在龍椅前的空地正上方，用黑魔索吊著兩個人。
龍椅後的牆壁上，畫著一整麵的黑石龍雕壁畫，與前幾日簡歡在暗淵大牢門口看見的一模一樣。
在廳堂居中處，有一條往上走的石階。
但這對魔人來說，卻無異於仙露。
而江巍，反倒憑著‘剿魔人’的身份，一躍成為江家家主，主管九州剿魔之事。
尹遇聲在地果丹裡混入了易魔丹，導致此刻穀山的外貌和魔族人差不多。
在如今九州的認知中，人隻有失了道心，走火入魔，才會成魔。
原先嘈雜的廳內，像是所有人和魔的舌頭都被割了般，瞬間安靜了下來。
孫女忙站起來道：“各位，實在對不住！我奶奶今年快兩百歲了，神智不太清，你們彆和她計較！”
“老不死的！”其中一位中年女魔呸了聲，“神誌不清還來參加魔宴做什麼？”
簡歡輕歎一聲，剛想繼續再問些什麼。
看起來似乎被帶進魔殿後，又被魔族喂了什麼下去，人昏迷著。
忽而，接二連三砰得幾聲響，整座殿廳的門悉數被闔上。
當然，若人和魔生下孩子，孩子定然入魔。
而羽青長老，狀況更差了些。
“哦哦，好的。”孫女擦了把口水，手在懷裡摸索了下，拿出一對眼睛模樣的法器，遞給老太太。
正是如此。
疲於照顧奶奶的孫女一喜，正中懷下：“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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