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冬天寒風凜冽, 吹得人的臉蛋生疼生疼的, 又乾又燥。
唐酥一向怕冷,她將臉埋在了米白色的圍巾裡, 走得很慢。
冬天的夜晚黑得特彆快,因為今天在學校練了一會兒舞,這會兒,還沒有回到住處,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她走出學校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少年頎長的身姿,看來,他今天沒有來, 又或者是來了,等得不耐煩離開了。
唐酥嗬了一口氣,白色的煙霧縈繞而起, 真冷啊。
她獨自一個人走著,然而,還沒有走到幾步, 她便被人擋住了去路。
“ 對不起,我今天來晚了。” 嚴景揚青澀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響起。
他的呼吸有點喘, 顯然是急急忙忙趕著過來。那薄薄的唇瓣因為迎著風, 被吹得泛白,發乾。就額前的劉海被吹得淩亂,顯得有幾分狼狽,那雙幽黑濕潤的眼眸灼灼發亮地看著她。
“ 你沒有必要特意趕來等我。” 唐酥偏開視線, 她和他都分手了。
“ 我想見你,我想每天都見你。” 嚴景揚直白地說道。以前和她住在一起,他早晚都能見到她。現在他被趕了出來,必須要趕來才能見到她。
唐酥咬了咬唇,不想回應。她正想讓他走開,彆擋著她的路時,手裡突然被塞進了什麼暖和的東西。
她嚇得低下頭,發現自己手裡的,是一杯奶茶。
“ 給你暖手的。”
剛才就是為了買這杯東西,導致他來晚了。她怕冷,他也看得出來了,看見路上有些女生捧著這些飲料,熱騰騰的,他便想去給她買一杯,幸好還熱著。
唐酥愣愣地捧著那一大杯的奶茶,溫熱一下子就在她的手掌心裡擴散開來。
她抬起眼眸看向嚴景揚,他依然是少年的模樣,眉骨英挺,帶著硬冷的銳利和囂張的少年意氣,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成年人時候那樣堅毅,深邃,反倒多了幾分清俊,而下巴處沒有刮的青胡渣根,有種不羈。
他目光很亮地看著她。
唐酥也不知道是被他的眼神,還是被手裡奶茶的溫度燙了一下,“ 我不要。”
“ 你怕冷,捧著它走回去,這樣手不會那麼冷。” 嚴景揚放柔了聲音,眼底帶了笑意,輕哄著。如果不是她還在生他的氣,他早就摟住她,給她取暖了,哪裡用得上這些玩意,還沒有他的身體一半暖和。
說完,嚴景揚直接側過身子,讓她走,自己走遠幾步,落在她的身後。
唐酥愣愣的,看著他黑色的頭發被吹得淩亂,自發自覺地遠著她,而手心暖騰騰的,她一點也不感覺到冷,心裡顫了顫,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就這樣,唐酥手裡捧著暖暖的奶茶在前麵走著。而少年似的嚴景揚一身黑色,身姿頎長,他邁著長腿,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後。
沒有多久,唐酥便回到住處了。
她站在門前,停頓了一下,才開門走了進去。
嚴景揚黑沉沉的目光像是黏住了一般,他盯著女孩纖細的背影,那細軟的發尾梢在空中晃了一個弧度,然後跟隨著她消失在門後了。
回到車上,嚴景揚看著屋子裡亮起了燈,他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守在外麵。
夜幕深深,寒冬裡沒有了月亮,就連星星也懶於見人。
屋子內很安靜,唐酥洗完澡出來,手裡拿著毛巾正擦著頭發,而擱置在床上手機正在震動著。
她看了一眼,上麵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 唐酥。”
剛接通,那邊男人熟悉的聲音,瞬間在耳邊響起,“ 先彆掛。” 他的號碼依然在唐酥的黑名單裡麵,他隻好用新的號碼打給她。
唐酥握著手機的手收緊,她想到了下午的那杯奶茶,手掌心處仿佛還殘留著溫熱的暖意,她沒有掛電話,“ 你有事嗎?”
女孩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嚴景揚唇角勾起,看向了彆墅,“ 我想提前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她一向睡得比較早,他算著時間,臨近她睡前才打電話過來的。
唐酥坐落在床邊,她並不知道,此時的嚴景揚與她就隻有十米遠的距離,他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帶著一股子的溫柔,瞬間,耳尖尖被燙了一下。
她有點失神,“ 謝謝。”
因為剛洗過澡,唐酥瑩白的肌膚還鍍著一層水蒸氣,粉紅撲撲的,而濕噠噠的頭發,有幾縷黏在了臉蛋側,很是好看。一雙黑亮的杏眼兒濕漉漉的,帶著水色的瀲灩,聽到嚴景揚的話,裡麵有羞澀漫上,而她自己卻不知。
正在此時,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女人的爭吵聲音,很是吵鬨。
唐酥皺了皺眉,不對,外麵也傳來了相同的爭吵聲。
原來,爭吵聲是從隔壁傳來的。
李曉桐的住處那裡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盛氣淩人地指著李曉桐,那冒著火氣的目光像是要活吞了李曉桐。
“ 秀梅,你說,要怎麼教訓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還敢住在你的屋子裡。” 李麗對著鄭秀梅說道。
“ 這個不要臉的賤貨,竟然做小三,我們扒了她的衣服。” 鄭秀梅旁邊另外一個女人提議。
李曉桐被鄭秀梅甩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痛著,她終於回神過來,麵對突然衝進來的這些人,她狠毒的目光刮向了打她的鄭秀梅,“ 這裡是我的房子,是我老公買給我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
一個黃臉婆而已,長得又黑又醜,怪不得石良說對著他的老婆想吐。他已經答應她,會儘早跟這個女人離婚的。
“ 你說這房子是你的?” 李麗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睜大你的狗眼睛,這幢彆墅可是我們秀梅的,石良他一個吃軟飯的男人,會有本事給你買這樣的房子嗎?開玩笑。”
“ 你彆胡說!” 李曉桐捂著臉,那個女人使了勁,她嘴裡都是血腥味。
“ 你不會以為萬創公司也是石良的吧?”
鄭秀梅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曉桐,她長得比較高壯,李曉桐這樣嬌小的身材在她的麵前,仿佛一巴掌就能被她拍死。“ 那是我娘家的公司,石良隻不過是幫我打理而已。你跟他幾年了?不會以為他會跟我離婚吧。”
聽到鄭秀梅的話,李曉桐的心猛地一跳,開始慌了起來,她跟了石良快要五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石良告訴她的,怎麼現在,事實完全變得不一樣?
“ 秀梅,跟這樣不要臉的賤人說什麼,直接打她就是了,她跟著石良,還不是以為他有錢?” 李麗嘴邊全是諷刺的笑意。
說完,她直接衝上前去拽著李曉桐的頭發,“ 叫你不要臉,勾引彆人的老公。”
“ 啊,好痛......”
李曉桐被扯了頭發,她痛得皺著臉,直接還手,去拉扯李麗的頭發,使著勁兒,拽住了一大把。
鄭秀梅她們怒火衝衝的,直接走過去動手,三個女人圍著李曉桐一個人拉扯,撕打。
“ 你們不許打我媽媽。” 石小甜從房間裡走出來,她小臉上帶著凶光,“ 我要告訴爸爸,讓他來打死你們。你們快滾,不要打我媽媽。”
“ 小甜走開,李嬸......趕緊帶小甜走。” 李曉桐著急地喊著。
“ 好啊,賤種都這麼大的。” 鄭秀梅氣得一把將拉扯她衣袖的石小甜甩開,看著石小甜的目光又厭惡又憎恨。
李嬸早就知道自己這個表侄女是被男人包養了,畢竟就算是男人忙著做生意,也不會天天不回家,而是一個月才來幾次,鬼鬼祟祟的,看著也不正常。不過,她隻是來打工的,沾著表親的關係,哪裡會管這麼多。沒有想到,人家的正室捉到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