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番外一 多大點事兒(1 / 2)

月向西行 金丙 7506 字 6個月前

方媽自從創業後,口頭禪就是“女人還是搞錢更重要”,“今天又要搞錢了”,“搞錢要緊”等等,陳兮有一點學人說話的小毛病,所以當方嶽問她,要不要留在村子裡玩幾天,她一本正經回答“不行,我還要回去搞錢”時,方嶽忍俊不禁,沒有多勸,隻是說她:“你真是跟我媽待久了。”

提到方媽,陳兮自然想到她還沒跟方嶽商量怎麼把他們的事告訴家裡。

他們正在前往縣城高鐵站的路上,早晨六點多,方嶽開車送她。

陳兮坐在副駕,一邊喝冰豆漿,一邊乾脆利落地甩鍋:“我說的話怪怪的,還是等你回去,你自己跟叔叔阿姨他們說吧。”

方嶽回不了荷川,等她回去,總不能她去跟方老板和方媽說,叔叔阿姨,我現在跟方嶽在交往。

然後接下來呢,他們欣然接受或者愕然反對?

其實在此之前,陳兮從沒想過後者的可能性,她最開始要求地下戀,隻是怕萬一她和方嶽分手了,會影響到其他人。她做事喜歡長遠性,現在她打算公開戀情,自然又把當初的“未來不確定”,從她和方嶽的不確定,轉變成了對方老板幾人態度的不確定,萬一他們的態度是後者,方嶽不在荷川,鞭長莫及。

方嶽沒說錯,這幾個人就是她的弱點,麵對弱點,她總是不自覺地優柔寡斷、多思多慮,變得不像平常的自己,如今她的心態類似近鄉情怯,一想到要告訴他們這事,她的心湖就波瀾起伏。

而且,按照常理,這種事應該是兒女告知自己父母,比如應該是方茉告訴方老板他們,她正和送吃哥談戀愛,而不是送吃哥找到方老板,說他正在和方茉談戀愛,這多冒昧。

陳兮一個人在那頭腦風暴了半天,方嶽笑了笑,開著車瞥她兩眼,於心不忍地說:“我媽已經知道了。”

陳兮在咬吸管,聞言懵了懵:“啊?”

方嶽又扔了枚炸|彈,說:“現在估計全家都知道了。”

他把那天在醫院公交車站的巧合和盤托出。

陳兮聽後:“……”

冰豆漿還剩三分之一,水位線沒再下降,陳兮木然地把吸管咬變形,半晌她鬆開牙齒,劣質的塑料吸管上印出了她的齒痕。

“巧合?”陳兮緩過神,她秋後算賬、胸有成竹地說,“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怎麼能算故意的?被我媽撞見又不是我設計的,”方嶽光明磊落說,“我跟你搶著喝一杯飲料,我媽上來就問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你讓我怎麼狡辯,說我口渴,但買不起第二杯飲料,所以隻能跟你搶?”

陳兮:“……”

方嶽沒完,又有理有據道:“再說,我也不可能跟人共用一根吸管,我跟方茉是親姐弟都不可能這樣,彆說我,方茉都覺得惡心。所以你說,我怎麼狡辯?”

陳兮無言以對,隻能麵無表情看著他,一針見血說:“行,你說得有道理,但我怎麼看你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方嶽倒也襟懷坦白,“你不說我也沒覺得,你這麼一說,我當時順水推舟,後來可能是有點得意。”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方嶽表現得這樣坦誠,陳兮也沒法不依不饒,指責他陽奉陰違,出爾反爾,更何況兩人昨晚剛掏心掏肺,估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倆都是柔情蜜意。

陳兮其實到現在都還沒緩過那種義無反顧,滿腔都是思念和愛意的衝勁,看著方嶽,跟方嶽隨意聊著天,她都能感受到心律不齊和血液激蕩。

所以陳兮隻能無奈地告訴自己,多大點事兒,也算是好事,陳兮樂觀說:“本來我還胡思亂想,這樣看來,叔叔阿姨是不反對了。”不然不會到現在都沒見他們吱聲。

方嶽道:“你怎麼想的,他們怎麼會反對。”

陳兮身經百戰似的說:“你不懂,你沒看過婆媳劇。”

方嶽:“……”

實在忍不了,方嶽說:“我發現你涉獵是真的廣,一會兒《性學三論》,一會兒《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現在還有婆媳劇。”

陳兮大言不慚說:“也拓寬了你的知識麵不是?”

方嶽好笑,車已經快到高鐵站,隻差一個紅綠燈,他停了下來,看了幾秒紅色倒計時,說:“乾脆我送你回荷川?”

“瘋啦,”陳兮說,“你一來一回得四五個小時,今天要白費嗎?”

方嶽向來知道陳兮是一個理智占上風的人,搞錢重要,所以她不會留在村子裡,知道他時間緊張,走不開,所以不會讓他送她回荷川。

其實方嶽也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隻是一旦碰上陳兮,他似乎就不由自主丟兵卸甲了。

車子駛進了高鐵站的停車場,候車時間充裕,方嶽解開安全帶,側頭看向陳兮,手機導航已經播報了目的地到達的提示音,目的地是這裡,但他是真想和陳兮多待一會兒,送她回荷川。

方嶽默默看了她幾秒,然後才垂眸,拿起擱在扶手箱凹槽裡的手機,退出導航,陳兮這才看到方嶽的手機牆紙,她不由湊近。

方嶽見狀,頓了頓,把手機朝她遞近,看著她微垂的長睫,說:“昨晚換的。”

新換的牆紙就是高一運動會時,他和陳兮身穿馬裡奧服裝被抓拍到的合照,剛收到照片那晚他就換過一次,隻是當時他看了看就撤銷了,現在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所以昨晚他睡覺前就把這張牆紙換上了。

陳兮“哦”了聲,方嶽拿手機一角戳了戳她的臉,特明主地問了句:“有意見麼?”

陳兮搖頭,看了看方嶽,然後突兀地把手中的豆漿遞方嶽嘴邊:“你喝。”

方嶽瞥了眼豆漿,順從地就要含住滿是齒痕的吸管,陳兮一把收回,說:“你真的不嫌惡心。”

“……你要我說些‘惡心’話嗎?”方嶽說,“我們親的還少?”

陳兮傾了下杯子,用吸管點了下方嶽的手機屏幕,得意地說:“我就是覺得,你真的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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