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番外七 沒完沒了(2 / 2)

月向西行 金丙 12450 字 6個月前

方老板乾笑說:“你倆都是好孩子。”

“二十多了。”方嶽說。

方老板:“……”

陳兮壓下嘴角。

方老板清清嗓子,再次上下打量小門,一副正經商量的語氣說:“欸,我想給家裡裝修一下,這麵牆不是一直不隔音嗎,不隔音總歸不方便,我看主要是這小門的原因,反正這門也不實用,不如到時候就把它拆了,重新砌上牆吧。”

“……”

方老板離開後沒多久,方媽抱著新曬的被子進了方嶽房間,小門已經關上了,書桌上有一碗即將吃空的哈密瓜,方嶽正在寫論文,一邊敲字一邊吃著,見方媽進來,他看了過去。

方媽說:“你忙你的,我幫你收拾一下。”

以前方媽在家時,方嶽房間都是她收拾,方媽離家後,方嶽不喜歡假手於人,房間全是他自己收拾。

方媽把被子放下,一陣翻箱倒櫃,乒鈴乓啷噪音太多,方嶽電腦椅一轉,朝向方媽,抱臂瞧她。

方媽合上方嶽床頭櫃抽屜,又四下掃了一圈。

床上兩個枕頭都印著方嶽和陳兮的照片,彩塑擺件是他倆,陶瓷杯圖案是他倆,電腦旁邊立著個黏土鑰匙扣,又是陳兮的卡通模樣。

滿屋子都是情侶款。

方媽搖著頭,皺著臉嫌棄得不行,“哎喲,真是沒眼看!”

她抱起另外翻出來的一床被子,打算拿去曬,轉開頭,毫不留戀地就走出了方嶽房間。

方媽到了陽台,把被子掛上晾衣架,方老板吃著一根番薯乾走過來,問她:“老婆,怎麼樣?”

方媽朝後看了看,沒其他人,她低聲說:“沒什麼東西。”隻差把方嶽房間拆了,沒發現違禁品,“你呢?”她問。

方老板用力咬了一口番薯乾,說道:“我說我想砌牆,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當時他們倆都啞巴,一個字都沒說,我還當沒意見呢,結果我剛走,阿嶽就跟了出來,冷不丁地跟我說,要是他和陳兮將來結婚有了孩子,難道還要重新把寶寶房打通?”

“哎喲——”方媽又是一臉受不了地嫌棄,和方老板咬耳朵,“我看他們將來要是不結婚,那是肯定沒法收場了。”

方老板眉開眼笑,“那不能,他倆肯定能收個好場!”

砌牆一事不了了之,方老板後來和方嶽進行了一番男人間的對話,方媽認為讓方嶽嚴守本分就行了,陳兮就不是個會出格的孩子。

方茉在方老板夫妻的眼皮子底下苦熬了一年多,方老板和方媽也受不了了,兩人長期沒有二人世界,最主要是遠香近臭,他們現在看到方茉就老想揍她。

方茉氣勢洶洶地抗爭,要求從家裡搬出去,她名下那套房子的租客合約到齊,她正好有地方住。

這一年方茉和朋友合夥開了一間服裝工作室,遊手好閒的送吃哥也開了一家甜品店,店名叫“茉莉花開”。方媽和方老板看他們二人還算安分守己,就讓方茉過年的時候把送吃哥領家裡來。

大四那年,家裡的常住人員又隻剩下陳兮和方嶽,年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一直到五一節假期,家裡人才再次團聚,方家在新洛鎮的某位親戚結婚,他們又一次要前去喝喜酒。

中午在酒店吃完飯,還要等著晚上那一頓,下午無所事事,陳兮買了點水果和禮品,領著方嶽去她初中班主任的家裡。

班主任家住新洛鎮初級中學附近,當年陳兮準備考省招生,班主任對她幫助極大,後來她也沒什麼機會回來,上次來這裡,是大二暑假,她在方嶽舅舅律所實習,跟隨律所的律師來這裡辦一件案子,那天她抽出時間來看望了班主任。

走在去往班主任家的路上,陳兮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陳兮!”

陳兮循聲望去,是個男生。

“是陳兮吧,是你!”男生笑著走近。

陳兮辨認對方五官,笑說:“王海濤!”

“不錯啊,你還能認出我!”

“你根本沒怎麼變啊。”

陳兮轉頭,想向方嶽做介紹,方嶽開口說:“我知道,他是你初中班長。”

方嶽一直記著這位,他禮貌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王海濤說了自己的情況,他大學學得是數學專業,上學期在新洛鎮初級中學當了一學期的實習老師,問陳兮的情況,得知她上學期已經保研,王海濤說:“有個事你一定不知道,在你考上省招生之後,咱們鎮上的教育局領導放出話,說以後再也不會隨便放學生學籍了,平白讓人才流失。”

新洛鎮是個很小的鎮,往年高考上二本線的學生都屈指可數,當年陳兮考上省招生後,學籍就被八中從鎮上轉了出去,後來她高考考上了全省三百多名,鎮上領導聽說,更是扼腕不已。

陳兮一直沒看低過自己的學習水平,但八中人才濟濟,高考她也沒能進荊大和慶大,她對自己的成績是滿意的,但相比於其他人,她忘了自己也是了不起的。

和王海濤道彆後,陳兮從新洛鎮回到荷川,一路昂首擴胸,自信心爆棚,方嶽克製著笑意,到家後實在忍不住,他好笑地說:“彆太囂張了,收斂點,小心摔跤!”

“你之前不是說摔跤也不怕,反正有你扶著嗎?”

上學期陳兮糾結是否要繼續讀研,她保研希望極大,但她又想儘快工作賺錢,方嶽已經申請了保研,他知道陳兮更傾向讀研,兩人聊這事的時候,正從學校食堂台階上走下來,陳兮不小心崴了一下腳,差點摔下去,是方嶽手快地扶住了她,方嶽一語雙關地說:“彆怕摔跤,反正有我扶著,不會讓你摔著的。”

後來他們倆雙雙保研成功。

“光扶你哪夠。”方嶽話落,一把抱起陳兮,把她往二樓帶,兩人笑鬨著洗過澡,躺上床。

陳兮長發鋪散在枕頭上,她側身貼在方嶽臉側,說:“你之前不是問過我,我為什麼要學法律嗎?”

“嗯。”

陳兮當時說,她想學法律的原因,應該是名利地位排在前,伸張正義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

“但我現在想想,可能我在更早的時候就想學法律了。”陳兮說,“那個時候,我爸被人騙,我在派出所碰到你舅舅,我當時就想,律師可真了不起。”

方嶽笑說:“嗯,所以你也是了不起的。”

陳兮笑著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閉眼睡了一會兒,方嶽突然又睜眼,問道:“你說如果那個時候,你沒碰上我舅舅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她沒碰上方嶽舅舅,就不會重遇方老板,也不會被方老板帶到荷川,認識方嶽。

方嶽側身,張開手臂摟住陳兮肩膀。

陳兮剛才快要睡著了,被方嶽一句話鬨醒,她睡眼惺忪地笑說:“那我的那本周記,就沒有最後那一篇了。”

他們也就在初一暑假,新洛鎮的街上,僅有那一麵之緣。

方嶽按住陳兮的肩,浮想聯翩:“你高中會和王海濤一個學校。”

陳兮聽到這話,終於把眼睛全睜開,借著微弱月光打量方嶽,哭笑不得:“方嶽,你能不能行啊。”

“不行,”方嶽鬆開她,躺平看著天花板,嘴角帶笑說,“你不是早知道我沒救了嗎。”

陳兮手肘撐床,臉伏在方嶽麵前,熱情道:“需要我為你急救嗎?人工呼吸!”

方嶽從善如流地扣住她後腦勺,含住她嘴唇,在她唇邊說:“廖知時之前說我早就盯上你了。”

“什麼?”

方嶽把他第一次帶陳兮去坐公交車,偶遇廖知時,擋著廖知時的視線,不讓他們講話這事說了一遍。

方嶽道:“我那個時候覺得他胡扯,但現在想來,可能他沒猜錯,我確實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陳兮靠在方嶽胸口,感受著他的胸膛起伏,方嶽又親了親她的鼻尖,問她:“你呢,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話方嶽從前也問過,陳兮說不出具體時間,在她來到陌生的荷川後,不論他倆是關係好,還是關係結冰,天長日久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方嶽。

“我對你是有天然好感的。”這一點,陳兮很確定,她寫在了那本周記上,她也會主動牽方嶽的書包帶子,拽方嶽的衣擺。

方嶽抱著她,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媽昨天回來,翻出了紅地毯。”

茶館要辦活動,方媽想起家裡就有現成的紅地毯和蹦迪專用燈,昨天她回來翻出了那兩樣東西,當時方嶽和陳兮在場,一下就讓他們想起了大二的那個暑假。

方嶽思忖著措辭,在這一晚,在月光之下,他看著那道敞開的小門,問陳兮:“你當時在客廳布置的時候,就沒想過要跟我求婚?”

陳兮:“……”

陳兮自控能力實在有限,她差點笑死在方嶽懷裡,方嶽把人緊緊抱牢,也笑了起來,等她笑夠,方嶽說:“我是答應了的。”

陳兮眼淚都笑出來了,她故意問:“你答應了什麼啊?”

方嶽答非所問:“反正我不管。”

“那我也不管。”

兩人都不管,反正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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