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不是糖?公西越腦海裡剛閃過這一句話,就聽到溫尋真驚恐的一聲。
她扭頭轉向溫尋真,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那種逼人的危險氣勢絲毫不減。
千也靠在娘親的腿上,轉頭看來。
被母女兩個一同盯視的溫尋真側目避過視線,臉色難看。
“她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
公西越很快就明白剛才自己吃的那東西大概和溫尋真有關,並不是什麼糖丸。
溫尋真掙紮一番,還是選擇了說真話,不然接下來若是公西越發現自己中了毒,她還不說真話,恐怕真的會一劍殺了她。
溫尋真:“是我的藥蟲。”
千搞不清狀況,還舉手喊道:“是不甜的糖丸!”
公西越捏住糟心女兒的胳膊拉下來,心知這藥蟲怕是溫尋真藏起來的殺手鐧,冷靜地問:“你的藥蟲吃了會如何?”
溫尋真:“……我不清楚。這不是假話,我真的不清楚。”
她的藥蟲養了許多年,最開始隻是為了打發時間,後來被她琢磨出以藥煉蟲的法子,在上麵花費了許多心血。
多年來她在藥蟲身上砸下無數的靈藥,有毒無毒,還有些特殊的藥物。
哪怕是她自己用藥蟲也十分謹慎,誰知道會被直接吃掉,這簡直是極度的浪費!
感覺公西越手邊的靈劍嗡嗡作響,馬上就要自動出鞘了,溫尋真忙補充道:“但,若是能消化了這藥蟲,以後任何毒藥都對你無用了!”
溫尋真和闖禍的千坐在一起,千終於意識到不妙,腿也不敢晃蕩了,隻扣著自己的手指。
溫尋真修長的手也忍不住跟著活動了一下,又忍住,握拳垂眸盯著自己的膝蓋。
公西越抱劍坐在她們對麵,一腳抬起踩在對麵兩人中間,把一大一小都嚇得身體一顫。
她不言不語,卻讓兩人壓力很大。
公西越滿身都寫著“我就在這等著,如果待會兒出現什麼問題,你們兩個就完了”。
孩子承受不住這種氣勢,沒一會兒就紅著眼圈撲在公西越的那條腿上,嗚嗚哭著喊娘親。
公西越顯然餘怒未消,板著臉抖了抖腿,想把她抖下來。
趴在娘腿上的孩子隨之抖動,但不肯放,大蟲子一樣黏著耍賴裝可憐。
溫尋真心說,闖了這麼大禍,哭兩聲這冷硬劍修也不會理會的,有什麼用。
若換成她的父親,她做錯了什麼,等著她的就是各種生不如死的懲罰。哭泣毫無作用。
但是,孩子沒哭一會兒,溫尋真看見公西越眉毛抖了抖,再開口語氣便沒有那麼冰冷了。
“混賬東西,到一邊玩去,以後再跟你算賬!”
溫尋真看著千一眨眼收住眼淚,快樂地跑到一邊去玩了,瞬間了悟……公西越是個麵冷心軟的娘親。
也難怪教出的孩子什麼都敢乾,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孩子成功脫身,剩下倒黴的溫尋真還在坐立不安地等待著審判。
天黑之後,吞了藥蟲的公西越身體還是沒出現任何問題。
溫尋真隔一會兒給她把脈,隻能感覺到藥氣緩緩從她丹田溢出,似有若無。
“目前來看,似乎沒什麼問題。”溫尋真小心說。
公西越終於收回腿站起,溫尋真才鬆口氣,手突然被公西越捏起,將她拖了起來。
兩人身高相仿,溫尋真被拽的轉了個身,踉蹌倒在椅子上,脖子被人從後方按住。
她沒反應過來,隻覺得頸上一涼,被扣上了什麼東西,冰涼的銀環貼著她的脖子。
“本不想這麼做,但你實在太不安分。”
溫尋真感覺體內靈力絲毫動用不了,頓時大驚。這是鎖靈環!
用不了靈力,也被收繳所有東西,連藥蟲都沒了,她恐怕比普通人都不如,連千這樣一個小孩子都能抓住她。
“啊!”一聲驚叫從院門傳來。
公西越放開溫尋真,對門口一臉驚恐的妹妹說:“乾什麼?”
公西聞星結結巴巴說:“沒、沒什麼,我隻是路過來看看千,我先走了!”
她腦海裡都是剛才姐姐把人壓在椅子上,仿佛馬上就要發生什麼親密的一幕,腦子都快炸了,跌跌撞撞地扭頭跑走。
公西越不明所以,覺得妹妹自從被蕭授禍害之後,整個人都變傻了不少。
她沉著臉對溫尋真說:“蕭授當初勾引聞星,差點惹得聞星和他私奔,如今雖然治好了病,不再想著蕭授,可腦子看起來也被影響了,你若不及時想清楚,以後也是這個下場。”
這是被抓住後公西越第一次主動提起蕭授。
為了保護心上人,避免她想起蕭授而去追殺他,溫尋真一直沒有在公西越麵前說起蕭授半個字。
還在為鎖靈環感到憤怒棘手的溫尋真一頓,為公西越話中的意思感到驚訝,猛然抬頭。
“你是說,你的妹妹和蕭授,他們,有一段過去?”
溫尋真早便猜測蕭授對公西家的耿耿於懷另有原因,卻沒想到是這樣。
她忍不住看向空無一人的院門,想起之前見過的公西聞星明媚嬌豔的模樣。
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臉嬌俏的撒嬌,看起來是所有男子都會喜歡的女子。
公西越語氣冷漠:“蕭授是一個卑劣的賊子,他靠寄生於不同的女人身上來得到他想要的,你以為的愛與喜歡,都是虛假。”
“若不將他從你心上挖去,遲早有一日,他會將你吞噬殆儘。”
“終有一日,你會為曾經豁出性命保護他而後悔。”
這一刻,溫尋真察覺到,公西越眼睛裡燃燒的憤怒似乎不隻是為了她的妹妹,於是她一句“我相信他”最終還是哽在喉嚨裡,沒有說出口。
在公西家待了三日,溫尋真從混亂的夢中醒來,對上公西越那張冷臉。
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怎麼了?”
“怎麼了。”公西越重複,“你說隻要三日我就能看見,但是顯然,你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