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玄幻文男主來了(二)(1 / 2)

() 在這雙黑靴出現於視線中的一刹那,紀寧就感到一股陰冷森然的氣息,幽深莫測,如若深淵,讓他本能地顫抖起來,控製不住地將身體縮成一團毛球,抱著尾巴瑟瑟發抖起來。

是應千秋來了嗎……

他根本不敢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人,也無法辨認來人到底是不是應千秋,因為現在的應千秋已經變得太多,已經不是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少年。

“咦,這裡居然還有個活的?”

突然洞穴內響起一道嬌俏的女聲,接著紀寧就感到自己身體驀地一輕,被人拽著後頸的毛拎了起來,一張漂亮嫵媚的麵容映入了他的視線。

拎起紀寧的是個絕色少女,頭頂一雙毛茸茸的獸耳,妖嬈的身段被黑色的紗裙包裹,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雙足赤.裸,並未踏在地上,而是與地麵微微隔開,整個人浮在空中。

她身後毛茸茸的尾巴甩來甩去,似乎心情不錯。她拎著手中變成幼崽的紀寧,好奇地打量著他,隨著她的動作,她手腕上係著的銀鈴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個鈴鐺和獸耳……難道她是雲朵?

看到這串略顯陳舊的銀鈴,紀寧下意識地睜圓眼睛,“嗚嗚”地叫了一聲,但在少女的眼中看來,則是這隻小幼崽被嚇得驚恐不已,連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

“經曆了血祭竟然還沒被吸乾性命,你這小家夥,倒是走運得很嘛。”

少女點了點幼崽的鼻尖,用雙手將他舉到了銀發男人的眼前,笑著說道:“千秋,既然這個雪獸幼崽沒死,還是與我血緣相近的族類,就讓我養著他吧,你說好嗎?”

玄衣銀發的年輕男人就站在她身邊,眸光幽冷似長年不化的寒冰,聞言他的神色未有任何變化,轉身徑直向洞穴深處走去,嗓音冷冽道:“隨你。”

“太好了!”

少女露出笑容,獸耳一陣抖動,興奮地將幼崽往空中一扔又接到手裡,把幼崽嚇得不輕,這才笑嘻嘻地用獸族的語言說道。

“千秋同意我養你了,你以後要聽姐姐的話,姐姐就喂你吃化形丹,你就也能變得和姐姐一樣了,知道了嗎?”

雲朵這小東西,就算變成人也還是這麼能折騰啊……

紀寧本就靈魂虛弱,加上進了這幼崽的身體後又被應千秋的氣息驚嚇到了,更是怏怏沒有精神的樣子,聞言也沒力氣答話,隻是沒精打采地晃了下尾巴。

沒有得到熱情的回應,少女不開心地嘟了嘟嘴,戳著幼崽的小腦袋說道:“我叫雲朵,你叫什麼名字?要是沒有名字,姐姐給你取一個,就像當年阿寧給我取名字一樣……”

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紀寧抬頭望她,就看到她臉上的落寞之色,心裡頓時不忍,抬起小爪子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當年他還在這個世界的時候,雲朵是被他和應千秋一起養大的妖獸,那時雲朵還是個小崽子,就像現在的他一樣,對於她來說,他和應千秋就是如同她父母般的存在。

當年他被挫骨揚灰的時候,這小家夥還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好啦,不說了,我帶你去看看阿寧。”

少女笑了笑,將幼崽抱在懷裡,邁著輕靈的腳步跟上前方的應千秋,來到洞穴深處祭壇的位置。

用各種珍貴的天材地寶所塑造出的少年身體就靜靜地躺在中央,少女抱著幼崽,亦步亦趨地跟在應千秋身後,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她的鼻尖霎時就是一酸。

無論過去了多少年,隻要她想到少年再不會對她露出笑容,也不會溫柔地撫摸她的腦袋,她的內心痛楚得如若被撕裂。

她尚且如此,就更不必再提千秋——自阿寧死後,就是她親眼看著千秋墮入魔道,從昔日沉穩內斂的少年變成如今震怖大陸的魔君,就連魔門中人都對他畏懼至極。

世人皆知應千秋的殘忍狠辣,隻要是他所到之處,就會掀起滔天的腥風血雨,輝煌鼎盛的十二世族已被他滅去其中九支,十數萬族人一個不留,斬儘殺絕,如數血祭,一連數日,厲鳴慘叫縈繞不休,屍骨將城池徹底染為血紅之色。

但唯有她知道,千秋這麼做都是為了複仇,然後複活阿寧——當年就是這十二世族,為了壯大自身,就聯手將阿寧的世族屠殺得一乾二淨,阿寧被他們挫骨揚灰,連屍身都無法保留半分。

也隻有她才知道,千秋內心的深處還隱藏著那從未湮滅過的情愫。

應千秋走上祭壇,玄衣飄蕩,端坐於少年的身體之前,割開手腕,將鮮血灌入少年微張的唇瓣裡。

妖媚的少女站在一旁,懷中抱著幼崽,看著應千秋的血汩汩流入其中,但少年的身體似若無底洞,不管汲取了多少鮮血都毫無反應。

直到血流漸漸變小,少女實在看不下去,衝過去按住應千秋的手,難過地說道:“彆試了,千秋,這一次……我們又失敗了。”

應千秋沉默不語,失去血色的手如冰雪雕塑,血珠順著指尖滴落,暈染在少年的婚服之上,沁出一點深色。

“不要緊……十二世族還剩三支,我們還有機會。”

少女拉著應千秋的衣袖,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地說道:“阿寧一定會回來的……他不會丟下我們的。”

“……”

紀寧抱著尾巴,將身體縮成更小的一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內心都快被強烈的罪惡感吞沒了。

他的確產生了一絲衝動,想要告訴他們他就在這裡,可是……當錯位的世界被修複後,他還是要繼續前往下一個世界,繼續他無儘的任務,再也無法見到他們,現在給了他們希望,到時隻會剩下最殘忍的絕望。

所以他不能出聲,更不能讓他們將他認出來。

應千秋蒼白的手指一抹被割開的手腕,傷口轉瞬即愈,隻留下淡淡紅痕,卻仍有著觸目驚心之感。

他的神色冰冰涼涼,如若幽魂,垂眸望著少年的身體,良久之後,他淡色的雙唇微微張開,聲音極輕,似在夢中,低低喚道。

“小小……”

小小。

當年紀寧的至親都是如此呼喚他的,隻因他是這一脈中最小的孩子,所有人都寵愛他,給他起了這樣的愛稱。

最初應千秋不敢這麼稱呼紀寧——他的家族衰落已久,雖然婚約仍在,卻早已名存實亡,他進入紀家,雖是紀寧的婚約者,但其實毫無地位可言。

他自知身份,從不奢求什麼,更絲毫不敢逾規。和落魄的他不同,紀寧是全族的驕傲,百年一遇的修道天才,風光正盛,最初見到紀寧時,應千秋甚至沒有抬頭去看他的臉。

“你為什麼不抬頭?就這麼怕我?”

那時他垂首靜立,卻驀然聽到少年不滿的嗬斥,然後就被挑起下頜,眼中驀然映入了一片火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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