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開心(1 / 2)

今夜愛濃 慕吱 11510 字 6個月前

() 喚醒她的是口袋裡的手機鈴聲。

來電人是蘇花朝。

初一接了起來, 語氣平淡:“有事嗎?”

蘇花朝被她話裡的疏離嚇了一跳, “你…… 發生什麼事了嗎?”

初一回過神,她揉了揉太陽穴, 邊往季洛甫的辦公室走,邊說:“沒什麼事兒,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哦,待會晚上一起吃飯,你知道的吧?”

初一:“嗯,我知道。”

蘇花朝:“行。”

她說完, 準備掛電話,卻被初一叫住, “等等——”

蘇花朝:“怎麼了?”

初一深吸了一口氣, “能聊聊嗎?”

“聊什麼?”

“……”初一不知從何說起。

蘇花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和季洛甫發生什麼事了嗎?”

初一低聲應了下, 卻又改口:“不是和他發生了什麼事,是我自己這邊出了一點事兒。”

“不喜歡他?想要離婚了?”

“不是。”

蘇花朝:“那是什麼呢?夫妻之前,除了不喜歡以外,還會有什麼大事?”

有風從窗外吹了進來。

裸露在外的肌膚被風吹的涼嗖嗖的, 汗毛立起。

她搓了搓胳膊, 低眉斂目, 說:“這次和新銳的官司,是他出麵解決的。”

“哦,你怪他不告訴你,怪他在背後瞞著你。”蘇花朝是過來人了, 她越發覺得初一像當初的自己,太獨立,不願意旁人向自己伸出援手,更不願意自己身旁親近之人在她的工作上摻一腳。

年輕時以為這樣很好,獨立且清醒,但直到後來才發現,當時的自己有多幼稚。

初一點點頭,她果然沒有找錯人傾訴。

或許是她不太愛與人交心,所以這個時候,腦海裡掃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談論這件事。恰好蘇花朝電話打來,或許恰好是蘇花朝合適談論這件事。

所以她就這樣說了出來。

蘇花朝說:“還有嗎?心裡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一口氣說出來吧。”

“……”初一說,“為什麼我做什麼事他都知道,他在我身邊安排人了嗎?而且我和他是獨立的兩個人,我的事是我的事,和他無關。”

是真的像年輕時的自己。

倔強又獨立。

可惜年輕時的她,並沒有人在麵前耳提麵命地指導她,告訴她要用何種方式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她不會是第二個蘇花朝。

蘇花朝笑了下,她的聲音溫柔,徐徐道:“你聽聽你的話,初一,你總是把你和季洛甫分的那麼涇渭分明,有什麼意義嗎?你是不是忘了,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結婚證上的另一個人。排除掉你對他的感情,他是你的丈夫啊。作為你的丈夫,你的事還隻是你的事嗎?他就不能插手嗎?”

初一沉默了。

蘇花朝也沒急著往下說,她需要時間思考。

許久,初一輕聲說:“我介意的點不是這個,我隻是介意他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就幫我把所有事情搞定。”

“不好嗎?”蘇花朝反問道,“不需要你操心,不需要你糾結,不需要你動任何心思,事情就這樣解決不好嗎?你既然都接受了自己喜歡他的事實,為什麼不能把他的全部都接受呢?還是說,你隻能接受他表麵對你的好,而無法接受他的全部?”

“就算!”蘇花朝加重聲音,“而且,就算他真的在你身邊安排人了又怎麼樣?他會傷害你嗎?更何況,他做不出這種變態事情。”

初一的大腦原本就很亂,和蘇花朝聊了之後,似乎是清楚了些,但似乎又更亂了。

初一說:“但他不應該和我說一聲嗎?畢竟是我的事。”

蘇花朝笑了下:“其實也是霍綏今天和我說我才知道的,我也一直被瞞著,但是初一,我沒有一點的反感與厭惡,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很幸福。但我能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換做是當初的我,也會很生氣,明明說好了我的事是我的事,你的事是你的事,你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參與進來呢?”

“是。”她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尤其是聯係到之前的事,明明說好了要是與她有關,希望他能和自己說一聲,但是這次他依然沒和她說任何隻言片語。

“但是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發現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蘇花朝嘴角噙著笑意,她緩緩道:“女人的心思敏感、多疑,由一件事能想到十件事,好比說今天早上他沒給我一個早安吻,或許我就會想到他是不是覺得我不重要了,那麼引申一下,他昨晚回來的很晚,身上還有香水味,他昨晚和彆的女人在一起?那麼最後的結論就是,他外麵有女人了,我要和他離婚。”

頓了頓,她說:

“但其實,男人不過是因為忘了今天的早安吻,僅此而已。”

“男人和女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物,季洛甫為什麼瞞著你不告訴你,因為他覺得他能夠處理好,沒必要告訴你,而且這件事和你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隻是和我的老公幫我的忙而已。”

“初一。”

蘇花朝喟歎一聲:“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意思?是——我和你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以後的心情都由你負責了,無論好壞都看你。我喜歡你,是全身心地信任你能夠對我好。季洛甫以一個丈夫的名義這樣對你,有錯嗎?難道說這樣的關心也是錯嗎?”

蘇花朝笑了聲,“不要凡事想得那麼悲觀,他願意對你好,你就接著。他不隻做到了你要什麼,他給什麼,更做到了你煩惱什麼,他幫你解決什麼。這種絕世好老公,且珍惜著吧,瞎想什麼?感情不就是磨合的嗎?你總是往壞的一麵想,你乾脆彆喜歡他,離婚得了。”

“不離婚。”初一突然冒了這句出來,“我不會離婚的。”

蘇花朝:“既然不離婚,你也改變不了他,或者說——你們都沒辦法改變你們自己,那麼就試著接受他,他隻是喜歡擅作主張,但世上絕大多數男人都喜歡擅自做主,他們享受那種不聲不響之後做成事情的成就感,你要知道,他做的所有,都是為你。”

都是為你。

為你,所有都值得。

前麵的長篇大論似乎都隻是鋪墊,到最後一句,初一恍然驚醒,仿佛做了一場黃粱大夢,蘇花朝的兩個“為你”,讓她驚絕方醒。

是啊,他無論做什麼,都是為她。

他不愛她嗎?並沒有啊,他一直都在愛她,在她遠離家鄉不知蹤跡的時候愛著她,在她回來之後仍舊愛她,為了她低頭求婚。

他其實已然為她做了改變。

他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但是為了她,甘願與那些向來厭惡的商人喝酒吃飯,願意為了她“濫用”職權,他是那樣一個有原則的人,但在她麵前,原則什麼的似乎都沒有了。

或許變了。

在她麵前,他的原則都變成了——她。

這已經是他在這場愛情裡做出的最大的改變了。

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為什麼還要求那麼多?

為什麼總是瞎想,總是往不好的地方想?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愛人啊!

初一終於想清楚了。

想清楚之後,卻又有點難以啟齒,她吞吞吐吐道:“蘇花朝……”

“嗯?”蘇花朝慵懶一聲。

初一問她:“我是不是很擰巴啊?”

蘇花朝笑:“還好吧,我以前也這樣。”

初一:“嗯?”

她以為蘇花朝一直清醒,一直愛、享受被愛。

蘇花朝笑聲淡淡,“我以前啊……比你還擰巴,所以他真的被我折騰的夠嗆,初一,愛情是很簡單的事情,有什麼、說什麼,開心要說,不開心也要說,他哪裡讓你不滿意了,就說出來,不要藏在心裡,那樣難過的是你自己。男人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他們在愛情麵前是個單細胞生物,你有什麼說什麼就好了,他是你丈夫,不是你上司,彆怕說出來惹他不開心,夫妻之間,最怕什麼都不說,那樣感情就走不下去的。”

初一冷靜下來許多,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想通了許多。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和他說的。”

蘇花朝:“想通了?”

“想通了。”

“真想通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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