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2 / 2)

沈烈:“二嬸,這是什麼?你家什麼時候養羊了?”

王秀菊一看這個傻眼了,她沒注意,她真沒注意,她忙說:“我,我可能是穿著這雙鞋子是隔壁如意家,她家不是養羊了嗎?”

沈烈卻輕輕地撚著那根羊毛:“不要小看這根小小的羊毛,羊毛的測定是一個很科學的過程,每一根羊毛的細度都有很大的差異,從最細直徑7um到最粗直徑240um,同時我們看羊毛,專業一點的還會看卷曲度,也叫做毛波。”

他拿著那根羊毛,給大家看:“也就是羊毛沿長度方向出現的這種自然的,呈現周期性的卷曲,每一根羊毛的卷曲度都是有差異的,不同品種的羊,不同時期的羊毛也都有不同,比如光卷曲就有弱卷曲的粗毛,正常全曲的細毛,以及強卷曲的腹毛。”

說完這個,他望著王秀菊:“二嬸,你還覺得,這根羊毛是隔壁秀紅家羊身上的毛嗎?”

王秀菊都聽傻眼了,不就是一根羊毛嗎,至於嗎?一根羊毛說出這麼多道道來!這還是人嗎?

周圍人也都聽得目瞪口呆,驚歎不已,心想怪不得人家發財,人家張口就這麼多道道,要你你行嗎,所以人家掙錢發財!

偏偏隔壁如意人家就在旁邊看著,聽到這個,連忙說:“不一樣,不一樣,那毛絕對不是我家羊的毛,我家羊掉下的毛短,而且是純白的,這肯定不是我家的!”

當事人這麼一澄清,大家臉上就精彩了,都好笑地看著王秀菊。

王秀菊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她腦子裡就跟打了結一樣,她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

反倒是旁邊的林榮棠上前,淡淡地道:“就算這根羊毛是你家的,那又怎麼樣,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故意使壞?剛才我娘來丟鞋子,你們看到了,攔住我娘,這個時候故意給我娘鞋子上放你們的羊毛也有可能,憑什麼不是你們汙蔑陷害我們?”

王秀菊一聽,頓時得了理:“對,就是你們陷害我們,本來我家這鞋子挺好的,根本沒毛,是你們給我放上的,你們這是想汙蔑我冤枉我,你們欺負我一個老媽子!”

周圍人聽了這話,簡直是要氣死了,這人是不要臉嗎,明擺著的事,竟然還在這裡狡辯,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耍賴的人!

不過她非賴著,好像確實沒證據,大家都不由看向沈烈,想著沈烈有什麼法子治治她。

村支書也是皺眉,心想這麼潑,怪不得連王書記都被她氣到了。

沈烈卻對旁邊的村支書道:“既然二嬸這麼說,叔,那我們過去她家裡看看,她放鞋子的地方,看看有什麼線索。”

村支書:“好!”

王秀菊連忙攔住:“你們憑什麼看?”

村支書冷笑一聲:“就憑你大中午沒事跑來扔鞋!這是個正常人該做的事嗎,這就是心虛!這也是我們脾氣好,派出所來了,早把你拿鐐銬給拷起來了!”

林榮棠看了,皺眉,想攔,不過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攔也攔不住。

大家一窩蜂地往王秀菊家去,去了後,也不管彆的,進門就去找,村支書一馬當前,很快看到了炕邊的位置,之後指著那裡道:“看,這裡有幾根羊毛!”

早有人擁簇著撿起來遞給沈烈,一對比,簡直是一樣的花色一樣的彎曲度一樣的粗細,根本就是一種毛!

大家得意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快把偷了人家的毛給交出來!”

王秀菊看到這個,臉上也是慘白慘白的,她喃喃地說:“我,我哪知道,這雙鞋也不是我穿的。”

沈烈卻道:“二嬸,你是把這雙鞋套在你的小腳外麵是吧?這樣子穿挺難受的,也怪不得你偷我們羊毛的時候,走路都不太利索。”

他這句話,簡直仿佛親眼看看到一樣,隻聽得王秀菊整個身子都軟了。

事情到了這裡,林榮棠也無奈了,他扶住了王秀菊,歎了口氣:“娘,你真得去人家家拿東西了?”

王秀菊嘴唇哆嗦,站都要站不住,兒子這麼一扶她,她突然委屈起來:“我是去了,可,可我沒偷他家東西啊,我哪知道他家怎麼丟了羊毛,我根本沒偷!”

旁邊的林寶黨一直陰著臉,聽到這個,突然厲聲嗬斥道:“你去了,你真得去了?人家家裡的腳印就是你的?”

王秀菊又委屈又憋屈,跺腳:“是,我去了,我去了,我想偷,可我真得沒偷成!”

沈烈輕笑了聲:“二嬸,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既然你承認去了,那就是你偷的了,不然還能有誰,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是你偷的。”

村支書一步上前:“你趕緊承認,你不承認,我現在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讓人家來審你!到時候你留下案底,你兒子,你男人,全都跟著倒黴!”

林寶黨更是怒吼:“你還不承認!”

王秀菊嚇得一怔怔:“可,可我沒偷成啊,我拽著他們家羊絨袋子跑,結果跑不動,我隻好放下了!”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誰信她呢?

她謊話連篇,各種蹩腳謊言都出來了,誰還能信她,就連林寶黨也根本不信,指著她的鼻子讓她交出來人家的羊毛。

林寶黨:“你還狡辯,你趕緊承認了!不然把我們一家子都連累了!”

村支書看這情景:“彆的先不提了,反正你現在先簽字畫押,承認錯誤,不然的話,咱馬上就去派出所,你直接就被關起來了!”

王秀菊這個時候也是嚇傻了,腦子裡是漿糊:“行,我,我畫押,我按手印,我不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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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菊簽字畫押,承認她偷了沈烈家的東西,於是村支書就開始問了,你偷人家東西,那東西呢,你得還人家,王秀菊說不知道啊,村支書說,行,那去派出所吧,王秀菊又趕緊說是她偷的,她得想想。

回頭再問,她還是不知道。

如此幾次後,村支書怒了,王秀菊也徹底沒轍了,她開始裝傻,她開始喊冤,她開始裝瘋賣傻。

最後還是沈烈說:“算了,我認栽了,不能和她計較,不過她竟然跑來偷我們家東西,這是大事,總不能就這麼過去,好歹得給我一個結果。”

沈烈要結果,村支書能怎麼著,便叫來了林家的人商量,最後商量了一番,是無論怎麼著都不能去派出所,聽說現在開始嚴打了,有人隨便偷個饅頭都可能被關起來,王秀菊這個問題大了,還不知道怎麼著。

於是大家商量著賠錢,可是村支書問了問沈烈,人家不但要錢,人家還想看壞人得到報應。

村支書:“沈烈原話,叫以儆效尤,說你們不做出一個表率,以後說不定誰都敢偷他家東西。”

到了這個時候,誰不明白沈烈的意思呢,林榮棠冷笑一聲,明白了,一家子商量了一番,林寶黨退了會計的職務,林榮棠以後也不接任了,他們家鐵飯碗徹底黃了。

成了平頭百姓了,也不怕啥了,寫檢查上報什麼的,也不怕了。

至於錢,東挪西湊,終於湊了一百塊錢賠給了沈烈,算是了結了這事,可把王秀菊心疼得不行,捧著那一百塊,心肝都在顫。

“咱的錢,好好地就賠給他了,沈烈這個人心太黑了!這是欺負人哪!”

“我沒偷,我沒偷,我真沒偷啊!”

她這輩子是乾過一些不好的事,可這次是真冤。

但好像所有的人都不信她,沒有人相信她。

她恨不得跳進黃河裡喊冤,但她不敢嚷嚷,她怕事情傳出去,她被扭送到派出所,現在有人偷饅頭被判了不少年,她是真怕自己被關了出不來!

所以隻能認栽,隻能把冤屈咽下去,隻能賠錢。

不賠又怎麼樣,人家這是給她設下的局,她就是這麼栽坑裡了。

孫紅霞聽說林榮棠會計的位子徹底沒希望了,氣得要命:“沈烈這個人太陰了,太陰了,他就是故意的吧!”

林榮棠冷笑:“他根本沒丟羊絨,他就是想汙蔑咱娘!可真行,順水推舟,使得一手好計!”

孫紅霞一愣,之後明白了,咬牙切齒:“他簡直不是人!根本沒偷成,他竟然誣蔑娘偷成了!反手一招,可真毒,他也是這麼害咱們的,害得咱們幫他乾活!”

林榮棠;“他這個人,心性惡毒,我以前真是錯看了他。”

孫紅霞也是覺得後背發涼,不過想想林榮棠會計的工作徹底沒戲了,便忍不住灰心喪氣,又覺沮喪:“那以後我們該怎麼辦,這日子怎麼過?”

她當時想嫁給林榮棠,不就是貪圖那個會計的職務,結果現在竟然這樣了,

林榮棠自然看出她的心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放心,我當然有彆的想法。”

他的“彆的想法”,自然是做生意。

所以他先去找了王秀菊,說了現在的難處,王秀菊經曆了這些事,已經是愧疚得要死,恨不得把心扒出來給兒子,現在聽說林榮棠訴苦,馬上寫了兩封信,一個給首都的大兒子,一個給陵城的二兒子,要求他們“好歹給老三安置一個位置,實在不行,讓他做買賣,給他出一點本錢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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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也是現在才知道,根本沒丟什麼半袋子羊毛。

沈烈其實早就猜到是王秀菊,所以特意找了村支書,要全村排查,故意引著王秀菊驚恐,這樣一來,王秀菊狗急跳牆去扔鞋,反而被捉個正著。

知道這個後,冬麥想想也是好笑,王秀菊來偷東西,沒偷成,反而被沈烈給誣陷了,還被沈烈從她家手裡挖出來一百塊。

現在的沈烈和自己不會把這一百塊當回事,可是對王秀菊家,這一百塊還是不少錢了。

想想就知道王秀菊得有多心疼。

而且她現在是百口莫辯,當賊的名聲算是落實了。

不過冬麥可不同情她。

王秀菊兩次過來,想偷羊毛,不光是貪財,還是存心想給自己家使壞,被這麼折騰一出,也是罪有應得。

再說了,有了王秀菊這個教訓,一時半會,估計誰也不敢打自家老宅的主意了。

不過沈烈還是找了人,加固了老宅的圍牆,圍牆上方都拉上了帶刺的鐵絲,還將原本搖搖欲墜的大門換了,換上了大鐵門,這麼一來,老宅的院牆和大門幾乎是全村最牢固的,一般人彆想翻□□過來了。

除了這個,他還托了關係想買一把□□,這種在農村一般是當□□用的,現在國家管製,收繳了不少,但是農村人管得鬆,條件好的農村總有那麼一兩戶有這個□□,路奎軍家就有兩把,每晚上都會對著天空放一次空槍,這是為了警告周圍的人,彆想來我家偷東西,我家有槍。

這麼一來,冬麥自然放心了,沈烈盯著梳絨機連軸轉,儘快把這一批羊絨給分梳出來,同時開始籌劃買小貨車的事,而另一邊,冬麥則是忙著月餅的事,現在紙盒子已經運回來了,月餅陸續做出來,先給路奎軍供了五十盒,又給彭天銘供了一百盒,另外給陳亞送了幾盒,給娘家拿去幾十塊讓他們吃,其餘的則是陸續裝在盒子裡。

江秋收很有些擔心,畢竟做了這麼多月餅,萬一賣不出去呢,他也沒和冬麥商量,就擺在餃子館門前賣,並不好賣,大家覺得稀罕,但是五塊錢一盒,有人覺得貴,並不想買,江秋收為了這個有些犯愁:“咱要做四千塊,這萬一賣不出去怎麼辦?”

冬麥過來後,聽說這個事:“咱這樣直接賣,自然是不好賣,哥,咱把月餅切成小塊,放在乾淨好看的盤子裡,然後放上牙簽,讓大家嘗一口,覺得好的,自然買了。”

江秋收一聽,恍然,按照冬麥說得做,果然好賣了,一天能賣出去十幾盒。

江秋收是滿意了,但是冬麥覺得,一天十幾盒還是太少了,畢竟馬上就要到中秋,他們賣這個,關鍵是得趕在中秋前賣光,過了中秋,誰家還要這個?

所以冬麥覺得,還是得想個好辦法,必須去打打陵城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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