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獨女5(1 / 2)

明溪一個眼神,雲梅福靈心至朝外院走去。

蘭香將拆了的信遞給明溪,通讀下來,頗覺反胃。

上麵寫了些關心之語,叮囑她好生調理,切莫太過勞累,又述了些許衷腸,最後提了首情詩,聊表愛意。

他是如何做到心懷算計,卻又能寫下如此情意纏綿之話,這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正巧太子身邊的宮女阿碧捧著精致的食盒走來:“殿下記掛小姐,特命奴婢送來百合南瓜露,冬日裡吃來最能養血安神。”

捏著薄薄一張紙,明溪望向擺在桌子上,還散發著熱氣的百合南瓜露,忽地笑了。

破落戶就是破落戶,兩瓣嘴皮子一張一合,好話誰不會說。信紙被扔進炭盆裡,不一會兒化作飛灰。

阿碧訝異:“恕奴婢多嘴,小姐這是?”

明溪露出一絲厭惡:“方才顧世子將信交與我,左右是些關切之語,沒甚新奇。”

記下顧世子,阿碧神色嚴肅,匆匆告退。

遠遠目送顧澤出府,雲梅尋著他的足跡走過,低頭瞧見零落成泥的紅花,疾步回到花廳,打起門簾進入暖閣。

明溪端坐窗下,腳邊放置著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

閣正中的銅爐裡升起嫋嫋香煙,打眼望過去,仿佛置身雲霧之中,襯得她越發出塵。

“顧世子出去時,隨手摘了朵梅花,”雲梅屈膝,“奴婢待顧世子走遠,上前瞧了,花瓣細碎撒了一地,白裡透紅。”

執筆的手一頓,墨暈染開,蘭香連忙鋪了張新宣。

筆尖懸了又懸,明溪放下筆,狀似漫不經心:“一朵花罷了。”

兀自將這茬放下,明溪拿起一旁的禮品單子。滿目紅紙喜慶,看起來卻是觸目驚心。

就好像秋將軍被顧澤出賣,於亂軍之中血戰,汩汩鮮血從傷口流出,染紅荒漠。

強自振作精神,明溪愈發堅定,她的家破人亡,這一次要他來償。想通這一層,她專心瀏覽禮品單。

再過不久就是年節,各莊子的孝敬陸續送來府上。幸有石先在外院忙碌,將軍府不至於亂了陣腳。

林虎被婆娘牽連,同打了五軍杖,所幸皮糙肉厚,好得快差不多了。有此番教訓,他不敢再中飽私囊,行事也規矩許多。

況且明溪本就是將軍府唯一的小姐,日後將軍府所有一切都將會是她的,包括他們的籍契。

將軍府管事權自然在她手中。

她把外院全權托付給了石先,內院又由她和田嬤嬤打理。

不論林虎如何不甘,他也隻得屈居石先之下,掀不起大浪。

明溪自是不擔心莊子出事,眼下她要煩的是另外一件事。

往日各府的贈禮皆是由林虎家的一手操辦,也正因如此,給了她從中謀利的機會。

謀利倒也罷了,不過是銀錢上的損失。問題出在林虎家的籌備之禮,實際上並不與鐘鳴鼎食之家對等。

這高門大族送禮頗有講究,除了親疏有彆,更是尊卑有度,一點都馬虎不得。

林虎家的不曉得各中關係,送禮單看職位高低,是否皇親國戚,送的不倫不類。

從前她還是明家二房四姑娘時,跟著母親籌備過。不過那時大梁都由母親挑著,她隻是劃水圖一樂嗬。

對著禮單糾結一夜,翌日晌午,明溪捧著禮單來到唐祭酒家。

唐家世代讀書清流之家,沒成想這一代的女兒大大咧咧。

唐夫人尤其歡喜明溪上門,隻盼著那不成器的女兒能跟在明溪身邊耳濡目染,收斂幾分心性。

說明來意後,唐夫人熱切地拉起明溪的手,慈眉善目:“什麼叨擾不叨擾,你既上門來找嬸嬸,便是信得過嬸嬸,嬸嬸又豈有不幫之理。”

明溪還未來得及福身道謝,便被唐夫人拽起來,挽著手朝暖閣走去。

婢女打起門簾,明溪一眼就看見唐聽瀾坐在雕花圈椅上打盹。

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夾了一支浸墨的筆,身前擺了本賬本,賬本上滴了幾滴墨,黑乎乎一團。

唐夫人沒好氣地上前,拍醒一點貴女氣派也無的女兒。

唐聽瀾一時不察,猛地一哆嗦,唰的一下站起來,撞得唐夫人登時倒退兩步。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