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1(2 / 2)

“稟娘子,老夫人已安排妥當,”王嬤嬤笑說,“待您入府與歡娘子一般,有兩個貼身侍奉您的一等女使,四個二等女使,這些都是在房中伺候的。除此外,另有四人跑腿,八人在院中做灑掃粗活。”

“她們都是在院中服侍我的嗎?”明溪環視四周,一般這時候來的應該是以後要和她長久相處的人。

王嬤嬤點頭:“除桃夭外,餘下的這些人都將在院中服侍娘子。”

說罷她從左到右一一介紹起來,分彆是福珠、喜兒、佩兒、茉兒,福珠是一等女使,後三位則是二等女使,剩下旁的人則是負責跑腿的。

“喜珠和芍藥留守院中,方便娘子回府就可洗塵小憩,”王嬤嬤說道,“其中喜珠與福珠同為一等女使,芍藥為二等女使。”

明溪淡笑:“如此甚好,煩請嬤嬤替我向祖母道一聲謝。”

“娘子身受委屈多年,這些都是娘子應得的。”王嬤嬤本分的低頭。

不多時銅鏡中的小女孩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毛躁的頭發在桂花油的浸潤下挽了一個雙丫髻,正適合寧瑾玉十一歲的年紀。

她的臉上也已洗淨,抹上麵霜後,肌膚不似方才那般粗糙,大致可以看出美人輪廓。

由於她常年曬太陽,皮膚較黑,身上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襦裙。藏青沉重,一般女子少著藏青,多愛鮮亮顏色,不過以她現下的皮相,穿著鮮亮反倒不好。

待收拾完善,明溪自覺將手搭在福珠的胳膊上,怡然自得地走出破舊茅屋。王嬤嬤納罕明溪的氣度,麵上卻沒表現出來,跟在她身後一同走到院中。

“閨女兒,我的好閨女兒……”高三娘被侯府的仆婦攔著,沒能靠近明溪,隻好大聲喊道,“阿娘知道你是鳳凰窩裡的金鳳凰,這麼多年在我們家是受委屈了,阿娘知道你有自己的前程,春丫兒你放心去吧,不要記掛阿娘……”

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這麼多年高三娘待她多好似的。

想起這具身體寒冬臘月還要去結冰的河邊浣衣挑水,去山上拾枯枝落葉做柴火,高三娘每每不順心時,對她非打即罵,還不準她吃飯。

明溪輕掃她一眼,笑道:“多謝三娘這麼多年的照顧。如果沒有三娘,我又怎麼能學會砍柴挑水。來日三娘若有難處,三娘隻管來找我,我必將這些年的恩情一一報答。”

說完她再不看高三娘一眼,頭也不回地坐上馬車。

她不是不懂感恩之人,沒有高三娘她隻怕不知道死在哪裡。

可這麼多年的虐·待也不是假的,但凡高三娘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不再像書中那樣被女主用來對付她,她可以許她一個安穩。

王嬤嬤從小在後宅裡跟著老夫人討生活,修得跟人精一樣。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是後宅常見的手段,卻不想養在農家的娘子能將此運用的如此熟練。

府裡那位自小被捧在手心的歡娘子反倒不如她,難道這就是血脈的力量?

王嬤嬤想不明白,也不願多想。不過老夫人若瞧見娘子有她當年的風範,想必十分歡喜。

王嬤嬤走到高三娘麵前:“聽聞夫人當初花費兩百文將娘子從人牙子手上救下。如今侯府奉上千兩,權當結果這段恩情,夫人意下如何?”

這個救字咬得極重,恍惚間高三娘真認為自己發善心救下侯府小姐,而不是為了買一個童養媳和乾活的人。

一旁擋著高三娘的仆婦適時遞來兩張銀票,高三娘正要接過,王嬤嬤道:“慢著。”

仆婦的手便抬高了些,高三娘指尖正好與銀票擦過,勾得她心癢。

王嬤嬤笑道:“明珠不慎蒙上塵埃,夫人認為怎樣才能擦乾淨?”

高三娘直勾勾地盯著銀票,竟在刹那間悟出王嬤嬤的意思,忙不迭點頭:“隻要塵土泥巴遠離明珠,明珠自然就乾淨了。”

王嬤嬤輕輕點頭,一千兩銀票這才落入高三娘的手。

目送一列華貴的馬車漸漸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拿到一千兩銀票的高三娘樂開了花:“美得很美得很。”

一直站在一旁的高大郎不懂:“阿娘,如果咱們賴上她,以後娶了她,那咱不就是侯府的親戚了。”

高三娘呸了一聲:“放你娘的狗屁,侯府是那麼好攀親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明溪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村口的對話她自然是知道的。

不得不說如果沒有這個敗家兒子,明白人高三娘拿了一千兩銀票後的日子會很快活。

可惜,總有人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就像寧瑾歡,頂了她的身份被侯府養大也就罷了,多一位娘子侯府自是養得起。

她卻視寧瑾玉這個正牌侯府貴女為眼中釘,多番引導她出醜,還在仇家的挑唆下買通高大郎毀她的清譽,逼得侯府將她驅逐出府。

那就彆怪她容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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