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妖妃19(1 / 2)

“您二位感情真好,”小販樂嗬嗬將畫好的糖人遞給永嘉帝,“我呐,就祝您二位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這話深得永嘉帝喜歡,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攤上:“承你吉言。”

明溪接過代表兩人的糖人拿在手中,任由永嘉帝牽著走遠。小販拿起金子準備追上去,奈何人流太多,貴人眨眼沒了蹤跡,隻好作罷。

“倒是遇上貴人了。”將金子送到嘴邊咬了下,小販喃喃自語。

明溪舉著糖人也不吃,拿在手裡看著玩。永嘉帝自幼長在京城,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喜歡偷溜出宮玩。

他把明溪帶到明月橋邊,頗為懷念:“十幾年前有一個姑娘在這裡賣餛飩,味美鮮香。”

永嘉帝手指橋下的空地:“就在那裡。”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個說書攤。

明溪打趣道:“陛下一定是看上那位姑娘。說吧,她現在是宮裡的哪位娘娘?”

永嘉帝搖了搖頭:“不是。”

有一天他出宮吃餛飩,那姑娘端碗的手不穩,滾滾熱湯潑在他身上。他一氣之下,抽出腰間的佩劍把她給殺了。

滾燙的鮮血噴灑在他的臉上,不斷向下滴落,落在他的唇上。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姑娘雙眸中的驚懼和茫然。

舌尖卷著少女噴湧而出的血,她的血就像一個藥引,激發了他自幼被束在雅正之下的肆虐。

明溪聽後沉默許久。

男人粗糙的手指碾過少女柔軟的雙唇,永嘉帝低笑:“怕什麼?朕又不會殺你。”

橋頭下聚集著一群人,說書人驚堂木一拍,圍在說書人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趕巧了,”永嘉帝靠在橋邊,興致昂揚,“陪朕聽一場故事。”

明溪靜靜地靠在永嘉帝身側,心頭還在為十幾年前死去的姑娘惋惜。沒注意去聽說書人所講的故事,也沒發現永嘉帝漸漸變了的臉色。

“話說那不知哪朝哪代的丞相家三姑娘,原是青樓女子所生,自小養在青樓,長到及笄才認祖歸宗。”

“那青樓女子入宮為妃,杏上木好右子皇帝見了心生憐惜,一夜臨幸,第二日就被封為淑妃……”

“青樓女也配為淑妃?何來賢良淑德?”一人起哄道。

說書人拍了下木板,起哄聲漸漸平息。

他繼續說道:“要說那青樓出來的姑娘,手段就是了不起。哄得那杏上木好右子皇帝夜夜笙歌,連正經人家的閨秀都不肯再看一眼……”

等到一支響箭飛上夜空,驚碎朱雀大街的喧囂,明溪才回過神來。她秀眉微蹙,看向四麵八方圍攏過來的禁軍。

禁軍把說書攤周圍的人圍在中間,拔刀怒視。

明溪後知後覺,依稀想起順著夜風鑽進耳朵的話。

她沒認真聽都知道這個故事是在暗諷她。永嘉帝從頭到尾聽的仔細,又怎會察覺不出?

永嘉帝慢慢走下明月橋,穿過跪滿地的人群,奪過禁軍手中的佩刀,揮刀砍向說書人的小木桌。

小木桌頓時被劈成兩半,佩刀順勢落在說書人的襠前,嚇得說書人當場溺濕衣褲,一個勁兒求饒。

“貴人饒命,小人就是一介說書的,不知哪裡得罪了貴人,”說書人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用腦袋哐哐砸地,“貴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小人一條賤命。”

永嘉帝將刀橫在他的頸間,眼眸半眯:“今天的話本誰教你的?”

說書人僵硬道:“小人也不知……”刀便深了一分,刺痛感迫使說書人頓了頓。

“前兩日不知是誰先說了這出淑妃記,大家都叫好,舍得給賞銀。小人被豬油蒙了心,一時見錢眼開……”

他鼻涕眼淚直飛,顫著手比了個一:“這是小人第一次說這個故事,以前小人從沒講過。還請貴人看在小人是頭一次的份上,饒小人……”

知道他不會再說出有用的話,永嘉帝毫不猶豫痛下殺手。

灼熱的血飛濺到銀白的刀刃上,手執佩刀的永嘉帝雙目猩紅,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容。

他看向愣在橋上的明溪,仿佛一個噬血修羅:“所有人,殺無赦。”

明溪殺過不少獵物,看見殺人卻是頭一回。

她的腳像灌鉛了一樣,她拚命地想要跑到永嘉帝身邊阻止他,卻怎麼也邁不開腿。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橋上的圍欄上。

看見她身形一矮,永嘉帝丟下佩刀,快步走上明月橋,把人撈起來摟入懷中。

明溪抓住男人的衣袖,哀求道:“讓他們停手。”

地上已經躺了好十幾具屍體,圍著說書攤的人很多,少說也有數百人。

永嘉帝堅定地搖頭:“他們非死不可。”

“殺了他們,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明溪冷靜下來,平靜地盯著永嘉帝暴戾的眼眸。

男人輕輕拍打著少女瘦弱的肩,一字一頓:“他們剛才說,不愧是青樓姑娘,可惜他們是沒有杏上木好右子皇帝的福氣,受用不得。”

杏上木,好右子,合起來便是一個“李”。

永嘉帝麵無表情看向接連倒在禁軍刀下的人,其中男人居多。

他們卑劣荒淫,口出狂言,他們為了活命用力氣比他們小的女人孩子擋刀。

就這樣的人,也配侮辱他的貴妃,真是該死!

明溪深吸一口氣:“至少,放過女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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