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厭皮相也是頂級,往素向他表明愛意的仙子們也是數不勝數。
他一雙狐狸眼微挑,笑時貌若姑射仙人,不笑時威儀萬千,宛若神君下凡。
黑眸睇人似有情,若無情,端的一副過儘千帆,背了一身風月債的模樣,勾的人抓心撓肺,恨他無情,卻盼著與他來一場露水情緣。
都傳他有蘇厭負過的情債比月老的姻緣簿都厚,這實在是冤枉了有蘇厭了。
想往昔千百年,多少仙子向他表明心意,他向來是斷然拒絕的。
這也不是他潔身自好。是有蘇厭實在是看不上那些仙子。又沒自己好看,自己要是和她們在一起,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但這回不一樣了。
為了在小白狐狸心裡留個好印象,有蘇厭還特意拿出乾坤扇,瀟灑恣意地搖上一搖,頗具幾分瀟灑恣意。
這乾坤扇可是仙器,當年跟隨仙帝平複鬼界時,這把扇子也不知道飲了多少鮮血,吞噬了多少亡魂。如今在有蘇厭手裡,那就是把凸顯主人氣質翩翩的道具。
倘若這乾坤扇有扇靈,指定要蹲在牆角痛罵有蘇厭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有同性沒人性。
有蘇厭哪管那些。
害怕這麼多年過去,人界的審美變了,雖然自認為自己容貌絕世,卻也摸不準小白狐狸的心思。
有蘇厭思來想去,心裡惴惴,還是跑到山下村落裡施了神通,想聽聽旁人怎麼說。
滿意地遣走又一個誇自己皮相帥氣的姑娘,有蘇厭拍拍手,躍下樹枝,心裡美地冒泡泡。
就說嘛,自己這相貌,萬年也不一定能出一個。小白狐狸肯定喜歡!
小白狐狸那樣漂亮,估計沒見過除了自己之外,更好看的男狐狸,男人就更彆提了,那肯定是沒有。
有蘇厭得意洋洋地對著水鏡照了照自己,擺了幾個自認為頗為滿意的姿勢,腦子裡全是小白狐狸的樣子。
自己就這樣,等在小狐狸的洞口。等小狐狸出來以後,自己就表明身份,承認他救過的那隻赤狐就是自己。
小狐狸肯定沒見過自己這樣好看的人,一定會驚訝無比,說不定他還會對自己一見鐘情,從此情根深種,非自己不嫁。
那自己肯定要先答應下來呀,要不小狐狸那麼愛哭,那麼嬌,若是他求愛不成,受了打擊去尋短見怎麼辦?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啊。
然後他們就三年抱倆,五年抱仨,小狐狸的白毛比他紅毛好看多了,看著跟月光一樣溫柔漂亮,孩子們要是跟小白狐狸一樣,是月吟狐,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了,有蘇厭也有第二套方案。
若是小狐狸對自己無感,那自己定要跟在他身邊,日日照顧他,愛護他,讓小狐狸感受到自己澎湃的愛,小狐狸看著心腸軟和,定然不忍拒絕自己。
俗話說得好,烈女還怕纏郎,有蘇厭做好了長久追逐的打算,不怕追愛不成。
然後他們三年抱倆,五年抱仨,美滋滋地養一山的狐狸。
妙哇,真妙。
有蘇厭在掌心合上扇子,輕笑著敲了敲掌心。
至於之前想的男男大防什麼……
嗐,他和小狐狸都不是人,管那麼多作甚?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
說乾就乾,有蘇厭沿著小路往照梅山走,他身上施了避形咒,凡人都看不見他,哪怕是和他擦身而過,也渾然不覺。
行至村口,圍了一圈村民,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有蘇厭瞟了一眼,原是一男子拿著棒槌在打一個女童。
有蘇厭本不是愛管閒事的人,與人群錯肩而過,耳朵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蹊蹺。
“……你跑到山上有啥用?求那狐狸精把你的魂兒也吃咯?我告訴你,死丫頭,那狐狸精這兩天就會被打死!”
男人旁的女子哀哀哭啼,掩麵擦淚,“我的乖女兒啊,都怪那該死的狐狸精,要不是它,你也不會丟了魂兒,一心就往那魔窟裡去啊!”
旁邊圍著的村民聽到此話,也忿忿不平。
女人身旁的一村婦扶起女人,寬慰道:“張家婆娘,俺們家的小虎也被那畜生勾到山上許多年,估計早就……你們可得把孩子看好了,過了這兩天,等道長把那孽畜打死,咱們自然就太平了。”
“就是就是,那畜生邪性得很,打死了也好,聽說前些年有一對姐妹花,長得可俊了,爹娘給她們聯係了城裡的婆家,想著去享福呢,沒想到被這畜生擄去了,真的是,造孽啊!”
“誒誒,老範家的,你說的可是老劉家的閨女兒?叫什麼,好像叫金枝銀枝?”
“可不是嘛!就是她們!”
村民們嘀嘀咕咕,說起來村裡以前丟失的孩子們。
這下好了,男人毆打女童的行為不但沒人阻攔,反而被當成了拳拳愛子之心。
女童痛地哭叫不止,口吐鮮血,趴在地上顫抖不止,連站都站不起來,卻還要撐著一口氣,一雙眼睛執拗地看著遠方的山巒,指尖摳地往前爬。
“你看看,這孩子,唉!”
“孩子他媽,趕緊把孩子拉回去吧!彆真讓那妖孽擄走了,你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村民們隻歎這孩子魔障太深,等道長把狐狸打死了就好了。
有蘇厭對他們說的往事不感興趣。
隻是,他們嘴裡的道長是何人?有蘇厭必須要查清楚。
眼瞼半合,有蘇厭調轉腳步,往村頭走去。
希望對方識相,能乖乖離去,不然……
有蘇厭笑眯了眼,扇骨抵住上揚的唇瓣。
自己也不介意鬆鬆筋骨,讓他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