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說叫得越多越好。”
“那麼他和小格雷厄姆先生的關係,您有什麼了解嗎?”
“我大多數時間裡,都在服侍薇薇安小姐。”女仆搖頭,“戴裡克隻是在休假的晚上來找我,和我……之後,就離開了,他不會對我說什麼。”
“謝謝,您也可以去那邊稍等一會兒了。稍等。”奧爾還是叫住了女仆,遞給了她一張奧爾的名片,“假如未來您的生活艱難,請來魚尾區找我,我會為您找一份工作。不過隻限於您自己。”
“感謝您,仁慈的警官。”女仆將眼睛裡的淚花眨掉,向奧爾行禮,將那張名片塞進了胸口裡。
就剩下這位男仆了:“既然對那位女士沒有任何愛意,為什麼要傷害她?”
男仆意外地怔了一下:“是他父親主動找上來的,要了我2個金徽。我也沒有傷害她,她是我的女人了。”
“就像你也是彆人的男人那樣嗎?”
“!”男仆的臉色在紅白青之間快速地轉換著,“我不是任何人的男人,我和那些賣身的廢物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你的男人連2金徽都沒給你?你不賣,對方是白玩的。”
男仆憋住了,他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連一口氣都沒能吐出來。
奧爾麵帶微笑,假如男仆說是真愛,那他還真的沒辦法繼續審問,不過,這個家夥和男人發生關係,果然是被迫的。
公爵的仆人們原本就沒有醜的,這些在門口與門廳服務的門童與仆人們,容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包括這位名或姓是威斯尼的男仆,他高大英俊,金發碧眼……坦白講,他和查理的容貌有幾分近似,隻是氣質差得太多了,奧爾現在才從他的眉眼看出來幾分。
“你現在還要為那個白玩的家夥賣命?假如你真的比其他仆人聰明,就該知道,你們偷的東西太多了,所有參與者都活不了。尤其是你這種容貌出色的叛主者,你會被塞進最糟糕的監牢裡,可能堅持不到上庭,你就被玩死了。
你既然和男人發生過關係,就該知道那種行為如果手法粗暴,會給承受者帶來多大的傷害。
威斯尼先生,這就是你為自己構想的未來嗎?你甚至都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玩死的,但不需要擔心墓誌銘,因為你毀壞嚴重的屍體會被扔上垃圾車,和垃圾埋葬在一塊,你沒有墓地。”
“閉嘴!”男仆想攻擊奧爾,可警官拽著他的胳膊,除了嚎叫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奧爾的餘光看見查理帶著兩個人過來了:“雪莉、沙友娜,讓他們等一會兒再過來。”
男仆漸漸乏力,跪在了地上。
奧爾湊了過去,單膝跪在他麵前:“想好了嗎?”
男仆還在粗喘,他怨恨地看著奧爾,可從奧爾那,他隻看到了淡漠與平靜:“我要500金徽。”
奧爾突然抬手,在他的左臂關節捏了一下。
他的速度太快了,男仆甚至在奧爾重新擺好姿勢後,才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他慘叫了半分鐘,當奧爾重新為他合上脫臼的關節,他才在一聲撕裂了喉嚨的慘叫後,重新閉上了嘴。
“你已經錯失了兩次機會,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想好了嗎?”
“……”男仆垂著頭,剛剛因為疼痛而湧出的汗水順著他的鼻梁滴落在地麵上,“是小格雷厄姆!……他隻說要拿走屬於他的東西,沒說要殺人。他說葬禮那天的六點左右會發生騷亂,到時候我們所有人就趁著騷亂離開,我的工作就是把亂子鬨大。可是那天直到八點還沒事發生,客人們早已經結束了晚餐,有些人都已經離開了。
當我衝到那去,想把事情鬨起來時,看見的也不是什麼吵鬨的老夫婦,而是一個死人。我當時就停在了那,沒再做什麼。”
“他承諾給你什麼?”
“新的身份,800金徽。”男仆頓了頓,“他說他會讓奎克萊家付出代價,會讓我們變成體麵人……”
“你不知道他如何偷走的公爵的財物?”
“他隻告訴了我那天要乾什麼。”
“你就真的信他了?”
“……沒有什麼信或不信,我隻知道,假如不按照他說的做事,那我就會從奎克萊家消失。”
“感謝合作,如果你願意成為人證,那麼不但不會被送進監獄,還能得到一些獎賞。”
“我願意作為人證。”
男仆到另外一邊站著了,和女仆以及門童有些距離。
奧爾走向了被攔在那的查理,他帶來的不隻有小格雷厄姆,還有一位老人,正是之前跟在迪文身後,辨認了那條手鏈的老仆人。
“我聽說這件事現在是查理少爺繼續負責調查,就知道它一定會和我牽扯上關係。您真失禮,這位警官。您讓我們來,我們來了,但您卻和那些仆人說話,而把我們……啪!”
奧爾一個巴掌過去,小格雷厄尼閉嘴了:“我不是來請你們做客的,你們是來被我調查的,先生們。”
與此同時,達利安和子爵來到了殯葬館,這種專門為貴族服務的殯葬館,當然是與眾不同的,從外部看上去,很容易被誤會成是一座白色的小教堂,屋頂上的正輝教中字十字架光輝燦爛。
“您要進去吧?”達利安攔住了子爵。
“當然,隻是殯葬館而已。”子爵有些不快,他認為達利安小瞧了他。
“隻是殯葬館當然不算什麼,但我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我懷疑,那裡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覺得您想多了,我還是要進去。”
子爵即使知道狼人有著靈敏的嗅覺,但對於靈敏的程度,顯然還是缺乏恰當的了解。
達利安麵露微笑地讓開了路:“如您所願。”
子爵直接走向了大門,一把推開門,一股怪異的味道從室內湧了出來,但還在子爵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他得意地朝達利安笑了笑,這裡可沒有任何的腐臭味,整理了兩下上衣,子爵邁進了殯儀館。
三秒鐘後:“啊————————!!!”
根本沒邁步的達利安,一臉淡定地看著子爵跌跌撞撞跑了出來:“裡、裡邊有死人!很多很多……”
這是殯葬館,裡邊當然有死人——這句話在唇邊轉了一圈,可最終達利安沒有在案子上開玩笑,浪費時間。他讓人攙扶著子爵,帶著其他人走進了殯葬館。
進門兩步的地麵上,就躺著一個身著黑色禮服的男人,他應該是殯葬館的老板。在他身後,擺滿樣品棺材的大廳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四五具屍體,從衣著上看,他們大多數應該睡臨時雇傭的雜工,但也有兩位是殯葬館的工作人員。
“死了三天左右,”達利安觀察著這些遺體,“把棺材抬回來的當天就死了,而且幾乎沒有反抗能力,嗯?”
現在是冬天,殯葬館取暖的爐子早滅了,在冰冷的室內,遺體保存得很好。
讓達利安發出驚呼的,是那些雜工的肌肉情況。他們很強壯,肌肉飽滿結實,達利安確定這不是死亡多日後的水腫。總是乾體力活的窮人也有肌肉,但與這種被充足營養滋養起來的肌肉完全不同。
“找找他們身上有沒有標記。”達利安命令著,“葛雷帕子爵,請進來一下,哪兩口棺材是曾經被抬去公爵府邸的?”
安卡與迪文·奎克萊那一路,他們已經來到了奎克萊家族墓地——地麵上有一處大理石建造的入口,朝下走十幾級樓梯,這就是奎克萊家族的墓室。奎克萊家族成員的棺材不是埋進地裡,而是放在牆壁兩邊的架子上的。
最新的那口棺材當然就屬於三天前下葬的迪文的父親,看見那口棺材安然無恙時,迪文鬆了一口氣。但是當他越走越近時,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黑色的棺材上,釘著釘子的地方露出了很明顯的白茬,在釘子下方,還能看見撬棍撬起釘子時留下的凹痕。
摸著撬棍的凹痕,迪文憤怒得很深顫抖。
“奎克萊先生,請讓我打開棺材……”
“好的。”迪文咬著牙走到了一邊。
狼人們不需要撬棍,直接用手拔出了釘子,打開了棺材蓋。
“啊!!那些混蛋!畜生!該被活活燒死的禽獸!”
前公爵倒是還躺在裡頭,但是他的衣服都被扒走了,更惡劣的是,有人切掉了前公爵的……小兄弟,把它放在了前公爵交疊在胸口的手中。
“我們要檢查棺材,可以嗎?”安卡看著迪文發了一會兒瘋,實在不耐煩問了一句,問完他就後悔了。
這位準公爵看過來的表情滿是殺意——安卡和其餘兩位魚尾區的警官剛剛目睹了奎克萊家族的醜聞。
安卡的臉上笑容不變:“您要不要檢查一下這裡的其他棺材?”他真的是出於好心,而不是朝迪文的胸口插刀。
迪文像是被火燙到一樣,從他父親的棺材旁離開了。讓他想發瘋的是,包括他的母親在內,這間墓室裡所有的棺材都有曾經被打開的痕跡。
“奎克萊先生,請您過來看一看。”安卡叫了一聲。
迪文抹了一把臉,心臟發顫地轉身——再糟糕還能糟糕到哪去呢?
“謝謝。”他的父親不止被抬了出來,還已經被裹上了一件披風。
安卡禮貌地笑了笑,示意迪文看向他手中的寶石,那是一枚半顆綠豆大小的紅寶石,它雖然不大,但是寶石本身的顏色極其豔麗,切割更能看出匠人手藝的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