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昏黃 這碗粥 8743 字 6個月前

“好了。”明望舒下完飲品單, 抬眸打量舊時的室友。

那位懷孕的柳芽正是明望舒的學妹。

明望舒聽說,柳芽打掉了孩子, 現在仍在上大學。又聽說,劉永岩勾上新女人了。

黃一衍的模樣沒有變。短發, 服飾黑漆漆的。她那一雙眼,假如配在女人味的臉上, 應是溫情似水。她卻用一雙柔眼演繹出了漠然。

明望舒單手托起下巴, 微笑問:“黃一衍,你現在還在樂隊嗎?”

“沒有。”黃一衍的左手抽不出來,隻好任由寧火把玩了。早知讓另外一男一女重溫舊情多好。現在呢,男的悠哉自在, 那叫淡定啊,底下抓著前妻的手緊緊不放。

明望舒繼續問:“在哪高就呀?”

“網約車,代駕。”黃一衍敷衍回答。

寧火不說話, 握著黃一衍的手指, 一根一根從骨節捏到指尖, 再仔細摩挲她的指甲。

由於長年累月的彈奏,她的手指長滿了硬繭子。有些吉他手喜歡戴指套,她說不習慣, 而且弱化了琴弦的振動反饋。於是寧願將一雙手練成男人掌。

寧火曾問過她, “第一次練習吉他有什麼回憶?”

她答:“重得像背起了全世界。”

劉永岩背叛了她,於是她丟棄了全世界。

蔡辛秋抄襲了她, 她又回來了。

從某一角度來說,寧火感激蔡辛秋。否則, 不知猴年馬月,黃一衍才會重拾吉他。

明望舒察覺到寧火思緒的飄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寧火。”

寧火轉過眼,“嗯?”

明望舒不自覺撅了下嘴,“寧大帥哥,我要向你預定一個簽名。不,好多簽名。”這些都是她以前習慣的動作和語氣。

“嗯。”寧火心不在焉應了聲,手上碰到了黃一衍最硬的一處繭子,輕輕刮動著。

黃一衍生怕明望舒發現桌底下的小動作,察覺冷場,她問了一句:“你呢?”

“我?”明望舒看了寧火一眼,笑了。“我結婚了。”

黃一衍也迅速地看向寧火。

寧火神色如常。

明望舒這才接著說:“我老公是大學教授,我現在做金融,反正衣食無憂。S市買了一套房當度假,D市有兩套。”

“真好啊。”黃一衍勉強擠出這一句違心的話。寧火聽到教授二字想必不高興,她的偏袒之心生起,左手輕輕地反握住了他。

寧火立即放鬆按捏的力道,把她的手扣在自己右大腿。

木式桌沒有鋪設桌布。不過這是角落位置,又有半扇玻璃相隔,桌底小動作隻有天知、地知。

寧火緩緩抓著黃一衍的手往上移。

瞬間,她從左臂到指尖全部僵直。那一隻擱在男人大腿上的左手,溫度直線上升。她猜到了他的目的,念頭乍起,指尖就碰到了那團物件,她縮不了手,隻好握緊拳頭。她歹毒地想,她揮一拳過去,他就廢了。

寧火低笑一聲。

明望舒奇怪,問:“怎麼了?”

男人的長相依然清雋明亮,也許比當年更加惹眼。他眉目浮起一抹輕佻。而這樣的桃花相,她早在高中就勒令禁止了。

現在的寧火,正在往回走,走回和她相戀之前。

寧火問:“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明望舒的聲音低了低,“年初。”她的丈夫就是那位年輕教授。她嫁給白馬王子了。可是王子倨傲,不及騎士寧火那樣遷就她。

寧火那句就是隨口一問,卻讓黃一衍誤會成他介意了。她又要安撫他,目光一轉。

卻見他張嘴,無聲說了三個字。

她猜,他說的是:“大不大?”

這臭不要臉的。

這三男女詭異得很。

明望舒侃侃而談,講述她這一年的成長。

另外兩個沒有心思聆聽。一個調戲,一個反調戲。

黃一衍抵在寧火那兒的手,察覺他有了些變化。

為何今日這樣的場合,寧火尤其色氣。

男人能通過色來壓抑情嗎?

黃一衍轉眼向明望舒。

明望舒比以前更有魅力,燙了大波浪卷,一顰一笑清新可人。

曾經,明望舒說,“寧火一遇到我就很乖。”

黃一衍非常不幸,成了寧火黑暗麵的媒介。可她無法辨認,寧火的哪一麵才是他表達喜愛時的麵貌。她感覺,他的愛情沉在湖底,模糊不清,卻又高於天星,遙不可及。

“寧火,交女朋友了嗎?”冷場時,多是明望舒開啟話題。

寧火抬頭。

明望舒的樣貌比以前時尚,氣質更知性。

真不是高中那個天真少女了。

他看著這樣的她,不覺半絲波動。

說他殘忍也好,寡情也罷。這就跟他當年為了明望舒,疏遠黃一衍一個道理。他隻需對當下負責。

明望舒的微信,他沒有刪是念及多年舊情。

人不能否認過去,可也不能圍困過去。

他和她曾經美好,後來敵不過現實。

多少情侶死在了柴米油鹽裡。他不去計較誰的錯,隻能說,他們不合適。他沒提分手之前,兩人感情就已經淡了。

不過,現在出來炫耀真沒意思。

寧火從沒想過,要跑到明望舒麵前說自己如今過得多爽。

一個人嘴上多親切不重要,口是心非的多的是。明望舒無非就是想看看,寧火離了她怎樣,黃一衍被劉永岩劈腿後又如何。

寧火懶洋洋地回答:“我正在節目上和女明星培養感情。”

明望舒臉色頓了頓,又笑:“真好啊,你要成大明星了。”

這場三人小聚,不歡而散是必然的。

明望舒先離席了,“我老公來接我了,帳我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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