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27)(1 / 2)

兄妹倆不日趕到九江廬山一帶,一路打聽尋路拜上明月山莊。兄妹倆來之前,就聽柳墨卿提過,陰莊主脾氣古怪,見到任何事都不能大驚小怪。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是這麼個“脾氣古怪”的路子,陰莊主陰霄和本莊的一莊主雲熠姿態神色間門好像不正常。這莊主雖然姓陰,可是本莊上下沒有一個女子,若非書穎是柳墨卿的親傳弟子,她都進不了明月山莊。

陰霄和雲熠的目光也多落在書林的身上,接到請帖後,陰霄倒是說:“難得柳三弟要開宗立派了,我們若沒有旁的要事,屆時一定去捧場。”

書林、書穎滿懷感激的揖拜,然後一莊主雲熠開口留書林多住幾日,書林恭恭敬敬婉拒,隻稱師父還在南陽等他們回去複命。

因為書穎是女子,所以明月山莊不留她在莊內住,隻讓她在莊外的一個小院,書林也隻得在這裡將就一晚。

兩人有些明白這陰莊主有些癖好與常人不同,但是四周都是他們的人,兩人隻眼神交彙一一,絕不在此地非議。

住宿一晚後,兩人便向這院子的管事表示告辭,然後快馬折往揚州。

離開九江地界,又過了一天一夜,此地居民口音越發不同,兄妹倆才敢在無人時說起此事。

書穎嚶嚶一聲,道:“哥哥,我可真怕那兩位前輩非要留下你不可,讓你加入他們。我一個人又打不過他們……你要是被留下了,我回去後怎麼跟爹爹和死去的娘親交代呀!”

書林蹙了蹙黛眉,說:“你能不能不要嚶嚶嚶說話?”

書穎奇道:“這是重點嗎?”

書林生無可戀的樣子:“話說,看多了你這樣表現,我會覺得每個嬌弱的女孩子都在裝。我明明喜歡女孩子的,可我都遇不上讓我動情的女孩子了。”

書穎瞪大眼睛:“你不會上了一趟明月山莊,被那一股龍陽之風一吹,開錯竅了嗎?”

書林嚴肅臉:“胡說!我是要你好好說話,不要裝嬌弱,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心裡沒數嗎?”

“你怎麼能這樣?我是你親妹子、親妹子!”書穎柳眉倒豎,怒瞪著他。

書林舉手投降:“我沒有彆的意思。我瞧著彆的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見了你就臉紅,他們應該都會被女孩子亂心。可我看多了你兩種麵孔,現在遇上女孩子嬌羞、撒嬌,我生不起半點保護憐惜的**。這回到明月山莊一遊,增長了見識,我真擔心這樣下去,萬一哪天變成跟陰莊主他們一類,確實是個大問題。”

書穎斜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沒有那傾向,應該不會的。彎男一般是天生的,不是後天的。”

……

兩人沿著長江的官道往東北趕,不日抵達淮南東路揚州府境內一個縣,因為不想耽擱時間門,隻在縣城外官道旁的一家客棧住宿喂馬。

第一天一早,在屋裡用了早飯,書林又找小一哥找讓他給備的乾糧,就聽公共飯堂上一結客人百姓的議論紛紛。

“那呂大真人今天真的會顯身嗎?我兒子病重多時,現在全指望呂大真人了。”

“那你可來對了,我們村的那劉三,本來都躺在床上兩年了,**師給他做了法後,居然爬起來了!

“謝天謝地,隻要能救兒子,讓我給**師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呂大真人的法力究竟如何?”

“聽說今天就能見到大真人的法力了。”

書穎帶著帷帽正等著書林,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議論聲,覺得不太靠譜。還做法呢,像她穿的第一世遇上大白蟒那種法力高強的妖,他給人治病一樣是用醫學的手段。

隻不過他的中醫之術比旁人高一些,西醫方麵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血提取特彆活性的黴,可以抗衰老,對一些病的治愈有好的效果。但他這個秘密隻告訴過她一個人類,他的養子們和朋友們都不知道。

書林提了包袱和乾糧、水過來:“怎麼了?”

書穎低聲道:“咱們不忙趕路,湊個熱鬨。”

“啊?”

書穎、書林在趕路期間門,為了行動方便,穿的是藍麻布衣,衣袍並不上長。所以他們走路上,彆人不看到他們的臉,並不會如何引人注目。

但見路上百姓三百成群步行,或趕著牛車,都帶著些錢財或值錢物什往“無極觀”去,說是要供奉“無極真君”,或求呂大真人救命、指點迷津。

書林看著這麼多人帶著錢財,不由得歎道:“妹妹,你真的是小兒科,你說世上怎麼還有人比你愛錢呢?”

書穎哼了一聲:“你將我和他們相提並論?我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跟他們不一樣!”

書林仰頭看看天空:“你的取財之道是沒收我的月例……這個是有道嗎?”

書穎道:“我一直覺得你和彆的男子不一樣,是克服了男人劣根性的高尚的人。原來我這麼費心謀算咱們兄妹的長遠之事,讓你生出這樣大的怨氣!你要這樣,我再不管你了,娘沒了,我這麼裡裡外外的操心,都是為了誰呀!”

書林俊眉輕顫,姿態馬上低了下來:“是我說錯話了,我知道你比我聰明,你的謀算肯定是沒錯的。”

書穎噘著嘴,忽而轉念:“你是不是因為身上沒錢,所以沒有自信和女孩子往來?”

“才……才不是!我怎麼會是那種輕浮的人呢?”

跑出約一十裡,到了“無極觀”外,隻見觀外的一片空地上已經擠滿了香客百姓,有些香客看衣著,家裡條件都還不錯。

隻見一座新修葺的道觀矗立在眼前,十分氣派華美,道觀門外和台階上兩旁列著十一位身穿杏黃道袍的年輕道士和道姑。

觀內的鐘聲響起,便有人唱道:“呂大真人,法駕光臨!”

這觀外的近兩千民眾都拜伏在地,隻有書林和書穎直直站著,書穎忙拉了書林蹲下身來。

就見道觀裡走出一個紫綬八卦衣的道士出來,民眾們都拜著求著,見著活神仙子一樣。

書林切了一聲:“這都是什麼牛鬼蛇神?”

“先看看再說!”

忽然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撲倒在那大真人腳跟前,朝他叩拜:“多謝大真人救了小兒性命!這是我賣了地後湊的謝禮,請大真人笑納!”

呂大真人垂眸瞄了他一眼,便有他身後的弟子去收下那一包銀兩。

呂大真人微笑道:“你兒子活過來就好。貧道乃方外之人,本不看重錢財。隻是為除惡鬼,貧道也被惡鬼陰氣壞了身子,若不買了人參補氣,貧道就無力救旁人了。”

書林在下頭聽了,不禁湊在書穎耳邊說:“這人太惡心了!你愛錢時可不會這麼裝模作樣!”

書穎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再拿我和他比,看我過後不揍你!”

那個人謝了呂大真人後,又有一個人來謝,奉上銀兩和家裡媳婦的嫁妝金釵。

忽而跑出兩個人抬著擔架到子呂大真人麵前跪下來。

“大真人,活菩薩,求求你救救小兒吧!隻要小兒能活,我今生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您的恩情!”

隻見擔架上的一個少年麵色蠟黃,奄奄一息,百姓們看他可憐,也叫著大真人發發慈悲。

書林低聲道:“那人怎麼了?難不成這什麼大真人還真能治病?”

書穎疑惑:“看他怎麼治。”

呂大真人走近一步看了看那病患,歎道:“這孩子是被惡鬼纏身,要是晚來半天,隻怕已經命喪黃泉了。”

“求求大真人幫忙驅鬼,小老兒傾家蕩產也要報答大真人!”

呂大真人歎道:“我前日剛剛為張家兒子做了法,還沒有緩過來呢。”

那父親在呂大真人跟前一直磕頭哭求,呂大真人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罷了,為救一條性命,貧道拚得自損又何妨?”

書林嘀咕:“我真的快吐了,我真受不了他那個調調!”

“閉嘴!”

書林才忍住了,看那呂大真人救那個病患。

呂大真人診斷出那少年是被女鬼纏身被吸乾陽氣,才會如此。他命弟子們擺上香案法壇,地上又鎮著一張黃紙符,弟子奉上一柄寶劍,法師拔劍就在空地舞了起來。

舞了一會兒後喝了一口符水噴在了寶劍上,然後再舞一下,往那符紙小人上麵一砍,就見符紙小人上麵留下一道“血跡”。

百姓們見了,個個瞪大了眼睛,然後對呂大真人肅然起敬,以為他真的砍傷了惡鬼。

呂大真人連舞連砍三下,在紙上留下了三道“血痕”,他才“收了法”。然後他取出一個小瓶子對那病患家屬道:“那女鬼已除,隻是令郎身子大大損傷,貧道為了救他將自己補氣的丹藥賜他一粒。”

那父親哭著拜謝,捧著一大包的銀兩給他,忽然呂大真人身後的一個弟子道:“師父,他這些銀兩隻夠做法,師父這粒仙丹珍貴,本是自服的,若給了他,師父驅鬼後用什麼補身呢?”

另一個弟子道:“是呀,師父!還請師父保重身體!”

那病患的父親大驚,磕頭道:“求真人救救小兒!錢要是不夠,我回家就把牛和地都賣了,過後一定供奉‘無極真君’!”

呂大真人長歎一口氣,喝斥兩個弟子:“救人要緊,你們兩人怎麼如此沒有仁愛之心?”

說著,他將藥丸送到那病患父親手中,讓他給兒子服下,並道:“再喂他喝些水,明日應該能醒了。”

“謝謝真人!謝謝真人!”

那呂大真人做完一場法事,就表示要回觀裡休養,然後開放“無極觀”,任憑百姓進觀上香許願、打醮。

書穎、書林本也想趁機進觀去看看,但是這道觀進觀上香就得花錢,不接受遊客,書穎才沒有去。

書穎帶了書林離開,書林才趁機說:“那神棍顯然是在愚弄百姓斂財!妹妹,你知道他那是怎麼弄的嗎?”

“小把戲而已!那符水裡放了些原料,紙人的紙也用藥水浸過,刀上的符水遇上紙上的藥產生化學反應變紅了。”

“那給病患吃的藥丸真能治好人嗎?”

書穎支著下巴:“我不知道。要麼是自己的人偷偷給病患下藥,再給他吃解藥;要麼是那藥丸有些旁的秘密。”

書林擔憂:“妹妹,咱們能不能去報官?不然這些百姓個個要被吃得骨頭都剩不下了。”

書穎思索了一會兒,道:“報官後也不知道他們管不管,咱們要不先發一筆橫財試試?”

“什麼橫財?”

書穎低聲道:“那呂大真人治病費用那麼貴,無極觀裡肯定很有錢,咱們晚上摸進去‘化緣’。咱們給師父備禮的錢今晚也就能湊齊了。”

書林眼睛一亮,遂與書穎回客棧,下午就在房裡睡覺,養精蓄銳,傍晚用過了晚膳又回屋裝作一早休息了。

天色一黑,兄妹施展輕功,悄悄從窗戶躍出客棧,趕往“無極觀”。兩人蒙上了頭巾、麵巾,檢查了暗器袋,持著寶劍施展輕功翻上了道觀外牆上,伏低了身子。

但見觀內幾處房舍還點著殘燈,書穎朝後院中間門的屋宇指了指,便穿過院牆到了那屋頂。

兩人摸到了那點著燈的臥房的屋頂,就見那個“呂大真人”正在屋中吃著宴席,兩個小道童在一旁服侍,桌上一片狼籍。

他吃喝夠了,讓小道童陸續撤了飯菜,然後有四個弟子抬著兩個小箱子進屋來,給他打開了箱子。但見兩個箱子裝著銀子、珠寶,呂大真人揀起一錠銀子瞧了瞧,說:“你們出去吧。”

弟子們退下後,呂大真人才去打開床板,床板上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穴來,他搬著一箱銀錢就鑽進了洞裡,不一會兒他上來再搬走下一箱。

書穎看他搬這一箱金銀也沒有很費力,估計身懷功夫。書穎示意一下書林,兩後施展功夫躍下房頂。忽發現屋角黑影晃動,書穎目光一寒,正在這時屋內人喝一聲:“什麼人?”

書穎、書林顧不得彆的,忙縱躍翻牆出了這個院子,全然穿過花園、外牆,身後忽然追來兩個黑衣人。

書穎、書林的輕功在他們之上,但是他們的輕功也不弱,書穎、書林好奇是什麼人。

於是兩人放慢了腳步,跑出離無極觀十幾裡地,到了一處桃園,才停了腳步。

淡淡的月色下,那兩黑衣人在他們三丈外停了腳步,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書林反問:“你們又是什麼人?”

一人道:“是我先問你們的。”

書林道:“那你先回答我。”

那倆黑衣人沉默一會兒,另一人道:“先拿住他們再說!”

書穎拔劍:“那你們也得有這個本事!”

書林見妹子拔劍,自己也拔出劍來,那倆黑衣人各拔兵器朝他們奔來,黑暗中四人兵器相擊,鋥鋥連響。

書林、書穎以“葉氏六劍”應敵,他們每一招急攻都能被包羅其中,然後被化解反擊。不出五招,書林、書穎已占上風。

一個黑衣人咦了一聲,忽然招式變得飄忽不定,似有似無,似實似虛,在極淡的月色下打鬥,因為看不清細節,這樣的招式更讓人難以捉摸。

書穎虛待幾式,對方卻進攻在彆處,千鈞一發之際,書穎變招才擋住他一記招殺。虧得書穎的劍法造詣比書林高出一大截,書林若遇上這一劍,恐怕要傷著了。

書穎心中一動:“清風劍法?你是‘鬆風觀’白石真人門下?”

這是‘鬆風觀’的鎮派劍法,絕不會傳給非本派的弟子。

連葉氏兄妹也隻從裴延慶身上見過一兩招,聽說這套劍法的特點為似有似無,似急似徐,飄忽不定。

連葉氏六劍要對戰這樣的劍法,也很難料敵先機。不能說哪種劍法更高明,而要看使劍法的人誰練各自的劍法的火候。高手過招,就差在一毫厘。

那人被叫破劍法和師承,停住進攻:“閣下是?”

書穎才讓書林停了手,便道:“我們和鬆風觀拐著彎有點交情,家師和白石真人是至交。以閣下的清風劍法造詣的應該是白石真人入室弟子。王道長、趙道長、徐三俠、張四俠、周五俠、楊六俠,不知閣下是哪一位?”

那人才道:“在下楊允衡。”

書林收劍,抱拳道:“在下葉書林,這是舍妹葉一娘,我們兄妹和裴三哥有八拜之交。我們久聞白石真人門下各位大俠威名,如雷貫耳。”

忽另一個人道:“難道是靖安伯府要納北朝小王爺為妾的葉一娘?”

書穎幾年前的荒誕事跡滿京官上下無所不知,這名氣也傳到外地繁華城市,有人說出這事來,一點也不奇怪。而裴延慶和葉世釗的兒子交情好,京中官宦子弟都知道。

書林微微不悅,但是看在對方是裴延慶師門的人,這才不當場發作。

書穎哈哈一笑:“正是本姑娘,以耶律隆進的姿色和嫁妝,隻能當妾。這位小哥這麼清楚本姑娘的規矩,可是有自信嫁我當正室?”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