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92)(1 / 2)

飛雲寨的六兄弟不禁暗道:真是好狂的女人!

白六郎解釋:“在下絕非要為難姑娘。見姑娘也是習武之人,才想交個朋友,一片善良提醒。”

書穎心想:飛雲寨是邊疆的一股勢力,雖然不尊朝廷,也未見得是西朝的走狗。如果真能交朋友,或許還有互惠互利的地方。

“你們真不是想打劫?”

白六郎鄭重道:“在下絕無此心!”

書穎眼波流轉,思忖一會兒,問道:“你們是否知道西朝大軍主力現在駐在何處?”

王老大打量了一下她,問道:“崔姑娘難不成效力朝廷嗎?”

書穎沒有那麼多時間用來猜測他們的善惡,況且他們若有心要動她,無論她是不是要為朝廷做事,其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區彆。他們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真有本事打劫她也不太可能拿她獻給西朝。

書穎便不卑不亢地說:“西北戰事連綿,不但西北百姓朝不保夕,朝廷增派軍費,中原百姓負擔更重,將士們也飽受爭戰之苦。

若是大周戰敗,也不僅僅是皇帝吃虧,整個華夏民族的生存空間進一步縮小,力量更加弱小。如果五胡亂華重現,中原大地十室九空,你們飛雲寨又跟誰合作生意呢?

不管在朝廷還是在江湖,麵對戰爭,沒有炎黃子孫可以置身事外。幾位前輩既然是西北的地頭蛇,若是知道西朝軍隊動向,提點一二,在下不勝感激。”

書穎的容貌自不必多言,此時一臉的誠懇,漂亮的眼睛清亮堅定,倒讓人有一種肅然起敬、不可褻玩的感覺。

蔣二郎看了看兄弟們,朝書穎抱拳:“崔姑娘雖是女子,但是豪氣不下於男子,這憂國憂民之心,著實讓人敬佩。姑娘若要探知西朝大軍駐紮情況,不如從長計議。”

飛雲寨雖然不入官場,不摻和朝廷的事,但是聽書穎樸實的話後,也覺得南朝若是兵敗對他們生存不利。

南朝若是徹底退出這一帶,他們必得臣服於西朝,既然他們不摻和南朝朝廷的事,當然也不想事奉西朝君主。

王大郎道:“朝廷怎麼會派你一個姑娘家出來打探消息?”

大周對外戰爭,時常消息不暢,戰爭失利往往就是對敵情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想當然,然後冒進。

書穎道:“朝廷沒有派我,我是自己來的。涼州裴氏是我家的姻親,西朝之前攻破涼州,裴家軍敗退,我的幾個遠房舅舅、表兄、姨夫戰死沙場。我家太太為此天天落淚,我看不過去就來西北幫忙。”

飛雲寨聽說將門子弟為國戰死沙場,也不禁由然而生出敬意。

白六郎道:“崔姑娘,你不要難過,我一定儘力幫你。”

……

二月中旬的西北,因為夜晚寒潮來襲,早晨出門時,就見大地披上了一層白霜,寒風直往人人的脖子裡鑽。

書穎受飛雲塞的指點趕到西吉一帶,這裡正瓦亭川沿岸,書穎因為想往北去懷遠城,所以走的是東邊的路,而瓦亭川在西邊。

為了不驚動西朝大軍,書穎將馬匹寄放在飛雲寨的據點,由白承奕帶著走小道摸到西朝大軍駐守點附近。

這時兩人潛伏在一座小山上的榆樹林中,書穎取出用凸透鏡製成的簡易望遠鏡朝綿延的營帳望去。

“乖乖,這麼多帳逢,看來這是南下的主力了。”

白承奕解釋:“西朝攻占了南朝的幾個堡壘和小鎮,但是那些地方的太小,容不下主力軍隊。隻有這河岸地界有足夠的水草。”

書穎理解了:“是我不熟悉這一帶的細節地形,差點錯過了。我沿六盤山腳的小河走,北上去懷遠,但細想一下,大周軍若從延綏穿過六盤山來,西朝大軍緊挨著山腳可不是有利位置。”

白承奕轉頭,見她又拿著那一根“長筒”望著西朝大軍的駐紮地,她喃喃道:“我要是有二十門山炮架在這裡各轟上十發炮彈,那就好了。”

白承奕奇道:“什麼是山炮?”

書穎放下簡易望遠鏡,道:“是一種……戰場用的大殺器。”

白承奕卻想象不出是個什麼樣的東西,道:“你果真是裴家的親戚,知道的這麼多。如今你知道了大軍駐紮在這裡,要去通知朝廷大軍嗎?”

書穎暗想:通知了朝廷大軍來,豈不是讓他們以逸待勞?而且需要時間,情勢又瞬息萬變,哪裡能儘如她的想象行事呢?

“等朝廷大軍來,黃花菜都涼了。”

“你來刺探消息卻不回報,那有什麼用呢?”

書穎淡笑道:“白六叔,多謝你了,你先回去吧。”

白承奕驚道:“我怎麼能扔下你一個人?崔姑娘,你能不能彆叫我白六叔,我就二十四歲,沒有那麼老吧。”

書穎打量了一下他,發現他雖然長了半寸長的絡腮胡子,但是眼睛黑白分明,眼角也並沒有什麼皺紋,年紀是不大。

“你們西北的男子胡子多,我也看不出你們確切的年紀。”

白承奕撫了撫臉上的胡子:“胡子多更有男子氣概。”

書穎笑道:“胡子長會顯老。我哥哥比你小一兩歲,他就不留胡子,長得可好看了。”

按說古代男子,如果父親死了,上唇就要蓄須,如果母親死了,下巴下蓄須。但是他們幼年喪母,那時書林都還沒有開始長胡子。

現在書林年紀還不大,審美和衛生常識受書穎影響,所以還並未蓄須。

白承奕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兄長和你長得像嗎?”

書穎點點頭:“當然像,他是男子,比我高大健壯,不過他打不過我。”

白承奕隻願和她多說話,多了解一下她家的情況,笑道:“你兄長打不過你,豈不是很沒有麵子?他就不多練練嗎?”

書穎神態得意:“我哥哥的功夫很好的,同齡男子中難有敵手。他打不過我不是他太弱,而是我的功夫太好了。”

書穎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吹牛顯擺,她隻是在陳述事實,並且希望憑實力得到彆人的尊重。

白承奕:“崔姑娘都這麼不謙虛嗎?”

書穎:“大家既然是朋友,我就不想對著朋友扮豬吃老虎。坦白說,你箭法比我好,因為你外功臂力比我強,但是論武藝,你打不過我哥哥。”

白承奕:“你哥打不過你,我打不過你哥,就是說我也打不過你。你未免看扁了我。”

書穎搖頭:“江湖上30歲以下的高手或許隻有一人可以和我打成平手,你打不過我很正常。”

“那麼30歲以上的前輩呢?”

“能勝我的人應該也不多。”

白承奕現在不覺得被看扁,而是覺得有趣:“你一個女孩子,未免太過自負。”

書穎知道靠嘴巴解釋不清了:“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白兄,你快點走吧。”

白承奕偏不想走,留在這裡多瞧她一眼都好:“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不會有事的。”

“難不成,你一個人還能勝過西朝幾萬大軍?”

書穎歎道:“我勝不了幾萬大軍,但憑我的輕功,等到入夜混進營去瞧瞧不難。”

白承奕驚道:“你瘋了不成?”

書穎蹙了蹙眉頭:“他們駐紮在此已有半個月了,卻不主動出擊,隻怕是想誘我……我朝大軍深入,就在這一帶打伏擊。此時蘇相公在渭州防禦不出,還不要緊,但延綏一帶的大軍若是冒進,必然吃虧。

這種情況隨時可能發生,我來不及去通知了。西線裴家軍、天武軍、涇原軍、神機營已經奪回數城,西朝皇帝壓力本來就不小。

我若是能在西朝軍中製造一點麻煩,給他們一些心理壓力,他們或許就認為我軍識破他的計劃。為免誘敵深入不成反被西線我軍抄了後路,大概率會主動退到折薑,收縮戰線以自保。”

白承奕雖然功夫不弱,箭法更好,卻不知朝廷的事:“你怎麼對對大周軍隊這麼了解?”

書穎淡笑:“我……我家是西涼裴氏的姻親,家父也是朝廷命官,這些事從小耳濡目染。”

白承奕沉默了一會兒,忽問:“朝廷命官……你們官宦人家很重門第吧?你們會和江湖子弟通婚嗎?”

書穎抬眼看他,有點意會過來,或許她確實長得美,容易招桃花。

“交朋友比較多,但是通婚的少一點。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們也有家族的責任。”

白承奕不由得沒趣:“與江湖子弟通婚就不能儘家族的責任?官宦人家紈絝子弟多吧?”

書穎笑道:“任何圈子都是魚龍混雜的,江湖上也未必都是高手和好人,官宦人家也有出文武雙全、品性高尚的子弟。”

“崔姑娘就會嫁給官宦子弟嗎?”

書穎早就嫁人了,她也不想瞞他,正要解釋時,她忽想:若是他真是一朵桃花,此時公事要緊,他如果因為她是個已婚人士而生異心壞了大事,可就不妙。

“婚姻大事由長輩做主,我們晚輩不會自己拿主意。”

白承奕更沒有趣味:“長輩做主,自然會給你覓得官宦高門……你們女子都喜歡富貴嗎?”

書穎笑著反問:“你們男子喜歡貧賤嗎?”

白承奕捏了捏耳垂,竟然回答不出來了。書穎又催他離開,白承奕道:“你不走,我也不走。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要強些。”

二月的西北入夜時間頗早,等到初更時分,下午養精蓄銳了的書穎悄悄到了敵營附近。她就背負著寶劍,腰帶上插著精製的燧發火%槍、懸著一袋的小鉛彈,讓白承奕覺得奇怪。

白承奕不願自行離去,書穎隻好由他跟隨了。他會講一些西朝番話,他又是長著絡腮胡子,混進敵營去還挺像西朝人的。

兩人趁夜色摸近,但見營區時有巡邏士兵來回。書穎借著三個士兵巡邏時在外解手的當口,點倒兩人。她出手極快,白承奕還捂著一個人的口鼻,她已經得手了。

白承奕讚道:“好俊的點穴功夫!這是高深的武功,尋常武人可不會。”

“我說過我是尋常武人嗎?”

因為她不但家世顯赫,而且武藝也不同尋常,白承奕內心知道自己與她差距巨大,可是隻要能多看她幾眼,他心裡也甘願。

兩人換上巡邏兵的服飾,書穎隻得把那支擁有近代工藝水準的□□綁在大腿上,將寶劍用布包好埋藏在土裡,手上卻拿著巡邏士兵的長矛。

白承奕帶了弓箭來,西朝大軍將士使弓箭的人也有不少,晚間隻要旁人不拿到近前細看,是分辨不出他用的不是西朝軍中製的弓箭。

書穎與白承奕裝作巡邏士兵,但是也儘量避開人,悄悄摸到一個營帳後。兩人心知主帳大帳必然在中心位置,一路或躲避巡夜人員,或者裝作巡夜人員。

遇上兩回巡夜士兵,白承奕果然會西朝羌人的話便主動先詢問,這一招先發製人反而沒有引起巡夜人員的懷疑。

過後,書穎低聲問他:“你哪裡學的番話?”

白承奕終於有幾分得意:“西北一帶漢番雜居,我們飛雲寨在這裡立足,總有和番人打交道的時候。”

書穎道:“看來你們飛雲寨的生意真的做得挺大的,倘若滅了西朝,直通西域和波斯,你們的生意能做得更大。我名下也有商號,戰後倒可以互通有無。”

白承奕巴不得多接觸,笑道:“那可太好了!你們家是做什麼生意的?”

書穎道:“香皂、胭脂、絲綢、茶葉、鹽、糧都可以做。”

白承奕驚道:“你們家生意做得這麼大?”

“我十四歲時和義姐合夥開了商號,生意一直還不錯。”

白承奕更加震驚,她話中的意思就是指生意是她個人的,不是她崔氏家族的。西北女子雖然豪氣潑辣,但也少有這樣自信。

不待白承奕細問,聽到一陣腳步聲,兩人連忙又躲到一頂帳篷之後。等到那一大隊的人員走過,他們才繼續往中央走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