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間到。
因為南城一中學子眾多,為此采取一直都是錯峰放學方針，各個批次班級都有著不同放學時間。像顧渝曉兩文加一理班級，要比簡遇回全理班級早半小時離校。
按慣例,顧渝曉一般會在放學後直接離開班級去學校門口對麵書店等人，可畢竟這次扭傷腳還未好全，便乾脆留在了教室等人。
黃成倒是提過想要陪著，但聽到需要和簡遇回一同離開後立馬改變了主意,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直纏著他齊陽本來打主意是直接把顧渝曉給拐走,最好是讓隔壁班簡遇回直接認為顧渝曉提前走了不理人,可惜以失敗告終,還被賞了個白眼無情驅逐。
“渝曉，我能和你談談嗎？”
在顧渝曉沒注意到時候，程堯走到了他旁邊。
顧渝曉暗道失算,早知道自己就算再扭一次腳也要提前走，但麵上仍是波瀾不驚地反問：“照現在這個情況,我好像也沒辦法拒絕？”
“那便是願意談。”程堯準備坐到顧渝曉旁邊，但顧渝曉過於抗拒臉色讓他不得不另行選擇。
以前程堯不曾想過,他和一同長大顧渝曉講話會如此生疏。
此刻教室中並不是完全沒人,有幾個放學後仍留下認真學習，還有今天打掃衛生值日生,幾個人抬頭時接收到程堯暗示，互相告知並識相地起身離開，還剩下唯一一個人正趴在黑板上用力地擦著上麵痕跡。
女孩並不算矮個子,但最上麵筆跡擦起來仍是困難。
“苗安安，你能暫時出去一段時間嗎？”程堯皺著眉,語氣並不如平日那般友好。
“嗯……好,抱歉。”苗安安頭低得很深,聲音也是磕磕絆絆地傳來。
顧渝曉抿了抿唇，看來這個女孩在班內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
人處於集體中，就是做到主角受陳思宇那種左右逢源八麵玲瓏程度，都會有‘惡毒配角’嫉妒陷害，更何況是這樣一個不善言辭女生。
就剛才情況，在有人知道程堯意思後便通知了其他人，連最邊角那個埋頭苦學男同學都被注意到，卻偏偏遺漏了最為明顯地站在講台上苗安安。
“今天你怎麼一個人值日？”
在苗安安後腳立刻要離開教室一瞬間，顧渝曉還是忍不住開口。
在值日表上，每天下午至少要留下四人打掃班級內衛生才是，但就剛剛來判斷，從頭到尾都是苗安安一個人在忙碌，連個搭把手都沒有。
“她們今天下午有事情。”苗安安聲如蚊蚋。
這便是連個合適借口都懶得給，敷衍又輕視，顧渝曉不想逼這個懦弱女孩去反抗什麼：“嗯，我待會和你一起打掃。”
並不是請求，而是告知。
若是用疑問句怕是會被毫不猶豫地拒絕，隻留下苗安安一個人又不知道會忙到什麼時候。
“謝謝。”苗安安轉頭，拿著長長拖把朝著廁所位置去了。
程堯看著這一切，“我們可以開始談了嗎？”
顧渝曉剛剛溫和微笑落下，語氣疏離而冷淡：“談吧。”雖然他是不明白，事到如今兩人之間還有什麼好溝通。
“爺爺月末壽宴，你有時間參加嗎？”程堯產生了某種成為怯弱情緒，“他老人家年紀很大了，很想你。”
程堯本意並非如此。
顧渝曉倒是糾結了下，雖說剛開始原主是出於討好原因去和程爺爺相處，但在後來也確真心敬重，這讓他很難抉擇，但在程堯麵前沒必要說場麵話：“我需要想想。”反正也沒想要維係兩人關係。
虛與委蛇，那也得有利益相關才行。
“你還有什麼要說？”顧渝曉蹙眉，再耽誤時間，就是加上個他都很難讓苗安安及時離校。
他看見苗安安在教室外麵晃了好幾圈，一直是一副想進卻不敢進樣子。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呢？”這是讓程堯迷茫至今問題。
“沒什麼關係。”顧渝曉回答得利落。
“再不濟就是普通同學，還是互看不順眼那種。”顧渝曉手指輕敲桌麵，“你現在更應該梳理是你和陳思宇關係。”
哪怕如今，顧渝曉仍抱著主角攻受得到美好結局，他便能回到原來世界幻想。
就是原主和他再像，現在生活有多符合他期待……歸根到底都不屬於他。每一分歡喜，都是用著原主身份，都是基於原主過去……
顧渝曉無法否認，他一直下意識在逃避一個問題：原主去了哪裡？
之前被周塗推入湖中不足以讓原主失去生命。
看電影時也會格外注意一些雙重人格平行時空類型，可惜沒能找到答案。
每當思考一個注定找不到答案問題時，主體本身一定會下意識地煩躁，顧渝曉亦是如此：“你走吧。”將目光放到牆上掛鐘，“要是讓簡遇回看到，他不開心就不好了。”
程堯看顧渝曉這和過去一刀兩斷姿態難免傷感，但為了表麵尊嚴，他不允許自己厚著臉皮留下。
“那我走了。”
顧渝曉：求求你快點走，好嗎？
程堯一走，在教室外等候苗安安便踏進了教室，從頭到尾都與顧渝曉沒有任何交流。
顧渝曉歪歪頭，那他幫忙把凳子搬到桌子上好了，正準備行動被苗安安攔了下來。
看得出來，苗安安很害羞：“你不是受傷了嗎，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
“沒事。”
顧渝曉走到教室最前麵開始幫忙，順便看了眼最前麵貼著值日表。
值得慶幸是原主視力不錯，不需要特地趴到牆上觀察。今天和苗安安一起打掃衛生有陳思宇，於妙妙，還有一個叫任佳女同學。
陳思宇不用說，直接沒來學校，顧渝曉問：“是任佳告訴你她有事吧？”
苗安安點了點頭。
顧渝曉想也知道於妙妙不能說這話，估計是連句話都懶得說：“沒和班主任說過嗎？”
話剛說出口，顧渝曉就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
今天於妙妙被齊陽掀桌子時還朝著辦公室位置去了，一看就是和李老師處得不錯，這又怎麼會受到懲罰呢？
打掃得差不多簡遇回也剛好放學，告了聲彆，顧渝曉便離開了。
苗安安看了眼顧渝曉位置有些糾結，該不該把自己之前看到事情告訴這個幫助了她人。她自小接受教育便是她母親耳提麵命不要多事，她父親也是因為多管閒事這種事情永遠地離開了她和她母親。
——
顧渝曉回到家，碰巧簡遇回有事沒能繼續給他補課，隻能憑著個人自製力努力學習。
“曉曉，想什麼呢？”顧夫人端著果盤走進，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
顧渝曉回過神將手上筆落到紙上，看似全神貫注。
他在想該找個怎樣合適方式來換掉那位李老師。
也不是沒想過要借助顧家權勢，但考慮到名聲方麵影響還是不能輕易出手。之前顧夫人有些事情處理方式已經讓知情者頗有微詞，再加上仗勢欺人換班主任這一條，隻會讓顧家本不好名聲雪上加霜。
“吃點水果，這是你最愛吃。”顧夫人見套不出話也沒強求。
顧渝曉也很給麵子地吃了兩口葡萄，“謝謝媽媽。”
按理講李老師行事並不周全，不可能毫無漏洞才是，也就是他平日不注重細節所以才沒能拿到把柄。
新買手機響起提示音，顧渝曉一看，又是閒不住黃成發來信息。
不愛吃檸檬橙子：渝曉，你小長假準備怎麼玩啊？該不會打算全部都用來陪簡哥吧，這我和李安可不答應。
近來八卦分子黃成和熱心腸人士譚早西走得越來越近，在對簡遇回稱呼上也逐步趨同。
顧渝曉都沒思考過這件事，先回了個貓貓頭表情包以示禮貌。
不愛喝水小魚：我還沒想好，但一直和簡遇回待在一起是不可能。
沒人會願意在假期一直待在家庭老師身邊學習，放假時候當然要選擇出去瀟灑。
不過一提假期就不得不提今天程堯提，不愛喝水小魚：你知道程爺爺要過壽宴事情嗎？
黃成也回複得很快：知道，我家也收到了邀請，渝曉你打算去嗎？
往年黃家都是不在邀請之列，這次恐怕是為了讓顧渝曉參加於是順帶邀請，黃成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哪怕明知這次是個尋找商業合作夥伴大好機會，也優先考慮顧渝曉看法。
顧渝曉在一些事情上總是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