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教小孩子學拚音太難了,沈十安決定放棄。還是研究功法書比較實際一點。

竹樓的書房內做了些簡單改造,靠牆放了兩張灰藍色的布藝沙發,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地毯,實木的圓形矮桌能圍坐四人有餘,桌旁則隨意扔了幾隻抱枕,或坐或躺都很愜意。

沈十安將小孩兒的連環畫、故事書、積木玩具全都放到圓桌上,囑咐道:“自己玩,不要鬨。”又往玻璃碗下麵墊了張杯墊:“吃東西可以,但不要搞得到處都是。”

玻璃碗裡裝的是他給小孩兒做的小零食,橙汁蘆薈,原材料就是那棵澆灌靈泉水後變異瘋長的庫拉索蘆薈,用斧子將小臂長的利刺砍下來,葉肉去皮,選取中間最肥嫩的部分切成長條,先用開水汆熟去除苦味,再用鮮榨橙汁和蜂蜜醃漬兩個小時,最後倒入鋪滿冰塊的玻璃碗裡,鮮嫩多汁清新爽口,最適合年節後消食解膩。

唯一的不便之處,家裡和空間內溫度都不算低,玻璃碗裡裝著冰,稍微放一會兒外壁就會液化出大量水珠,如果不用杯墊墊著,放在哪兒,哪兒就會留下來一圈水漬。對於沈十安來說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從小孩兒口中得到“碗在墊在墊若不在隻吃青菜”的保證之後,沈十安從書架上取出功法書,沉心靜氣,再次嘗試對其進行破譯。

沈尋用叉子叉了幾根蘆薈條,一邊嚼一邊抓過一隻骨頭造型的靠枕聞了聞,將積木胡亂疊起來又一把推倒。勉強安分了十分鐘,轉頭開始往沈十安身邊湊,目光落在功法書上時猛地一亮:

哦豁,這隨身領域裡寶貝還挺多。

沈十安靠坐在沙發上,一腿微曲一腿伸直,於亞麻布料下拉出纖長筆直的線條。腿邊淩亂散落了十幾張稿紙,每一張稿紙上都是密密麻麻,依次按照各種破譯方式對功法書內的文字進行排列重組。

沈十安的硬筆字很好看,是那種第一眼就會被吸引隨即忍不住讚歎的雋秀工整,筆鋒勁瘦自成風骨,高中時參加硬筆字比賽還拿過獎,語文老師曾誇他字如其人,“冷傲之中帶著靈氣逼人的浪漫”。

隻可惜這些好看的字剛寫出來沒多久,很快就會被兩道黑線重重劃掉,同時在這段文字所運用的破譯方法後畫個小叉。

被塗掉的字越多,身邊落下的稿紙越厚,那雙半掩在黑發下的眼睛便越發煩躁不耐,等到又一張稿紙作廢被扔下來時,沈十安“啪”的一聲合上功法書,反手擼起額發,光潔的額頭細白如玉,仰靠在沙發上重重歎了一口氣:

還是不行。

沈尋盯著他瞧了半天,總算明白他想乾什麼。鼓著腮幫子心想:嘖,愚蠢的安安。吧唧吧唧把嘴裡的蘆薈條嚼完咽下去,抓住他的一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進嘴裡咬了一口,然後擠出幾粒血珠,塗抹在功法書的書脊上。

沈十安隻覺指尖一痛,還沒來得及質問,腿上的功法書忽然光芒大作,如同東升旭日一般緩緩懸浮至半空,轉瞬化作無數光點,唰地朝沈十安包圍過來,融入體內消失無蹤。

放佛被扔進了開天辟地前的混沌之中,似夢似醒昏昏沉沉,有無數光影從身邊飛速掠過,卻看不清抓不住,隻能在無邊無際的昏暗中隨波逐流,不知去往何處……

等到沈十安重新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權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正平躺在沙發上,旁邊趴了隻白白嫩嫩的小團子。

“我睡了多久?”他捏著眉心坐起來。

沈尋伸出一隻手:“…十分鐘…”

四下看了一圈,功法書已經不見了——或者說是以另一種形式而存在,隻要他心念一動,腦海中就會自動浮現出整本功法書的內容。雖然語句深奧玄妙晦澀難懂,但總算不是之前毫無邏輯的亂碼了。

他望著沈尋的眼睛:“你怎麼知道用血才有用?”

墨綠色的眼睛眨巴兩下,懵懂可愛又無辜:“…滴血認主,電視裡都這麼演…”

沈十安默了默,“……以後少看電視。”

這件事其實是他自己走進了思維誤區,因為書中文字順序明顯不對所以光想著解碼,又因為功法書是紙質的,所以從來沒想過將它和血液這種液體聯係到一起。既然佛珠是融合了他的血才產生變化開啟空間,早就應該把這個方法也在功法書上試試才對。

枉他冥思苦想這麼久,最後竟然讓個愛看仙俠劇的狗子精歪打正著。沈十安不由失笑,在小孩兒頭上揉了兩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融合了功法書之後,整個空間在他眼裡就完全變了一番模樣:空氣中彌漫著絲絲縷縷淡青色的物質,這種物質介於液體和固體之間,毫無規律的四處浮遊,並隨著呼吸滲入人體之中。

而當他默念功法書內記載的口訣時,這種物質滲入人體的速度就會驟然加快,沿著脈絡循環一周後聚集在小腹處,宛若一汪溫暖的靈泉水,滋養著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膚,指尖那個被沈尋咬出來的傷口在其修複下早就愈合如初,他甚至能清晰感覺到,身體內的所有細胞都因為這股物質而歡欣雀躍,如同雨後春草,煥發出旺盛的生命力。

沈十安嘗試著握了握拳頭,一股澎湃的力量感立即洶湧而出——如果說靈泉水提升了他的體質,那麼在功法作用下,這股名為靈力的物質就對他進行了一番從內而外的徹底改造。

按照書中記載,如果能將這套“歸墟功法”修煉至十二階大圓滿境界,就能翻呼風喚雨踏碎虛空,成為類似於神袛類的大能。如今沈十安才剛剛接觸功法,雖然連第一階的屏障都沒碰到,但對於目前的效果已經非常滿意了。

往空氣裡隨意揮了幾拳,清晰的破空聲彰顯出拳頭上所蘊含的可怕力量,此時的沈十安活像是一隻剛成年的獵豹,年輕矯健鬥誌昂揚,滿身的充沛精力喧囂著不知該如何發泄。

在書房裡來回轉了幾圈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沈十安腳下一頓,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轉身就往外走。

“…安安…”沈尋趕緊站起來,抱著玻璃碗追了過去。

行至一樓客廳靠內的位置,沈十安順著樓梯繼續往上,走到拐彎處略停了停,抬手在空氣裡揮了兩下——

沒了,原本擋在這的無形屏障果然消失了。

沈十安心中一喜,立時加快腳步走上去,等到視線所在的高度越過樓梯口,整個二樓便一覽無餘:

二樓和一樓不同,沒有彼此分隔的房間,整層樓都是打通的,樓層約有五至六米高,以六根環抱粗的實木柱子作為支撐,放眼望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安安…”

沈十安回過頭,發現沈尋邁著小短腿正在吭哧吭哧往上爬,爬了半天連四分之一都沒爬到,坐在樓梯上奶聲奶氣撒嬌:“…抱抱…”

唇角彎起,退回幾步將他抱上來,然後圍著柱子走了一圈。一樓有牆壁阻隔分成了好幾個房間,感覺並不明顯,整層樓都打通後才發現竹樓的麵積十分可觀,再加上二樓樓層比一般住房要高,看起來便極為寬敞空曠。

走到樓下書房對應的位置,沈十安倏地停了下來,目光直直落在一整麵兵器牆上。

牆上掛的全都是冷兵器,刀槍劍戟種類繁多。最中間是一把半人多高的長劍,通體漆黑造型古樸,劍鞘上雕刻著某種簡易卻充滿奇異美感的獸形紋路。

沈十安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握住劍身,將長劍從支架上小心翼翼取了下來。右手執鞘左手執柄,微微使力,一泓雪青色的劍光於視野中唰然亮起,劍身輕顫宛若龍吟——

長劍寒光湛湛,劍如秋水刃若冰霜,即便對冷兵器知之甚少,沈十安也絲毫不懷疑手裡拿的是把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神兵。

單手執劍往空氣中刺了幾下,沈十安很快就明白了先前樓梯上那道屏障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手裡這把劍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材質,但密度非常大,就算不論劍鞘最起碼也有五十多斤,如果不是因為他才融合了功法書,身體被靈力改造過,絕對沒辦法拿得這麼輕鬆,到時候一不小心磕著碰著,估計要麼斷手要麼斷腳。

二樓看著空蕩,果然藏著寶貝。沈十安心中一動,走到窗邊伸出右手食指極小心地往劍刃上輕輕一碰,指尖瞬間多了一條口子,鮮紅的血珠冒出來滴在劍身上——

沒有任何反應,直直順著劍身滾落下去。

咳,是他想多了。

沈十安略有幾分尷尬地收劍入鞘,剛一回頭,就看見沈尋正踮著腳,伸手去夠兵器牆最下麵的一把唐刀。

那把唐刀通體呈暗紅色,刀刃足有長劍兩倍寬,刀鞘上的紋路張揚狂放,豎起來比小孩兒整個人都高——

這要是掉下來砸在身上,輕則受傷重則殞命。

沈十安瞳孔緊縮急急厲喝一聲:“彆碰!”

可還沒等他飛奔過去救人,沈尋已經把刀拿下來了,雙手握住刀柄唰地抽出來,左右揮了兩下舞得虎虎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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