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末世之絕地求生 何大仁 20378 字 6個月前

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死、死了?”

萬鋒搖頭:“沒死。”

“要是死了倒好了,”範國平苦笑一聲,手掌下意識往褲子口袋裡掏,掏了個空才發現他答應妻子早把煙給戒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搓了搓,乾脆一口氣說完:“那個學生沒了呼吸和心跳,但人卻沒倒下去,喉嚨裡咕嚕幾聲,忽然就要往我身上撲,我情急之下踹了他一腳,沒用,他繼續撲過來,一邊撲一邊還想咬,老萬折了他一隻手臂,可對方跟沒有痛覺一樣半點不在意,繼續往我們跟前撲,媽的就跟著了魔似的非得從我們身上咬下一口肉來。也就在這時候,樓上樓下都傳來了慘叫聲。”

萬鋒接了下去:“我跟範哥察覺不對勁,使了五成力道將那個學生踹翻之後就往這裡跑,沿途遇見一位女學生,”眼神往鐵櫃子後麵掃了掃,“就是剛剛外麵拍門那個,被兩個同樣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的學生按在地上撕咬,我跟範哥一人一個將那兩個也踹翻了,蹲下來準備對女學生急救,才救到一半,她也沒了呼吸和心跳,變得和之前那幾個一模一樣了。”

“臥槽,”雲飛揚驚呼一聲:“這他’媽還真是喪屍啊!”

教室中因為萬、範二人帶來的信息再次陷入躁動不安,這個年紀的學生對於喪屍片都不陌生,也多多少少知道喪屍世界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有人驚恐有人質疑,頓時嘈嘈雜雜一片混亂。

還不等從混亂中討論出一個結果,靠窗的幾位學生突然驚呼:“你們看外麵!”

教室內麵朝校園大道的方向一共有三扇窗戶,因為標本的儲存要求,窗戶常年緊閉並且以窗簾遮光,直到其中一麵窗簾被人拉開一半,眾人才終於看見此時的外界是怎樣一番場景:

混亂,慘叫,無數人四散奔逃,沒有人敢停下來,因為隻要稍微慢上一點,就會被動作僵硬遲緩、眼球渾濁呆滯、已然不是活人的同學簇擁包圍,活生生撕咬成碎片,並在一段時間之後,拖著被拉扯出來的臟器或是血肉模糊的傷口,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到處都是人影,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死亡。

教室裡有人如遭雷擊麵色慘白,有人渾身發抖崩潰大哭,還有的撐不住,衝到角落裡的水池邊吐了起來。

“末日,”難以言喻的恐懼伴隨著某種猜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傳染:“這是末日嗎……”

沈十安一個箭步衝過去將窗簾拉起來,手掌顫了片刻後恢複如常,精致俊美的麵孔在日光燈下反射出一層冷冷白光,卻又因為出乎尋常的鎮定,帶著一股奇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彆看。”他說,“彆看外麵。”

教授臉色有些差,之前被幾個學生扶到講台後坐下去,這時候卻站了起來:“怕什麼,就算真是喪屍,那也隻不過是會動的屍體而已,咱們臨床學院的學生,還有怕屍體的嗎!合作的咱們尊稱一聲大體老師,不合作的,全給逮住片成片兒嘍!”

“噗嗤……”這樣的環境下,難得有人笑了出來:“教授您還知道喪屍啊。”

教授眼睛一瞪:“那我怎麼不知道!我隻是年紀大,又不是傻!”

“哈哈哈哈……”這回笑的人更多了一點,被笑聲一衝,教室內的氛圍總算不那麼壓抑絕望了。

教授將所有人聚集到一起,指著萬範二人問沈十安:“這兩位先生跟你一起的是嗎?恐怕不是一般人?”

沈十安點點頭:“我之前出過一場意外,這二位是顧……是家父聘請的保鏢,能力極為出眾。”

話音落下之後神色忽然一動,悄悄往人群後麵退了兩步——

空間裡的沈尋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察覺到不對勁,正在靈泉旁的空地上鬨呢:“安安,安安你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出事啊安安?安安你快放我出去,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把你的泉眼吸乾了啊,安安,你快回答我安安……”

沈十安又無奈又好笑,趁著教授正在向萬鋒和範國平詳細詢問事情經過沒有人注意自己,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然後借著將手機放進書包的動作將手機收入空間,正好落在小孩兒跟前。

沈尋將手機撿起來,顯示屏的備忘錄頁麵上寫著一行字:我沒事,外麵發生了一點意外,你先自己吃點東西,等事情解決了我就放你出來。

嘴巴一癟,又開始喊了起來:“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告訴我啊安安,安安你聽見沒有,安安,安安,安安……”

沈十安被他吵得腦仁疼,而另一邊,教授已經根據得到的信息將目前的情況分析了一遍:“按照範先生和萬先生所說的,變成‘喪屍’一共有兩種途徑,一種是被喪屍咬傷,還有一種是突然變成了喪屍,我們暫且就稱為源喪屍。而範先生親眼目睹了轉變過程的源喪屍,在轉變之前具有重度感冒的病征是嗎?”

“沒錯,他咳得特彆厲害,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範國平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而這種可能性讓他瞬間如遭重擊麵如死灰。

教授低著頭,沒注意到他神色上的變化,點點頭得出結論:“也就是說,極有可能,這段時間被傳染了流感的人就會轉變成源喪屍,而流感病毒正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這一結論立刻得到不少學生的支持:“我剛剛在窗戶外麵的喪屍群裡看見了好幾個認識的同學,他們都是得了流感,而且身上沒有明顯傷口。”

有沒有傷口,目前看來正是源喪屍和咬傷後被感染喪屍之間最大的區彆。

範國平的神色愈發絕望,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沈十安正好站在他後麵,伸手扶了一把:“範先生,你先彆著急,教授隻是提出一種假設,並不能百分百確定所有感冒的人都會變成喪屍。”

不僅是範國平,教室內每一個有親人或是朋友得了流感的學生都被這一噩耗嚇到了,無法紓解的焦灼和恐慌一點點蠶食心臟,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再度響起來。

“大家彆著急,”教授稍稍提高了聲音:“沈十安同學說得對,我隻是提出了一種假設,並不能肯定所有感冒的人就一定會變成喪屍。且不說感冒的原因多種多樣,就算的確是被這一次的流感傳染,流感病毒在傳播過程中也會變異出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病株,而究竟哪一種或哪幾種導致了如今的狀況,還需要全麵徹底的研究調查才能確定。不瞞你們說,我的老伴兒和外孫也都感冒了。”

教授的話讓眾人包括範國平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但隨即又引出另一個問題:“如果說外麵那些喪屍和這次的流感有關,豈不是說不光光是咱們這裡,全國各地都爆發了喪屍病毒?”要知道流感患者可是各地都有並且比例極高的。

如果隻是一個地方出現了這種可怕災難,那他們尚可安心等待救援。可如果這種災難牽涉到整個國家甚至是整個人類種群的生死存亡呢?如果此時全國各地都是這樣的慘狀,誰還會來救他們?

有人緩過勁來,趕緊脫掉手上的塑膠手套,找出手機開始嘗試給親人朋友、給警察局、消防局、給所有能打電話的人打電話,但無一例外,全都是無法接通的忙音。同樣的,網絡信號無限趨近於零,既無法發送消息也無法搜索消息。難道這場災難的破壞力,已經強到連通訊網絡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徹底摧毀了嗎?

一股無法抵禦的巨大陰影和沉重絕望再次襲上眾人心頭。

“完了,”有人喃喃道:“我們全都完了,我們死定了……”

“大家太悲觀了。”沈十安如玉石交擊般的聲音帶著極佳的穿透力,在教室內輕輕響起來:“目前的情況下,估計所有尚且存活的人都在嘗試往外打電話,驟然爆發的數據量導致通訊網絡暫時性崩潰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你們不要忘了,H市醫科大學是整個華國醫療科研水平最高、師資力量最為雄厚的高等學府,彙聚了許許多多像教授這樣的高端科研人才,優秀學子數以萬計,甚至還專門成立了研究流感病毒的專家小組。如果這場災難真的是全國性,甚至全世界性的,你覺得像我們這樣的幸存者最需要什麼?”

雲飛揚第一個反應過來:“疫苗!防禦病毒的疫苗!”

沈十安點點頭:“我們學校裡感冒的人大約占總人數的一半左右,按照最壞的打算,這一半人全部變成喪屍了,那麼幸存者的數量依舊非常可觀。隻要有幸存者,就需要研製能夠防禦甚至治療病毒的疫苗,而隻要這種需要存在,哪怕其他地區都可以不管,醫科大也絕對會是國家的第一批救援目標。”

眾人眼睛一亮,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是這個道理!

有人問:“那我們要怎麼辦,待在這裡等待救援嗎?”

“不行。”這回開口的是萬鋒,“救援會來,但不確定是什麼時候。目前門雖然被堵住了,但我們誰也不知道這些喪屍會不會進一步發生變化,萬一這兩扇門擋不住,這裡的地形進不能攻退不能守,實在太被動了。”

換句話來說,空間有限遮擋不足,萬一被喪屍闖進來,九成九是個死。

“那咱們想辦法回寢室?寢室裡有吃有喝,把門抵好後還能睡一覺。”

“不行!”雲飛揚睜大眼睛看向提出建議的人:“你忘了輔導員把感冒的人全趕回寢室了?寢室樓現在就是喪屍巢穴,回去就死定了!”

沈十安擰眉沉思:他們這群人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裡安心想對策,而不是和外麵那些越來越弱的慘叫聲一樣直麵病毒爆發的殘酷,那是因為運氣太好,所有感冒的人全被教授攔下來勸走了。但其他地方不可能恰好也有這樣的好運氣,感冒人群的比例接近二分之一,就算其中一多半都在寢室裡休息,剩下的部分依然混雜在校園內各個角落,再加上被源喪屍咬傷而感染變異的,估計喪屍數量和分布範圍都已經激增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有什麼地方,”他環顧一圈,緩緩問道:“能夠隔絕喪屍,有製高點可以觀察周圍環境,有充足的飲用水,能夠休息,並且在喪屍病毒爆發之前人最少?”

“水上小禮堂。”

沈十安循聲望過去,看見了班長路修遠。“水上小禮堂今天沒有人?”

水上小禮堂是H市醫科大的標誌性建築之一。說小其實也不小,兩層半高,最多能夠同時容納兩千人次左右,坐落在一片麵積頗為廣闊的人工湖內,以木橋通行。因為設計彆致環境優美,通常學校裡有什麼報告會交流會座談會,或者是各個學院舉辦的各種大型晚會,都會在裡麵舉行。

有湖有門能隔絕喪屍,有製高點可以觀察四周環境,禮堂內有自來水和飲水機,實在不行湖水也能用來救命,如果確定今天裡麵沒人的話,著實是一個躲避喪屍等待救援的絕佳場所。

路修遠因為喪屍受到了驚嚇,直到現在身體還有些發抖。見沈十安看過來,下意識挺直脊背抬起下巴,竭力保持鎮定回視過去:“……對,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學校牽頭組織了一個專家小組,邀請全國各地的專家學者過來,召開有關流感病毒研究的交流會,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所以昨天我們臨床學院的幾個班委根據校領導指示,帶領一批大一的新生將整個水上小禮堂打掃裝飾了一遍,為了防止其他人進去破壞場地,小禮堂今天不接受任何活動預定,大門昨晚就關起來了,鑰匙,”

他從自己的書包裡掏出來一串東西:“在我這裡。”

其他班委佐證了他的話,教室內的氣氛瞬間輕鬆活躍起來。

雲飛揚滿臉喜色直言不諱:“要不是我實在太討厭你,這會兒都想親你一口了。”

路修遠臉色一紅,加重語氣哼了一聲。

確定了撤退地點,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到底該怎麼去。水上小禮堂位於學校最北邊,距離科研樓雖然不是最遠,但也不算很近。更何況,在如今外麵喪屍遍布的情況下,處處都是殺機,多一米就多一分危險。

教授走到沈十安麵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萬鋒和範國平,“沈同學,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但我必須得說:我知道這兩位先生是你的保鏢,有他們護著,你完全可以平安無事的離開學校;我也知道你住的地方在南門外麵,和小禮堂正好是一南一北距離最遠;我更加知道,你完全沒有義務留下來保證其他人的安全,畢竟生命隻有一次,歸根到底,這個世界上永遠是自己的命最寶貴。但我身為老師,必須得顧慮到所有學生的生命安全,所以明知道這個請求十分強人所難,我還是要問一問:能不能麻煩你和兩位保鏢先生,護送其他人前往水上小禮堂?”

教授指了指其他人:“咱們這除了我之外一共有七十多個人,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姑娘小夥子,腿腳便利跑得快,如果你願意稍微照顧一下,他們中不說全部,最起碼絕大多數人都能平安抵達小禮堂。至於我這個腿腳不便的糟老頭子你不用管,我就在這等著就行,這幾架櫃子重得很,我覺得喪屍估計是撞不開的。”

其他學生幾乎都是默認沈十安以及兩位保鏢會跟他們一起去水上小禮堂的,直到這時候聽完教授說的話,才醒悟到還有一種可能:對啊,沈十安家就住在學校附近,他完全不需要躲到小禮堂啊。如果是兩位保鏢保護他一個人,不管怎麼算生存的幾率都要大得多,何必還往離家最遠的小禮堂跑呢?

在親眼目睹了喪屍吃人的慘烈場景之後,眾人之所以還能保持鎮定沒有崩潰,很大程度上都依賴於萬鋒和範國平這兩名保鏢所帶來的的安全感。因此一旦意識到自己的性命根本就不在人家考慮範圍之內,許多人的神色立時異彩紛呈起來。

沈十安沒有過多關注其他人此時的臉色,他回頭看了看萬範兩人,範國平立刻道:“受其惠忠其人,合同簽了工資也拿了,沈先生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我聽沈先生的。”

萬鋒什麼也沒說,但點了點頭,相同的意思表達得十分明確。

沈十安重新看向教授:“李老師,你放心,我會去水上小禮堂的。不光其他人去,您也要去,畢竟,”他刻意放緩了聲音:“您這樣的科研人員才是救援隊的首要救援目標。”

換句話說,李教授在哪兒,救援隊去哪兒的可能性便最大。

他和媽媽不一樣,他不吝於以最壞的程度揣測人心,不管這句話是不是多餘,但隻要其他人越清楚地了解到這一點,李教授的生命就越多一層保障。

人群之中,某些人的思緒悄然發生了變化。

確定了要一起去水上小禮堂,接下來就要規劃出具體方案,首先一點就是怎麼從教室裡出去。從門走肯定不行,那位麻花辮姑娘還在捶得一陣陣響呢。

“走窗戶吧,”範國平繞著三扇窗戶轉了一圈,選擇了最中間那扇:“用窗簾打上結搭繩橋,一端係在解剖台台腳上一端拖下去。”教室裡的其他解剖台都能移動,但最中間的大型解剖台是固定在地板上的,承受一兩個人的重量綽綽有餘。而且多虧了教室是在二樓,窗簾的長度正好足夠。“其他人自己下去,教授我來背下去。”

出去的方法解決了,第二點就是路線規劃,必須選出一條距離最近、空間開闊、沒有遮擋、適合快速奔跑的路線。最好的情況是沿路還能獲得補給。

除此之外,就是最重要的安全問題。外麵都是喪屍,他們總不能赤手空拳和喪屍搏鬥。沈十安在教室裡轉了一圈,關掉電源後將解剖台上方懸吊照明燈的鋼管扯了下來,左右舞了舞,用起來還算順手。

其他人有樣學樣,除了拆鋼管,磨尖銳的凳子腳、綁上解剖刀的拖把杆、櫃子裡擺放玻璃器皿的金屬支架、醫療鉗醫療剪甚至是彎曲的水龍頭,最不濟也要拿把解剖刀,雖然短了點,但總比手無寸鐵要好。

“第一,攻擊頭部。萬先生說了,攻擊身體沒有用,喪屍不具備痛感並且還能正常攻擊,所以一定要對準頭部,最好是眼窩以及後腦勺下麵的腦乾部分,咱們學過的,這兩個部分最柔軟最容易摧毀大腦。不要慌,你們也都看到了,喪屍的行動十分遲緩並且僵硬,隻要保持冷靜不要慌亂,擁有武器的我們依然占據了絕大優勢。”

沈十安站在講台上方,以雲飛揚作為例子進行演示,漆黑的眼睛裡深不見底,整個人有條不紊冷靜得可怕。但在這種時候,這樣的冷靜就是眾人最好的安定劑。

“第二,儘量保證自己和喪屍之間的距離,千萬不要受傷,每個人確定好沒有哪個部分不必要的暴露在喪屍的攻擊下,領子豎起來,拉鏈拉到最高,戴上護目鏡和口罩,多套幾層塑膠手套——總而言之,能不和喪屍直接接觸,就儘量不要接觸。”

範國平插了一句:“我們目前看到的,好像隻有被咬傷會變成喪屍,被抓傷之類的也會有危險嗎?”

“那當然啊!”雲飛揚立刻道:“喪屍身上渾身都是病毒,碰個傷口就得死,電影電視包括遊戲裡都是這麼說的!”

教授點點頭:“我們暫時沒辦法確定源喪屍身上的喪屍病毒是如何傳播的,很可能不止唾液一種途徑,所以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範國平沒說話了。

之後由萬鋒介紹了行進途中的隊形,此時教室裡一共有七十六個人,如果不確定好隊形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喪屍衝散。大體上,眾人將會以拉長、拉細的菱形隊形前進,其中前後兩個頂點的位置最重要,因此雲飛揚和萬鋒前方開路,沈十安和範國平尾部殿後,其餘人按照體力高低、強壯程度,從外往裡一圈圈站好:力氣小膽子小身體素質差一點的拿著最短的武器站在最裡麵,心理素質高、體格強壯的拿著最長的武器站在最外麵。

“為了節省體力,咱們要分批次攻擊。”萬鋒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示意圖:“第一圈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或者是喪屍數目太多顧不上,第二圈的人就要立刻頂上,其後是第三圈、第四圈……隻要有力氣能揮動武器的,都不能退縮一步,所有人都想躲在最內圈什麼都不做隻享受其他人保護的話,大家一塊兒死。”

“最後一點,”沈十安放低聲音進行總結:“我們的目標是儘最大努力、將最多的人平安送到水上小禮堂,換句話來說,沒有人能夠保證這裡的所有人都能安然無恙。如果在途中有人被咬傷了,或者有人掉隊了,很抱歉,但是我們不會為了你一個人而停下腳步。”

他看了一圈講台下所有年輕、倉惶、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的臉:“怕嗎?”

有人小聲抽泣,有人抖個不停,更多的人回答道:“……怕。”

不到兩個小時之前,他們還是一群無憂無慮嘻嘻哈哈上解剖課的學生,因為新鮮的大體老師而欣喜若狂,懷揣著對未來的無數期盼和美好理想,如果沒有意外,數年之後,他們將成為最優秀的一批醫者,在各自的崗位上大放光芒。

然而意外發生了。現在的他們被無數駭人的喪屍包圍,一牆之隔的走道上遍布殘肢和鮮血,隱隱約約的,遠處依舊傳來淒厲至極的慘叫聲。他們不知道親友是生是死,甚至連自己下一刻是生是死都不能保證。

正常世界的溫暖和平靜,竟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擊。

“我也怕。”沈十安和每一個人緩緩對視,墨玉似的眸子裡溫和沉靜,在透窗而入的日光下閃耀著攝人心脾的光彩。

“我也怕,”他輕聲道,“所以,我們要拚儘全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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