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著你(2 / 2)

[綜]櫻緋雨 憑欄夢梵 11160 字 6個月前

他的目光最後一次掃向永遠不會再說話的朔茂,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你可真會給人找事做。”

說完這句話,他便起身走向另一邊的房門,但指尖在把手前停頓了半晌,都沒能徹底的落下去。

他了解旗木卡卡西。這個人早慧,多慮,內心柔軟,也意外的敏感,崇敬的父親發生了這種事,對他來說,想必天塌也不過如此。

緋世搜腸刮肚,把自己腦子裡那點可憐的、還是由帥大叔版旗木卡卡西教授的、麵對痛失至親的女孩兒該說的話想了又想,才莫名忐忑的、毫無自信的打開了門,沉默的看向蜷縮在門邊的男孩。

然而,在他說出第一句話之前,男孩空洞的聲音便率先傳入了他的耳朵:“他死了,對麼?”

“……”

緋世還搭在門把上的手慢慢垂下,無言的沉默著。

自此,失魂落魄的在父親門前守了一夜,已經連淚水都流不出來的男孩才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在他倒在地板上之前,緋世接住了他,隨即蹙眉摸了摸他的額頭。

這孩子正在發燒,查克拉的流動也十分紊亂,情況相當不妙。

緋世沒有耽擱,直接把他抱起來送去了醫院,同時分出一個影分|身,將朔茂的死訊告訴了猿飛日斬。

這位在位時間最長的火影早已年歲不小,也是為數不多知道緋世和水門曾經那段經曆的人,雖說突然看到縮小版的老前輩之後又驚得扔了煙鬥,但他很快就堅強的消化了這一事實,聽從緋世的意思,將屍體暫時保存了起來,一切等卡卡西醒了再做決定。

隻不過他私下裡有些黯然的告訴緋世,像是朔茂這樣的自殺且名聲不光彩者,不管再怎麼努力,後事都是辦不起來的。

悄悄下葬,葬到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對背負著罵名的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即使變得年幼,容貌也照舊令人目眩的櫻發少年沉默許久,還是執意請他去跟卡卡西談談,聽從他的意思來辦。

猿飛日斬同樣這樣認為,也確實在卡卡西從昏迷中醒來之後親自去見了他,隻不過結果卻讓他有些唏噓。

“那孩子當時用那樣死氣沉沉的語氣,跟我說‘怎麼樣都無所謂了’。”他抽著煙鬥,似乎是想到了那時的情景,忍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他想必很受打擊吧。”

緋世站在他身邊,碧眸幽深的看不出情緒,良久才突兀的開口問道:“那麼,他真的做錯了麼?”

這個“他”指的誰不言而喻。

在緋世的印象裡,貫會裝傻的六代目大人極少有認真起來的時候,但每次說起他最有名的那句關於規則和同伴的名言,他的表情都沉靜溫暖的要命。

如果他的父親真的做錯了,那他又怎麼會那樣堅信那句話?

猿飛日斬意味不明的沉默著,沒有回答緋世的問題。

他隻是靜靜的抽著煙鬥,目光中透出追思和沉痛,好半晌才幽幽的歎了口氣,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旗木卡卡西已經是中忍了,按理說完全可以獨自生活,但他的年紀實在太過年幼,又經曆過那樣的事情,讓人放心不下。”

他偷偷的打量了一眼緋世的表情,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猶豫不決:“我跟他提了提這件事,然後那孩子說……”

他迎著緋世望過來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吞吞吐吐的說道:“……他說他想跟著你。”

緋世一愣,第一反應是微微蹙眉:“他怎麼可能想要跟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你跟他說我的身份了?”

“沒有沒有,那怎麼可能!”日斬連連擺手,看著緋世在雨天裡愈發光彩奪目的臉,有些汗顏,“這完全是那孩子自己的想法,我聽到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嗯,那個,您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魅力無窮啊,緋世大人,無論年齡是大是小都所向披靡……咳咳。”

被無動於衷的緋世投以冷漠注視的老火影尷尬的咳了兩聲,截住了不正經的話語。

緋世收回目光,想起他所轉述的卡卡西的意願,有些意味不明的感歎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猿飛日斬眸光一動,暗暗觀察了一下緋世的表情。

說實話,他被世人稱作“忍術博士”,在頭腦方麵自然也不差,不會傻到什麼都看不出來。最起碼,在緋世和水門這件事上,他就或多或少猜出了點什麼,隻是沒有說透罷了。

對於兩人的結局,他多少有些惋惜和不解,但既然緋世不想說,最後的結果看起來也是另類的圓滿,那他就不問了吧。

隻不過有時候,他還是會為背負了太多的緋世感到心痛。

這位始終冷靜而識大局的偉人,實在是難得露出像此刻這樣追憶的表情。既然這樣,那他這個晚輩能做的,便隻有默默的替他打點好一切了吧。

九泉之下的扉間老師知道了,肯定也會感到欣慰的。

這樣想著的猿飛日斬,很快便離開去安排朔茂的後事,而緋世則不知為何,在外麵磨磨蹭蹭了大半天,一遍遍回憶著水門化作紅色的顆粒在自己眼前消散的瞬間,直到黃昏日落,才來到住院區,拉開了卡卡西所在的病房的門。

屋子裡隻有一張小床,得到了妥善照顧的銀發男孩已經不像初見時那樣狼狽,聽見聲音便安安靜靜的望了過來。

那一刹那,緋世對上了一雙大而無神的深黑色眼睛,裡麵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

幼小的卡卡西一看見他,便立刻從病床上跳了下去,一言不發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緋世下意識的接住他,對事情的發展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按照他對“旗木卡卡西”的了解,這個人應該不會對隻見過一麵的人這麼信任依賴才對。

但實際上,卡卡西真的如此做了。

他穿著醫院的病號服,纖瘦年幼的身子空空蕩蕩的裹在裡麵,攥著緋世背後衣服的手微微收緊。

“我可以跟著你麼?”

他抬頭看向緋世,軟軟的銀發戳著他的下巴,目光裡有一分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憂懼。

緋世微微一愣。

現在在他懷裡的,是一具溫熱的、脆弱的軀體,胳膊和腿還不及原來的他的一半,淺淺的呼吸若有若無的灑在他的胸前。

這樣一個嬌嫩的旗木卡卡西讓緋世恍惚。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被說著“我來接你回家嘍”的那個銀發男人牽著手,對整個世界還一無所知的自己。

他突然就有些困惑。

他困惑於自己一遍遍回憶與水門分彆的情景的原因。雖然知道那是因為一份抗拒,但那到底是對什麼的抗拒呢?是對再次告彆熟悉的人心裡會升起的空蕩感的抗拒,還是單純的隻是對即將發生的事的抗拒?

緋世靜靜的凝視著卡卡西的眼睛,透過那一抹黑沉的色彩,他看到了他眼裡的水光。

卻也隻是水光。卡卡西從不在人前哭泣。

窗外的霞輝透過窗戶灑落進來,映照在男孩幼小的臉龐上。孩童的肌膚總是柔軟而細膩的,在溫柔的光輝裡,閃爍著健康而可愛的紅暈。

緋世記得,卡卡西來領自己回家時也是這樣的一個黃昏。

他給正在被說成怪物的自己解圍,朝自己伸出了一隻溫暖的帶著繭子的手,而自己選擇了抓住那隻手。

——沒錯。

緋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命運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他的抗拒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旗木卡卡西與以往那些人都不同,他與自己早在【未來】就注定了相遇,而且不會分離,也正因為【未來】的相遇,因為他被這個人給予了那些恩情,所以他才會有此刻在【過去】的選擇。

不,準確來說,他根本沒得選擇,從一開始,他的選擇就隻有一個。

在男孩難掩不安的注視下,緋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他柔軟的銀發。

“可以。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吧。”他靜靜的說著,碧眸平靜而溫和。

——等價交換。

從現在開始,由我來對幼小的你伸出手。

作者有話要說:  替(師公)緋世打點好一切(以方便其行渣)的日斬:九泉之下的扉間老師知道了,肯定也會感到欣慰的。

扉間【冷漠】:我欣慰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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