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蘇稱讚一句:“真是冰雪聰明,就這麼辦,這兩人我都要了。”
楊君蘇本來打算這周末再去周家一趟,問問周主任的意見。另外再去見見那個梅雪。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周五下班時,高歌紅打來電話說,她周末要跟林月和溫靜宜一起來看她。
楊君蘇隻能把計劃往後推,先招待這波客人再說。
周六下午,溫明知下了班來接楊君蘇,兩人帶著香椿、槐花、榆錢等一筐時令蔬菜回鎮上。
於鳳華一聽到動靜就出來接著,關切地問道:“君蘇,路上顛簸不?”
楊君蘇說:“沒事,路還算平坦。”
胡美平在門口聽到了,嘴一撇,不就懷個孩子嗎?誰還沒懷過,她們那會兒都快生了還得去乾活呢。
但她被楊君蘇懟過幾回,丟儘了老臉,總算長了記性,這次沒敢再上前說風涼話了。
胡美平回屋就跟趙大爺吐槽:“於鳳華和老溫就可勁地慣著楊君蘇吧,等他們老了就知道苦果了,他們還能指望這樣的兒媳婦伺候他們?”
趙大爺還沒說話呢,馬翠花在旁邊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倒覺得,他們越是這樣疼兒媳婦,將來老了越有依靠,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怎樣對待人家,人家就怎麼對待你。俗話說,前十年看婆,後十年看媳。前麵婆婆做到位了,後麵媳婦自然做到位。”
胡美平:“馬翠花,你這陰陽怪氣、旁敲側擊地說誰呢?我對你不好?我對你夠忍讓了。就你做的那些事,你要是我親閨女,我早大耳刮子扇你了。”
馬翠花冷笑道:“你閨女那麼招人討厭,也沒見你扇她呀。我建議你跟於嬸好好學學,瞧瞧人家怎麼當婆婆的。你但凡有她十分之一,我能把你供起來。”
胡美平:“……”
晚上,溫陽秋和溫明知父子倆做了一桌好菜,涼拌香椿、熗炒豆苗、蒸槐花、燉雞肉,主食是榆錢窩窩頭。
楊君蘇胃口好,每樣都嘗點。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屋。狗和貓沒帶回來,娛樂又少了兩樣。楊君蘇懷孕後又沒法吃肉,隻能喝點肉湯,抱著溫明知又啃又咬的,把他撩撥得臉紅心跳、氣喘籲籲的,她又戛然而止。
溫明知低聲說道:“你以前那麼單純的女孩子,現在也變壞了。”
楊君蘇笑道:“明知,你的眼光真準,當年一眼就看出我單純了。”
她靠著枕頭,找了一本容易讀的看。
溫明知也抱著一本書看。
楊君蘇看著看著就開始犯困,拋下手中的書睡了過去,溫明知把書放好,輕手輕腳地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蓋好被子,自己也關燈□□。
第二天上午,溫靜宜跟溫致遠溫定方林月他們一起回來了。於鳳華見到五個人十分驚喜:“喲,你們今天來得可真整齊。”
溫靜宜說道:“媽你也真是的,君蘇有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是從彆人那兒知道的。”
於鳳華笑道:“不是還來沒得及嗎?朵朵和魚洋怎麼沒一起來?”
溫靜宜說:“車裡坐不下,就沒讓他們來。”
閨女侄子侄媳婦都來了,溫陽秋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給他們做好吃的。於鳳華趕緊帶著溫靜宜去買菜和熟食,溫明知也去廚房幫忙做飯,臨去前他還體貼地問道:“蘇蘇,你今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楊君蘇說:“你做什麼我吃什麼。”說著,她轉頭問高歌紅和林月:“你們兩個想吃什麼?有什麼忌口的沒有?”
高歌紅大大咧咧地說:“我啥都吃,你們隨便做就行。”
林月麵帶遲疑,她現在聞不得腥味,一聞到就想吐,她也不想麻煩彆人,可又怕呆會到飯桌聞到腥味忍不住犯惡心,到時會影響彆人的胃口,就不好意思地說道:“旁的都還好,就是聞不了魚腥味。”
楊君蘇說:“這很正常,明知你去告訴爸,今天就彆做魚了。”
“哎,好的。”
溫明知去了一會兒,溫陽秋也跟著出來了,他親切地問林月:“小月,河蝦你能吃不?”
林月歉意地笑笑:“海鮮河鮮我都聞不了。”
“那行,我知道了。”
等到溫陽秋離開,溫致遠實在忍不住了,對林月說道:“二嫂和君蘇都沒事,怎麼就你矯□□兒多,這不吃那不吃的?在家挑剔就算了,到外麵還這樣。不讓你來,非要跟著來。”
林月這些日子孕吐吃不下飯,身體難受,婆婆又總說她,她心裡早憋了一肚子火,再加上孕期激素不穩定,這次也忍無可忍了,當眾發作:“我的身體不好,我有什麼辦法?我想這樣嗎?你就不能多體諒一下我?我天天在你家受你媽的氣,就想出來透口氣,你又說我。”
溫致遠不耐煩地說道:“你能不能彆無理取鬨,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的態度和語氣讓林月更加憤怒:“你這種人總是這樣,我最討厭你這一點,怎麼?我不配和你吵架嗎?”
溫致遠壓著火說道:“你能不能講點道理?要點體麵?孩子每個女人都能生,你能不能彆仗著自己懷孕,就把家裡鬨得天翻地覆的?”
林月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溫致遠這話徹底惹怒了楊君蘇,她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他就說道:“溫致遠,你這話就不對,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每個孕婦的反應也是不一樣的,你隻要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還說什麼嫂子仗著懷孕在家裡鬨,你可拉倒吧,女人懷孕時本來情緒就不穩定,容易生氣和多想。你就不能體諒些嗎?還孩子每個女人都能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來來,我給你肚子裡塞個東西,讓你體會一下,讓你天天吃不下飯嘔吐再體驗一下。”
高歌紅也看不過去了,說道:“就是,致遠你不能多體諒一些小月嗎?彆人說你哥心大,性子粗糙,可他現在也變得粗中有細,不像你,看著不糙,實際挺糙。兄弟四個,就你不行。”
溫致遠被她們兩個兩麵夾擊,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
溫明知也附和道:“三哥,我覺得二嫂和蘇蘇說得都對,你這性子確實該改改了。”
他趕緊安慰楊君蘇:“蘇蘇你跟彆三哥生氣,他這人從小就這樣,自以為是,說話氣人。你帶著嫂子去咱屋裡呆一會兒,等做好飯,我去叫你。”
楊君蘇對林月和高歌紅說道:“走,咱們換個地方。咱不跟他這種男人一般見識,頭發短見識也短,自以為理智,其實是腦子不好使。馬不知臉長,人不知已過。”
溫致遠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月停住哭聲跟著楊君蘇和高歌紅一起去了隔壁院子。
三人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楊君蘇去泡了茶,拿出點心和零食擺在桌上。
林月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
她感激地對楊君蘇和高歌紅說道:“二嫂,君蘇,今天謝謝你們幫我說話。其實致遠不想讓我來,就怕我吃飯事多。可我在家裡憋得慌,就想出來透透氣,跟你們聊一聊。”
楊君蘇說道:“這就對了,就應該多出來走走。你彆聽致遠的。他這人腦子不好使。”
林月也顧不得麵子不麵子了,把半年多積攢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大家都說我嫁了個好人家,公婆是單位的領導,致遠長得高大英俊,可是這裡麵的苦楚隻有我自己知道。
我整天活得小心翼翼的,婆婆總是挑剔我,我懷孕了難受,她說怎麼就我事兒多,她當年懷孩子時就沒那麼多事。我跟致遠訴苦,他開始還聽,次數多了就很不耐煩,說你們女人就是麻煩。有一次說得急了,他就對我說,我現在寧願你像楊君蘇那樣,遇到這些瑣事自己可以冷靜處理,而不是整天哭哭啼啼的。你不管蒙也好騙也罷,能把我媽哄好,讓家裡氣氛和諧就行。——君蘇,你彆生氣,我們當時在吵架,他是話趕話,難免會口不擇言。”
楊君蘇淡淡一笑:“沒事,我對於智商不如我的男人都很寬容。”
林月接著訴苦,楊君蘇和高歌紅,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林月,林月的心情慢慢地放鬆下來。
於鳳華和溫靜宜出去買菜回來,聽說剛才發生的事情後,出於職業責任感和長輩的習慣,她叫溫致遠叫到一邊好一通教訓。
飯做好以後,溫明知過來叫她們三個回去吃飯。
大家安安穩穩地吃完了午飯。
飯後,於鳳華把楊君蘇叫到一邊說道:“君蘇,你的口才好,會講道理,你去給致遠說說。我跟他說時,他表麵上嗯呀啊的,實際上沒聽進去。”她是做婦聯工作的,認不認真聽還能察覺不到?
楊君蘇說:“媽,我是他弟媳婦,這樣去教育他合適嗎?”
於鳳華說:“怎麼不合適?咱家的事,你二伯母也管,致遠也管,怎麼你就管不得他了?”
楊君蘇如醍醐灌頂,上次溫致遠找她談話的帳還沒算清楚呢。
你能管我的事,為什麼你的事我就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