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夢境(2 / 2)

終場遊戲[綜英美] 係犬 17407 字 5個月前

歲月也無法磨去他身上那種明亮的色彩,布魯斯·韋恩依舊是哥譚的大眾情人。

他望著鏡子,慢慢浮起一個輕佻又溫和的微笑,鏡子裡的英俊男人也望著他,露出同樣的神情。

“再加一個領帶夾會不會太浮誇了?”他轉身問一旁候著的老管家。

“或許。”阿爾弗雷德打量了他一番,腳步如風,托著一排表盒重新走回他麵前。布魯斯從中間隨便挑了一個,戴在手腕上。

“您準備好上戰場了?”老管家問。

“永遠沒有,永遠準備好了。”布魯斯回答道。

希斯莉一覺睡醒,才意識到亞巴頓給她偷了多少電瓶車。

他是要把紐黑文的電瓶都摘光嗎!她震驚地想,相比之下,梅菲斯特就幾乎沒做什麼,在前一天晚上的瘋狂狩獵後,現在她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給她漲上一截。

虛擬人體並不會感到疲累,但畢竟皮套下的還是希斯莉本人,她了解自己,精神上犯困也是犯困。

比如此時此刻,肯就還在意識空間休息,隻留下希斯莉一個人笨拙地拆迪克給她的小禮物。

包裝比她預計的還要難解,馬卡龍色係的繩子纏來纏去,把希斯莉的手指尖也綁到一起。好在閒著也是閒著,她花了五分鐘,終於成功打開了盒蓋。

那是一個微型的向日葵乾花書簽,底下還刻著她的名字,能看出定製這個的人確實用了心。

希斯莉就很喜歡。

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這才把書簽握在手心,小動物護著骨頭一樣在沙發上蜷縮起來,高高興興打量自己的寶貝。

她想給迪克也送一個禮物,她想給全家人都送一個禮物。老父親要有,迪克要有,提姆要有,阿爾弗雷德要有,達米安的那一份她會準備,但如果達米安不要,那她也沒辦法。

達米安不喜歡比他弱的人,而希斯莉可以肯定的說,就憑她的本體,她就是這家的武力值墊底再往下滑個兩萬米。

“哎。”

生活不易,希斯莉貓貓歎氣。

與此同時,布魯斯已經到達了會場。

這次宴會就像他參加過的所有宴會一樣無聊至極,到處都是先生和太太們進行千篇一律的社交,香檳玫瑰在微涼的空氣中散發出馥鬱的芬芳,所有人的微表情都被水晶吊燈照得分毫畢現。

竊竊私語聲像一陣陣不自然的風,嗡嗡地傳入布魯斯的耳朵。有些是關於他的,有些事和他完全無關的,很多人都在好奇他今天的女伴是誰,又能持續多久。

“韋恩先生,”不認識的麵孔走過來,滿臉激動地要和他握手,“非常感謝您支持我們的——”項目之後的幾個字被淹沒在嘈雜的八卦聲中,讓布魯斯更加想不起來說這話的人是誰。

“啊,是是是,”他邊左顧右盼邊敷衍道,“你說得都對。”

話音未落,異變突生。

槍聲大作,慘嚎聲震耳欲聾,有個服務生模樣的人渾身是血,撞開宴會廳大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一隻腳踩過他的背,踏入宴會廳。

“真熱鬨啊,我的朋友們!”

哥譚人的夢魘用熟悉的腔調說起話來,“真好,真好!”

當小醜帶著他的人闖進宴會廳時,即使布魯斯早有預感,也忍不住心裡重重一沉。

保鏢們很快被解決的七七八八無辜的賓客在翻飛的碎玻璃和槍火之中驚叫,華美的宴會廳被破壞的一團糟,酒水被打翻在地上,噴泉上的大衛被削去了一半頭,像某種凶案現場。

布魯斯眼神冷的可怕。

在哥譚首富從宴會廳悄無聲息消失的第三分鐘,滿身黑漆漆的蝙蝠俠從外麵用鉤爪打破了宴會廳玻璃窗,乘著夜風蕩入宴會廳內。

玻璃稀裡嘩啦碎了一地的聲音成了全場唯一吸引人眼球的噪音,小醜也抬起頭來,用一種奇異的神情凝視這蝙蝠俠。

“啊。”小醜說,“這是一位老朋友。”

他大笑著,毫無預兆地摸出匕首要捅蝙蝠俠,被一腳踹翻到地上,兩個人像被激怒的獅子和毒蛇一樣扭打在一起。

一切都亂了套了,糟糕透頂。布魯斯甩出蝙蝠鏢,擊中了一個正揮舞著球棒要把人打死的麵具悍匪。

小醜製造了這麼大的陣仗就為了找到他,這布魯斯可以理解他的腦回路;但有什麼不太對,有什麼被他下意識忽略了過去,而這種不對勁似乎不是小醜帶來的。

他悶哼一聲。

趁著布魯斯分神,小醜快狠準地在他大臂上捅了一刀,隨即被沉默的蝙蝠俠扭斷了手腕。

兩頭剛剛還撕咬的不可開交的野獸抓住空隙,雙雙跳了起來,開始謹慎地繞起圈子,預備在下一次攻擊中搶占先機,撕下對方的一塊肉。

小醜終於不笑了,血從他的額頭淌下來,滑下他慘白而模糊的臉,像哪裡冒出來的鬼。

“看看這是誰,蝙蝠俠,哥譚的拯救者——”

一段宏大而優美的華彩忽然打斷了他。

有人悄悄伸頭往那邊看去,角落裡坐著的鋼琴師依舊在自顧自演奏,或者說她就沒間斷過演奏。

從背影來看,那是個很美的女人,她穿著一身晚禮服,頭發優美地盤在帽子底下。

望著這個怪異的場景,布魯斯忽然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小醜似乎被激怒了,直接抬手給了她一槍。

琴聲戛然而止。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裡,那道接住了子彈的紅絲帶從她背後猛地冒出,其餘紅絲帶也從女人的身體裡抽絲了出來,最高的甚至能搔到宴會廳天花板,像張牙舞爪的玫瑰叢。

她轉過身來,那是張黑色大麗花一樣豔麗的臉,還有絕對不是人類能擁有的眼睛。

它們猩紅、冰冷、充滿**。

“真熱鬨。”

梅菲斯特說。

這一刻,沐浴在人們或驚恐、或惱怒、或呆滯的目光中,踩著小醜複出的排麵上了位,哥譚的黑暗正式有了紅絲帶的名字。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是今年內最可怕的噩夢。

紅絲帶在宴會上大開殺戒,她的絲帶逮住誰就吸乾誰,不光是這群倒黴又被嚇破了膽的賓客,麵具悍匪們也保齡球瓶似的倒了一地。隨著越吸越多的鮮血,她身邊漂浮糾纏的絲帶也越來越多,長度、力量仿佛永遠也不會到達極限。

【**絲帶同步程度:95%】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拜紅絲帶所賜,蝙蝠俠在毫無嘍囉乾擾的情況下暴揍了一頓小醜,此時正穩穩占上風。

“你今天、今天就得…”他沙啞地吼道,“給我回阿卡姆去!”

小醜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照著蝙蝠俠的臉就噴了一泵暗綠色的毒氣。

蝙蝠俠當即僵在原地,渾身失去力氣,形式瞬間逆轉,小醜摸出匕首,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高高舉起,就要重重捅下去。

梅菲斯特的餘光掃到這一幕,她混沌的腦子裡忽然迸發出強大的殺意。

好像有誰告訴她,誰也不能去碰那個黑漆漆的男人,包括她自己都不可以。

【**絲帶同步程度:98%】

仿佛一隻猩紅的利箭,梅菲斯特的紅絲帶帶著盛怒一擊,狠狠穿透了小醜。

宴會廳再也沒有可以站立的人了。

蝙蝠俠用他最後的力氣從窗戶飛撲過去,梅菲斯特的紅絲帶開始品味小醜的血,大量的□□充斥著她的腦海,她自己也失去了全部力氣,踉踉蹌蹌找了個地方坐下。

充滿血氣的、好的、壞的,翻滾不休,而梅菲斯特想的是,她做到了。

她今天這樣大鬨一場,有且隻有一個目的。

梅菲斯特必須要進阿卡姆。

原本就已經破爛的頂樓大門又被人撞開,腳步聲整齊劃一,有一隊在救倒在地上的賓客,有一隊則在把小醜和他的嘍囉們關起來,打包送回阿卡姆瘋人院和黑門監獄。

冰冷的手銬貼著她的手腕,梅菲斯特也一起被人摁著塞進了警車。

意識模糊中,她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遠在韋恩大宅的希斯莉,則早早被管家摁回去睡覺了。她在對方的監督下喝了一杯助眠的熱牛奶,嘗出裡麵有溫和安眠的杏仁粉後也沒戳穿,而是抱著迪克的禮物啪嗒啪嗒上了樓。

肯在她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醒來,從意識空間中來到現實世界,並把希斯莉抱回了她自己的床。

他的實體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泛著嚇人的藍光了,而是重新變成正常人類一樣的質感和溫度,想必都是梅菲斯特和亞巴頓偷來的電瓶。

——你在擔心他們?

“嗯。”希斯莉窩在他的懷裡,苦惱地望著不斷刷屏的係統提示。

【**絲帶同步程度:96%】

【**絲帶同步程度:92%】

【**絲帶同步程度:95%】

相比於到了50%就完全不再漲的靠譜溫柔亞巴頓,梅菲斯特可以說是隨時都能爆炸的不□□,來回降降升升的那一點百分比,看得希斯莉血壓拉滿。

“我平時有這麼不靠譜嗎??”她忍不住目瞪口呆,並開始懷疑人生。

——也許是道具的原因。

肯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杏仁粉和熱牛奶開始發揮作用,希斯莉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往肯的懷裡鑽了鑽,閉上眼睛。

肯有一下沒一下順著她緞子似的黑發,直到她的呼吸徹底平穩下來,儼然陷入深眠。

他壓抑著呼吸,側耳傾聽樓下的動靜。

一連串踉蹌匆忙的腳步聲從地底出現,到了會客廳後忽然變重一下,又停住了,好像有人把自己扔進了沙發柔軟的靠墊裡。

有喝水的聲音。嘔吐的聲音。隱隱約約的痛吼聲順著夜風飄上來,又被紗簾阻隔了大多數。

布魯斯受了很嚴重的傷。

大號希斯莉剛想搖醒懷裡睡著的小一號自己,肯把手搭到黑發女孩子身上,忽然停滯住。

他感覺不到、也無法跟希斯莉共鳴了。

仿佛有人切斷了她和他之間的連接,夢境中被植入了信號屏蔽裝置,他現在無法叫醒希斯莉,希斯莉也無法和他無阻礙溝通。

肯的氣場迅速沉了下去。

希斯莉則發現自己漫步在街頭。

這裡是她的公寓附近,在她以前生命中的最後幾個月,她就一直生活在這裡,清晨來到小公園散步,中午購買自己需要的飯食,下午回家。

銀杏葉在她腳底嘎吱作響。希斯莉快樂又疑惑地跑了一會,還試著蹦到落葉堆裡。

整條街道上都空無一人。

太陽漸漸消失在雲層後,天陰了下去。風吹過希斯莉的臉頰,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

從某一刻開始,她忽然覺得如芒在背。

有什麼東西在盯著她。

希斯莉先是走,然後跑起來,霧氣越來越濃,遮住了她熟悉的地標,她不得不找到一條路就順著它一路跑下去,而那些目光一直粘在她的後背,討厭得讓她渾身發抖。

最終,她被一堆石像堵在了小巷的死胡同。

在那些石像伸手要來抓她時,希斯莉絕望地又踢又蹬。但這一次,她輕而易舉的蹬壞了石像的手和石像的臉,雪青色的石像被她踹得紅紅粉粉,竟然根本抓不住她。

它們劈裡啪啦地碎成了風中的沙塵。

希斯莉:……

希斯莉:!!

太陽重新出現在她的頭頂,驅散了黏膩的霧氣,風裡帶來花的香味。希斯莉又在街道上徘徊了一會,這才決定回到現實世界。

夢醒了。

她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忽然發現肯把她整個人都塞到了懷裡,這是個非常有保護性的姿勢,肯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醒來。

——有人阻隔了我去看你的夢。

他簡潔地告訴了她來龍去脈。

很奇怪,希斯莉知道自己上一次做了一個噩夢,但她無法想起在那一場噩夢裡她到底失去了什麼;而這一次,她依然知道這是一次噩夢,但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並且,她還帶了一樣東西出夢。

希斯莉張開手掌,那裡躺著一塊沒有粉碎完全的砂石。

如果這樣就說的清了,她默默想,又忍不住覺得不寒而栗。

在夢境裡,她經曆的是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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