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技能(2 / 2)

終場遊戲[綜英美] 係犬 21510 字 5個月前

如果沒看過那一天晚飯的監控,估計所有人都會以為紅絲帶也是毫無人性的野獸;但蝙蝠一家都見過紅絲帶的另一重身份,梅菲斯特,一個和善的長相豔麗的“普通”女人。

野獸和人類之間炫耀或表達訊息的方式截然不同。

蝙蝠俠大步走到電腦前,把那張平麵圖重新打開,縮小,努力忽視高樓之間的縫隙和歪歪扭扭,連接起那些密集的紅點;他的心在胸膛裡響亮地撞擊,呼吸卻維持的異常平穩。

旋轉地圖、翻轉、傾斜、曲線更改,莫名其妙的符號在短短幾步內變成了一個熟悉的詞。

“HI”。

她用血和人堆出了一條用來和人打招呼的路。

蝙蝠俠雙手撐桌,嘴唇抿得很緊,屏幕的藍光倒映在他的眼睛裡。

沒有什麼比發現野獸具有人的思維和示威方式更可怕的事了,此時此刻,和梅菲斯特對比,隔三差五來拜訪希斯莉的肯簡直就是溫軟無害的小狗。

希斯莉此時正和肯躲在大床上,遠程觀戰阿卡姆瘋人院的突發新聞。

她此時正在發燒,整個人都有氣無力地縮成一小團,被遊戲係統的過激提醒折磨到頭暈腦漲。

低燒感像小小的針一直紮她的後腦,但希斯莉和肯的心態都很好,一個在病痛中稀裡糊塗想要睡覺,另一個無論輕拍希斯莉幾個小時都不覺得疲憊。

——亞巴頓攔住了大部分在往這邊窺伺的人。

肯回了馬甲群裡的消息,把亞巴頓的對話框顯示給希斯莉看。

希斯莉就點點頭,像隻無精打采的小貓咪,趴在肯的肚腹間打盹。

——梅菲斯特要行動了。

聽到這裡,希斯莉強打精神,去看手機上梅菲斯特說了什麼。

梅菲斯特的回話也一如既往的簡潔,恨不得次次都已讀不回。

——“第二步”。

猩紅的絲帶高高揚起,重重落下,抽飛一片血肉哀嚎。

梅菲斯特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把人打得三四個月出不了醫院門,而更多的是攪亂人群中的渾水,把惡棍們的情緒激發到極致,再功成身退。

火光之中,她又一次已讀不回,轉而向火場深處走去。

周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動作,小醜一個人跑得太遠,其他人都在單打獨鬥,像野獸一樣圈起彼此的地盤,惡棍撕扯惡棍,惡霸毆打惡霸,□□和人們的聲音不絕於耳。

隨口吸乾了一個橫衝直撞上來的倒黴蛋,梅菲斯特朝著地下試驗場的方向進發。

她的腦海裡是四十年前阿卡姆瘋人院的地圖,即使牆體重建、建築物倒塌,絲帶也可以把她送上任何地方。

她最終在荒涼的療養後院停住,在腦海裡默默過了遍地圖,望著地麵上被雜草蓋吊大半、鏽跡斑斑的下水道井蓋。

試驗場就在這下麵。

一條絲帶把這下水道井蓋提了起來,觸感若隱若無傳遞給梅菲斯特。她厭煩的皺起眉心,更多的絲帶托著梅菲斯特穩穩下降,她將手一抬,那條絲帶又用來把井蓋重新合上。

這裡也早已經乾涸,不與哥譚的主管道接通,而是自成一派,由於幾十年之前就沒人用了,更加自顧自地破敗荒涼。

梅菲斯特就走在這樣的管道中,甚至能聽見自己高跟鞋在牆壁上不斷反射回來的聲音。

這裡漆黑如死,但她完全看得清黑暗裡麵有什麼,因此也不擔心有東西敢在她麵前搞突然襲擊。

她最終走到了管道的儘頭,這裡寬廣仿佛一座隱秘的宮殿,磚牆也保存得完好無損,淡淡的微光從細小的漏水口縫隙裡落進來,像無關緊要的塵埃。

梅菲斯特的絲帶穩穩對準了磚牆的正中,就要下手。

“不要這樣做。”

一隻手從虛空中探出,仿佛一早就知道她要不耐煩。這隻手青白、指節修長,腕骨上還係著一條陳舊的緞帶,在製止了她以後,更多的部分由這隻手伸出了虛空,接二連三顯形了手臂、肩膀、身軀和頭顱。

正是地獄的君主,亞巴頓。

黑發青年站在這裡,甚至脖子上還有一個溫莎結的領帶。他看上去是匆匆趕來,隻來得及收斂了頭上的角和過於嚇人的眼睛,看上去挺拔又溫柔。

【**絲帶同步程度:50%】

這是一個不尷不尬的數值,梅菲斯特也許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也許不能;即便如此,她會不會聽進去肯也無法保證。

**絲帶和他的山羊角不同,四星級的山羊角同步率開到最高也隻是莫名其妙的表演欲,五星級則是很危險的雙刃劍。

用得好,所向無敵,用不好,自己也會被割得鮮血淋漓。

眼下梅菲斯特就在安靜的看著他,似乎在權衡著什麼。過了一會,她終於主動退開,等著他先動作。

亞巴頓靜了一靜。

他踩下腳邊的第一塊磚,然後是第三塊,第十一塊,隨即對著一個忽然彈出的小機器低聲說了什麼。

過不了一會,機關啟動的聲音隔著牆清楚地落入亞巴頓和梅菲斯特的耳朵裡,他們默契地各退一步,管道儘頭在他們麵前轟然打開。

“請。”亞巴頓站著沒動,帶著點笑意說。

等梅菲斯特再去轉頭找他的身影,黑發青年已經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她索性不去糾結,轉而走進這泛著腐爛和血腥味的地下試驗場。

四十年前的時光像在這裡被固執地留下,設備、風格、設計方式都是四十年的模樣,灰塵在架子上積了一寸又一寸,隨著梅菲斯特的走過,飛得鋪天蓋地,陰暗又吊詭。

除了鼠婦和書蟲還在孜孜不倦地啃食這裡的紙質資料,再也沒有其他一星半點依舊算得上是“活著”的生物了。

梅菲斯特在這些工位周圍走著,看到無數處被燒得焦黑的人型,仿佛瞬息之間,這裡發生過一張集體自燃事故。

痛苦的人在徒勞地試著熄滅它們,但最終,該離開的人還是離開了。

發生了什麼?

這讓梅菲斯特愈發意識到,這裡有很多真相等待著被人發覺;也許那時候的人可以撒謊,調查結果和事實不會撒謊。

她耐心地拂去了一個文件夾上的灰塵,準備從這本她看不清名字的文檔開始。

文件名:《關於“永生”的收納規定》

希斯莉現在比入睡前更加不好受。

如果說之前的夢都隻是在嚇人,那麼這是一個就是真實的驚悚故事了。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無數條幾層樓那麼高的大蠕蟲在向她張牙舞爪撲來。蜘蛛,甲蟲,鼠婦和螞蟥,它們比之前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強,在讓希斯莉感到恐懼的同時,又真實地剝離著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東西。

就像她在猝不及防第一次入夢時,就是吃掉了非常大的一次暗虧。

肯,梅菲斯特和亞巴頓。

希斯莉要拚儘全力把這些名字握在手裡,掐得出了血,才能不下意識地遺忘他們,遺忘他們為什麼要叫這些名字。

她一路奔逃,拖著氣喘籲籲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走位躲開了那些在後麵追著她的人。然而他們窮追不舍,似乎唯一的作用就是要將她逼上天台。

而希斯莉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在想明白發生了什麼後,她毫無停頓地跨過了兩道樓梯,一瞬間從上行人變為逆行人,消失在了人海中。

在脫離那群蠕蟲後,她的記憶瞬間變得清晰不小,恢複了之前的水平。

外麵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希斯莉想。

比起單純的窺視和定位,這一次的夢像是一部份的流水線,完完全全落在她手裡,人贓俱獲。

流水線的組裝需要三步,激發恐懼、提取恐懼、再將恐懼發送到需要此類商品的國度。

即使完全不願意提起、也不願意回憶,希斯莉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從前的夢。

她曾經這樣回到了二十歲,在二十一歲時逃離了試驗場,最終死在那一年,被疾病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吞噬了屍體。

她在那一年忘記了很多事,也封存了很多事,但希斯莉知道,自己也想要獲得全部的真相。

五分鐘後,希斯莉麵色平靜地醒來。

這一次,沒有亞巴頓,她也以五五分的姿態和那個“世界”窺伺她的人打了個平手。

肯沒有醒,在覺得她輕微動了動後,直接伸出一條手臂,把她撈回來大睡特睡。

希斯莉當然是對此沒有異議,她發著燒,本身就需要養精蓄銳,大豹子和小貓咪彼此疊著,毛茸茸的頭湊在一起,爪爪也擱在一起。

梅菲斯特在地下試驗場看了很久。

每一份文件都被她深深刻下腦子裡,最重要的東西被她藏在身上,剩下的資料,梅菲斯特看過就燒。

正如她的猜測一樣,當年的實驗即使闖到這裡也隻能看見語焉不詳的部分記錄。

可以確認,希斯莉·韋恩曾經被用作實驗,研究人員們也擁有過她的乾細胞、紅細胞和骨髓。

到後來,她根本不再仔細研讀這些文件,而是看過就燒,看過就燒。

灰塵飛起三丈高,可梅菲斯特本人又不怕一氧化碳,被燒得隻剩灰燼的文件碎片很快就有慢慢一捧了,實驗室裡唯一的提示也被梅菲斯特抹得一乾二淨。

她把最後一份記錄扔進火裡,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站起身來。

排水口漏進來的零星的光落在梅菲斯特臉上,妖異又惹人注目。計劃到這一步都有被完美執行,她迅速從排水口撤出,回到地上,蓋上下水道井蓋,並回到戰場。

在這裡,被她吸過一頓的人剛好還差一分鐘就會離開,梅菲斯特當然不會放棄這難得的天賜良機,剛剛消耗了一頓、有些萎靡的紅絲帶,像個抱著芬達對瓶吹的小孩子。

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梅菲斯特的盛宴時間。幾分鐘過後,想要逃跑的一堆人都被吸得手腳微微抽搐,在原地徹底不動了。

等小醜尋著消息找來,梅菲斯特正站在一地躺倒的人的中間。

他滿身血汙,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彆人的,衣服也很狼狽,有明顯扭打過摔得淤血的身體特征。反觀梅菲斯特,她此時精神抖擻,再一次吸飽血的絲帶親呢地吻她的臉,她身上毛骨悚然的野獸感又變本加厲地反撲回來,配合她腳下不知生死的人,殺傷力簡直十倍。

沒等小醜走進,她就用冰冷得嚇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小美人?”小醜停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過了一會,她仿佛才意識到他是誰。

即使這樣,她的眼神也一直都沒有改變,那是一種獵人即將撕碎自己獵物的無情。

小醜看了她一眼,忽然警鈴大作。

不到一秒,他剛要扔出恐懼毒氣。瞬間竄上來的絲帶困了個嚴實,三十秒鐘就被吸到休克。

小醜的血實在是太香了,再加上他總是閒得沒事要來討嫌,因此梅菲斯特把他當吸吸樂嘬也沒有絲毫愧疚,越獄一次後,他的血喝起來甜得像蜜糖,裡麵的毒汁熟透到即將爆漿。

梅菲斯特:(喜歡)

她五感敏銳,開始逐漸聽到警車朝這邊來的刺耳警報,車子的刹車聲和高速飛馳來的引擎聲。梅菲斯特並無意偷到一些含糊不清的資料就撤,計劃至今都在完美執行,她更不想浪費這次難得不易的機會。

因此,當無數警員停下車,準備和歹徒發生一場惡戰時,他們隻看到孤零零的梅菲斯特坐在高高的“屍體”堆上,嘴角還帶著殘留的血跡,對於他們給她戴手銬並沒有什麼意見。

有她在的方圓十公裡,算是整個十年最好抓人的區域。

也許還有頑隅抵抗的個體,但最終,所有囚犯都被按編號重新抓了起來,一車有一車,準備塞回阿卡姆。

半夜,希斯莉似有所感般驚醒,她就著夜燈的光亮起來喝水,回來就看到肯在用他的聯絡手機。

“結束了?”她帶著困意小聲問,順手點開了遊戲光屏,隨即被那個【**絲帶同步程度:99.99%】下了好大一跳。

希斯莉:……

梅菲斯特真的玩很大,人美路子野。

希斯莉抱著自己的馬克杯挪上床,肯隨即把手機遞給她,讓她自己看梅菲斯特在聊天室裡的留言。

按照梅菲斯特的推測,如果哥譚地下試驗場沒有關鍵的核心技術,那麼這就說明,紐黑文一定是這一切的起源。

希斯莉迫切的需要知道,那些人還會來嗎?會怎麼來?這些對她有什麼影響?她終於有了自己渴望的家庭生活,她不想毀滅這一切。

但亞巴頓一直都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在紐黑文遇到了什麼麻煩。

希斯莉又等了一會,在意識到亞巴頓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出現後,她抱著光屏檢查成就列表時,竟然發現第一章不知何時早已通過,現在可以從2-2開始。

又是一波金幣和鑽石入賬,希斯莉快樂地一頭栽倒回遊戲裡去了。

她終於將跑酷遊戲打通關,開始打第二個遊戲;這個遊戲的名稱叫“枕頭大戰”,具體操作比第一個遊戲還要簡單,她隻需要在找不同關卡裡找出入場券,然後再花入場券點擊屏幕上不斷遊走的小人,以此獲得越來越高的排名。

遊戲光看教程就十分無聊,然而界麵和人物設計都十分精致漂亮,仿佛芭比娃娃的夢幻豪宅,玩了一兩局後。希斯莉忽然——

有點上頭。

打了十局左右,刷了三四個成就,希斯莉終於獲得了她的第一個技能:一個名叫“慧眼識珠”的藍階普通技,還被智障遊戲係統噴了一臉的電子煙花。

等她好不容易從奇奇怪怪的熱鬨特效裡掙脫出來,讀技能簡介時,希斯莉發現它並不是像白鶴的技能一樣惹眼且能用一次;慧眼識珠是一個常用buff,平時就可以掛在身上,隨時隨地發揮作用。

希斯莉秉承著“不用白不用”的道理,在臨睡前,隨手就把這個技能掛到了身上。

幾個小時後,阿爾弗雷德來她的房間門口敲門,提醒她去用早餐。

肯在自己的房門這裡應了銀發老管家,又回到希斯莉這邊,和她一起洗漱完畢,才各出各的門,走到一樓餐廳。

可能是昨天晚上肯確實一次房門都沒出這種行為,極大的安了蝙蝠俠的心,阿爾弗雷德的態度比之前也要和藹些,即使隻是兩個人的早餐,也問了肯要不要喝杯牛奶。

——肯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他輕輕擺手拒絕了。

飯後,肯提出了離開。

希斯莉則休息了一會,在草坪上快樂地看了一本書,這才朝著老父親的房間進發。

她禮貌的敲了敲門,聽見布魯斯沉聲道。

“請進。”

和之前如出一轍的場景再次重現,希斯莉探出一個漂亮的小腦袋,眉眼彎彎地要來和老父親撒嬌,但當她來到老父親身邊、布魯斯準備好接受女兒的黏糊糊親呢時,希斯莉忽然看到了之前完全無法注意到的細節。

比如說布魯斯指甲裡的血、額角細微的劃痕、紅腫的被碎發蓋住的破皮處,眼睛裡熬紅的血絲和僵硬難以動彈的腿。

希斯莉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淡得虛無縹緲的藥味。

希斯莉:………

希斯莉:!

希斯莉:突然就生氣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希斯莉?”老父親低聲問僵住的小女兒。

“爸爸。”

希斯莉抬起頭,她明顯不太高興,像一隻微微炸起毛、哈著氣的小貓咪。

“你又受傷了。”

她平鋪直敘地指責道。

現在僵住的人輪到了布魯斯,他的目光和房間內的阿爾弗雷德無聲對視一秒,隨即不著痕跡地彼此挪開視線。

翻車了。

他按照不同人能察覺到的極限包紮了一番,沒想到還是會被希斯莉發現;希斯莉望著自己的老父親,老父親也被迫望著小女兒,耳邊回蕩著答應過她的鏗鏘誓言,逐漸被小女兒清澈的目光看得心虛臉熱。

布魯斯:……

布魯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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