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外室她不乾了 深碧色 4663 字 6個月前

第86章

隨著封城令解禁,那場因沈裕到來而興起的腥風血雨終於漸漸褪去。雖說青石磚的縫隙中還殘存著未曾清理乾淨的血跡,但已有塵埃落定之勢。

胡知縣在陵川就任這麼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見了不少,可如這般驚心動魄的,還是頭一遭。

好在拍板做主的人不是他,不然隻怕剩下一半頭發也要生生熬白。

當“提線木偶”的這段日子,他既感慨於沈裕的謀劃與算計,另一方麵,又因沈裕太過狠戾的行事而感到些許不安。

尤其是聽親信回稟了地牢中的情形後,胡知縣隻盼著這尊大佛能快些離開陵川。

可沈裕要找的人還是沒尋到。

涉及此事的奉天教眾一個都沒逃過,他們初時還硬挺著,但各式酷刑輪番受下來,大半條命都沒了,身上沒一處皮是好的,便再顧不上什麼“氣節”。

他們倒是有心求饒,隻是絞儘腦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進去八個人,眼下還喘氣的隻剩兩個,說是煉獄也不為過。

其實失蹤了這麼久,音信全無,知情人心中大都有揣測,但到如今這般境地,誰也不敢同沈裕提那不吉利的字眼。

胡知縣撫平衣袖上的褶皺,遠遠見著廳中的沈裕與公孫玘,心下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麼個芝蘭玉樹般的兒郎,誰能想到內裡竟是個瘋子呢?

驚蟄過後一場春雨,公孫家老宅的那片垂絲海棠開了嬌嫩的花,一眼望去如錦繡雲霞,素來是陵川一絕。

老爺子每年這時節都要辦上場詩會,遍邀宣州文士,這回更是親自提筆寫了請帖,差人送到府衙。

胡知縣自是要去的,這請帖,則是為沈裕。

旁人對沈裕避之不及,公孫老爺子卻是下了狠心,要將自家那珠玉似的嫡孫送到他手底下磋磨。

在彆院躲了數日的公孫玘這回總算露麵,他身著輕紗錦袍,衣襟上斜斜地繡著一枝海棠,將本就精致的相貌襯得愈發風流。

赴詩會的文人興許認不得沈裕,卻認得他身邊的公孫玘,總免不了寒暄幾句。

沈裕為數不多的耐性很快耗儘,目光掃過鋪紙研墨的一眾人,眉尖微挑:“我記著清淮與你頗有交情,怎麼,他今日沒來?”

公孫玘才端了建盞,就因這隨口一問喝嗆了。

他艱難地拍著胸口順了氣息,看著衣袖上濺著的幾滴酒水,若無其事道:“清淮身上擔著公務,就不來湊這個熱鬨了。”

在沈裕麵前扯謊本就是一樁考驗,更彆說公孫玘心中比誰都清楚,沈衡不來,是正忙著將沈裕千方百計要找的人送走。

沈衡答應了要送她出城,在解禁之前就查好了往來的船隻,隻等著儘快安排妥當,將人給送出陵川。

他對容錦確實是上心記掛著。

若換了旁的姑娘,哪怕出身尋常些,公孫玘興許都會勸他“有花堪折直須折”,可偏偏容錦是

沈裕要找的人,這話就說不得了。

“是嗎?”沈裕若有所思,“我倒是不記得,有吩咐他什麼棘手的要事。”

“我許久不問正事,許是記岔了。”公孫玘乾巴巴笑了聲,怕沈裕再問下去,隨即轉移話題,“您這根發簪倒是彆致。”

沈裕用以束發的是一支竹節簪,與他身上那襲青衣相得益彰。

細看之下,才會發現那竹葉乃是生絹製成,想來是位極手巧的匠人,才能做得這般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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