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2 / 2)

被這麼一說,薛長安又是愧又有些惱,愧的是吟秋說的確實是事實,惱的也是這點,他受了陶家的恩情是真的,可是此時此刻聽說,想起來又不免覺得陶甜有些挾恩圖報,人情也就薄淡了幾分。

陶甜:“我再問問你,若母親以自身性命來逼夫君納妾,又該怎麼辦?”

薛長安答得出來就見鬼了,他捂住臉,長長的喘息聲穿過指縫露出來。

百善孝為先,母親縱有天大的錯,可到底是親娘,不就該孝著順著嗎?她以前明明懂他,可薛長安覺得,她變了,不如從前懂事了。

“從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那時娘也為難過你,可你都忍過來了。反正已經忍了這麼多次,也不差這一回,何苦現在又鬨得家宅不寧呢。作為我的妻子,難道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想想我的為難之處麼?”陶甜侃侃道。

“夫君,你心裡該不會在想這個吧?”

心思被說中,薛長安幾乎乞求似的看著她喊了聲:“小甜。”

自己的名字被人這麼念出來,有點惡心。陶甜放下碗擦嘴:“反正大夫我是不會去看的,子嗣本是夫妻共同之事,若是無子,真說起來有問題的也不一定非得是我。”

***

等了大半天,藥坊齋醫師最後等到的不是薛老夫人口中羸弱的兒媳陶甜。

薛長安走進客廳,周身籠罩著一股壓抑氣息。

沒看見該看見的人,陶雲勉強壓抑著怒火:“你媳婦呢?”

薛長安沉默著搖了搖頭:“夫人身體沒病,不必相看。”

陶雲道:“我看是她又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吧?婆婆好心好意幫她請個平安脈,倒叫她推三阻四起來了,莫非還是我一番好意做錯了不成?”

等了一小會兒,陶雲也沒有等到薛長安像往日一般好言好語地勸慰,反而沉默不語,她臉色忽得陰沉了下去。藥坊齋醫者不願摻和人家家事,站起來欲要請辭,卻又被薛長安叫住,不解地站在原地。

薛長安走到醫師麵前將袖子一捋:“還煩勞醫師替我瞧瞧。”

陶雲的心猛一跳,又驚又怒:“長安,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長安難得沒理她,對醫者說:“子嗣是夫妻二人之事,也勞煩您給我看看。”

醫師聽了薛長安的話,讚許地點了點頭:“薛大人說的有道理。”

陶雲眼珠子瞪大,然後哭天搶地:“長安你說,是不是她把毛病推到你身上?她自己有病不來看病反倒怪怨上了你,哪家媳婦兒是這樣的,早知如此,當初我寧願給你娶個乖順女子!”

薛長安喝道:“娘!”

平時他很少冷臉,因此一旦冷下臉便效果斐然。兒子就是陶雲心頭肉,薛長安真動了肝火她反倒有些慌了,打著笑臉連聲道:“不說了,娘不說了。”

靜默中,醫師把手搭在了薛長安的脈搏上,診斷片刻後斷言道:“薛大人身體安好,並無不妥之處。”

聽到結果,陶雲眼中閃過得色,表情一鬆,剛欲開口說話,本已站起的醫者又忽然四處張望,皺著眉頭嗅了嗅,又蓋上了茶杯以免茶味揮發。他說了聲“大人冒犯”,便靠近薛長安獵犬似的細嗅。

陶雲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呼吸急促。

過了仿佛幾百年,醫者才站直身體:“不知大人是否有用香的習慣?”

薛長安思索道:“這幾日我夜睡不安,夫人聽說,就把她那小書房裡熏的熏香送了過來。可是有哪裡不妥?”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