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這些日子,我忙得昏了頭,哪裡有時間去茶樓消遣,快快快,你快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
“……”
周圍嘰嘰喳喳的一片,熊大娘等人見迎親的隊伍來了,立馬退到一邊,一不小心就碰到人家的攤位了,那老板大罵:
“娘的,長不長眼睛啊?臟兮兮的也出來晃悠,膈應誰呢?”
熊大娘等人不停的說著道歉的話,那老板見他們也拿不出什麼錢,隻得暗道一聲運氣差,然後將攤位往旁邊移了移:
“晦氣!真是晦氣!”
迎親的隊伍越來越近,一路上都往人群中丟瓜子花生核桃等吃食,還時不時的灑些錢袋子,裡麵的銀錢數量大小不一,但最小的也是倆文錢。
所以周圍擁起了一堆孩子。
熊大娘等人哪裡見過如此大陣仗的迎親?於是都眼巴巴的抬頭瞧著,待他們看到那騎在馬上的新郎官之後,都愣了愣。
那不是鐵柱嗎?
“鐵柱!鐵柱!鐵柱!”眾人一齊大喊。
人群中突然出現了如此異樣的聲音,眾人都十分不滿:
“人馮家來接親,你們吆喝個什麼勁?一群土老鱉。”
熊大娘哪裡在乎這些話,她隻知道終於找到鐵柱了,抹著淚水繼續喊道:
“鐵柱!鐵柱!”
她身邊的人也欣喜若狂,都跟著往迎親的隊伍衝去。
看熱鬨的人見一群衣著破爛臟兮兮的難民衝了出來,都厭惡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大喝一聲:
“你們乾什麼!搗亂的麼?還不快讓開,要是得罪了馮家,有得你們好果子吃的!”
馮家?
對啊,老馮家豈不就是姓馮嘛!
所以他們也不顧周圍人的打罵,隻一個勁的向前走,想要讓馮子臣看到他們。
馮子臣端坐在馬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朝著熊大娘等人看去,待聽清楚他們嘴裡喊著‘鐵柱’之時,立馬意識到是村子裡的人們。
定晴一看,不是熊大娘等人還能是誰?
他們怎麼來了?
馮子臣立馬停了下來:
“都等一等。”
一時間,嗩呐等樂聲都停了下來。
整個大街鴉雀無聲。
眾人看向熊大娘等人的眼神滿是幸災樂禍,得罪了馮家,嘖,今天肯定有好戲看了。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馮子臣非但沒有發怒,也沒有生氣,而是笑容溫潤的下了馬,走進了熊大娘等人:
“你們怎麼來了?”
熊大娘等人嗚咽得不成樣子,她顫巍巍的抬手想觸碰一下馮子臣,但看到自己臟兮兮的一身,而馮子臣又穿著一身大紅的迎親袍子,怕臟了他的袍子,所以還是收回了手。
她抹了一把淚水:
“咱們聽說你和二丫要成親了,這不專程來給你們道喜來了嘛,咱們怎麼說也是看著你和二丫長大的,怎麼說也得來喝杯喜酒不是?”
周圍看熱鬨的人立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不是逃難的,而是來喝喜酒的啊,竟搞得如此之狼狽。
大多升官發達了的人,最怕的就是看到以往的親戚朋友,因為丟人,也害怕這群親戚朋友吸血一樣的賴上自己。
所以看熱鬨的人並不覺得馮子臣能有多高興。
卻不想馮子臣依舊笑得溫潤:
“是我之前顧慮得不周到,竟沒有想到把你們接過來喝喜酒,讓你們吃了這麼多的苦頭。”
“不過正好趕上了日子,就隨我一同去接親吧,子兮若是看到你們,必定會很高興的。”
隻要江子兮高興,那就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