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1 / 2)

黃氏紅著眼睛回到三房,吉欣然見之急忙起身:“娘,我奶叫你去做什?”

吉彥也好奇,自去年十一月開始剝落花生,他娘對他這一房可謂是愛答不理。直到落花生全部剝完,才勉強給個笑臉,這還是衝著幾口袋落花生仁笑的。

眼中噙淚,黃氏緊握手中帕,情深脈脈地看著丈外的男人,隱有羞澀:“娘讓我後日與相公一道去縣學。”

聞言,吉欣然訝異,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奶竟鬆口了?前生可是直到她高嫁進譚家,三房強勢了,她奶才允娘帶弟弟們去三霖書院生活。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奶怎就突然改變了一直以來的堅持?

不止吉欣然,就連吉彥也是一時沒回過味來。四日前,落花生剝完了,他這兩天正想著娘下一波該讓他們乾點什麼活兒。

見吉彥遲遲不做反應,黃氏心一提,猶疑地小心問道:“相公不高興嗎?”

“沒有,”吉彥扯唇回之一笑:“我去正屋看看。”他娘不可能無緣無故放手妍娘。

正屋裡,吉安拿著繡好的小桌屏,給她娘過眼:“怎麼樣?”米白的絹帛,細膩輕薄,非常柔韌。絹上的字蒼勁有力,一般大小。爹還在底本上畫了春芽、夏花、秋葉、寒鬆,亦被她用銀線呈在了絹上。

吉孟氏對手中十二扇的小桌屏愛不釋手,真的是精致極了!

“我丫兒比娘厲害。”這是她養出來的姑娘,心生自豪,日後也不知要便宜哪個?不能想,一想就止不住心酸。

吉孟氏小心翼翼地將繡件收進箱子裡,拉閨女到身旁坐:“我剛跟你三嫂說了事,她還算識相,給我磕了頭。”

吉安回握她娘的手:“不是挺好的嗎?您怕她當不起家,總將人把在手裡,那她這輩子也就當不起家。

現放開了,她伴三哥在外,遇著什麼事,三哥在時,二人可以商量著來。三哥不在,她便得自個想法子解決。時間久了,自然能承事,家不也能當起來了?”

吉孟氏歎氣:“但願吧。”她不求老三能記她跟老頭子多少好,隻望哪日他真出息了,老大、老二有需要時,他力所能及內拉一把。還有丫兒的親事……唉,說到底還是她想他的。

屋外,吉彥合上半張著的口,垂首輕吸氣,壓下喉間哽塞,轉身離開。也許一直以來,都是他想多了。猶記得十七年前,他正當齡說親時,私塾裡幾位同窗相繼定下親事。

其中僅一,尋了門當戶對人家的閨秀,旁的不是定了姑家表妹,就是定下舅家表妹。而就在那當口,一次他歸家,娘竟帶他去了大舅家。那年大舅家雲琴表妹十三芳齡,還待字閨中。

這不免叫他生了聯想,以為娘是要借雲琴表妹之手,一直把控他。對此,他很是不喜,心生了逆反。對黃氏,他並無多少歡喜,隻是去賢客書肆時偶然得見幾回。

那次從大舅家歸來,他主動去求了爹。十七年過去了,他心裡也有道坎。

三房裡,黃氏魂不守舍,焦急地等著。她不確定相公是否願意帶她在身邊。當年定親時,相公的非她不可,叫外人都以為他愛重她極深。

曾經她也是這麼以為,還為此歡喜不已。畢竟在閨中時,她數次偷跑去書肆偶遇他,求的就是他的另眼相看。

隻是夫妻十多年,她漸漸看清了,自己僅是他迫不得已之下的選擇。她想在他身邊,想與他紅袖添香,想……想他非她不可。

“爹,”吉欣然守在門邊,見她爹回來,立馬追問:“奶怎麼說?”

吉彥望向緊張地扣著兩手的妻子:“小妹勸的娘。”他這個小妹,是越來越讓他捉摸不透了。平日裡冷冷清清,似全不關心家中事,但每每開口,卻總能戳中人心。

“小姑?”吉欣然有些意外,但深入細想又覺合理。在這家裡,小姑隻在乎爺奶。娘讓奶不快活了,她就把娘弄走。而且家裡也隻有她勸得了奶,可……可前世她為何不作為?

思及年前奶被她娘嚇得“病”了一場……難道是因為這個?前世都是她奶欺負三房,三房埋頭受著從不敢還擊。因為奶沒吃過虧,所以小姑才不管不問?

“我我這就去謝謝小妹。”黃氏心安了。

吉彥擺手:“不用了,小妹未必想要咱們的謝。”

元宵這日午飯時,吉孟氏將黃氏要隨吉彥去縣學的事說了。大房、二房都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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