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不要,我要吃桃。”吉安後悔了,她剛真的隻是隨口一說,拚命想要掙脫鉗製,可那人的手跟黏在她腕上一般,不輕不重,但怎麼都掙脫不了。

“從祠堂回來,我帶你去摘桃。”楚陌以為自己錯大了,稍用力將人拽進懷裡,一把扣住她的肩頭,嘴套在她耳上嘀咕著悄悄話。

吉安聽完,臉上著火,嬌斥道:“你討厭。”耳上癢癢,撇頭躲避他哈氣,人被帶著往回。

“不要這樣,我我還不太舒服,而且明天醜時就要起身。你等我緩一緩好不好?”

“不會難受的,我會很溫柔。”楚陌笑著,兩眼晶亮。他的小妻子膽子十分肥。平日裡冷冷清清的,但在他這卻總喜燎火。吻上她燒紅的頰,他喜歡她的區彆對待,喜極了。

逃不掉,吉安乾脆不逃了,枕著他的肩,手從後繞過落在他腰側的玉帶上,兩眼下望,看過自己。

前生今世,她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這副骨架,纖纖細細,當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而且是該有肉的地方多囤,不該有肉的地兒儘量少囤。

“你在看什麼?”楚陌將妻子的肩扣緊,讓她更加貼緊自己。

吉安側過頭去笑著,不理他。

回到三知院,楚陌帶著她直奔內室,看得正端著大木盆準備往井台的辛語,趕緊丟下手中物,跑上去將正房大門關上。

這門一關就到日頭掛西山時才從裡打開。換了身銀灰錦袍的楚陌,一臉笑意地拉著含春帶羞的吉安出來。

早間的衫裙,換成了豎領長衫,下搭馬麵裙。吉安雙目盯著那人後領邊的一塊紅痕,心裡多少有些得意,她也不是全然被壓製的一方。抖著兩腿,快走兩步,抬手向他的後頸。

楚陌腦後似長眼了一般,在手快抵近時將頭低下,由著吉安幫他提領子。

“抬起頭,讓我瞧瞧。”

見遮住了,吉安目光下落,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肩頭,身上這件錦袍也是她做的。順著臂膀來到袖口,她給他做的錦袍多是窄袖。這樣不但瞧著清爽,行動起來也利落。

“等回門歸家,你幫我把繡架從庫房裡拿出來。我給你做些裡衣。”

楚陌心似泡在蜜罐裡,嘴裡都甜絲絲的:“好,你也要給自己多做幾身。我們庫房裡各色料子都有,用完了就讓辛語去大庫房領。”

輕嗯了一聲,吉安彎唇。午後的那場糾纏,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疼,除卻起初的不適,之後都很…很愉悅。

他輕輕的,她有享受到傳說中的美妙,很陌生。看著他情動的模樣,一股酥麻從尾椎骨順著脊椎直衝向上,激得她連腳趾都摳緊。

兩人到祠堂時,正好迎頭撞見老太爺和周老管家。

楚鎮中瞅兩小東西都換了衣裳,背在身後的手已經動了起來,十指歡快地舞。這宅子裡什麼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看對眼的,兩人黏黏糊糊,真好!

小玄孫、小玄孫女,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包袱,麻溜地去排隊等著投胎。不要猶豫,咱家日子可好過了。

“太爺,迅爺爺。”

吉安現在知道為何楚陌那般敬重周老管家了。周老管家本名叫周錢迅,是太爺在遼邊撿的。那時老管家七歲,已經記事。大景立國,他隨太爺來到了陝東,就一直在楚家伺候著。

不是賤籍,但對太爺對楚家卻是忠心耿耿。

“好好,”楚鎮中笑著看了眼西頭:“這時辰正好,不熱。”

祠堂的門已經打開了,笑臉周明正等在門口。見四人來了,立馬拱手行禮。

楚家的祠堂並不陰森,周遭被打掃得很乾淨。天還亮堂著,祠堂裡已經點上了燭火。楚鎮中走在最前,領著曾孫、曾孫媳婦進入。

吉安抬眼掃過,擺在最正中的是楚南瑉,也就是太爺的父親。隻…楚榮朗邊上為何是空的?楚陌的母親不是已經逝了,她的牌位呢?

周老管家從香案上取了一炷香,點燃奉給老太爺。楚鎮中接了香,朝正中那位拜三拜。爹,您有玄孫媳婦了。

輪到楚陌和吉安,就不能站著了。一通跪拜後,香案上的大香爐裡插了一大把香。

祭告完祖宗,兩口子隨老太爺去了豐禾堂用飯。楚陌少不得要陪著喝幾杯。回去三知院的路上,有人竟裝起醉酒,想賴掉下午說的話。

“不行,我要去摘桃子。”吉安現在就想吃桃。他之前哄她時說,小桃園的桃子軟綿,汁水很足。她最愛吃的就是軟桃,前生每次去超市必買黃桃罐頭。

“我們先回去歇息。”楚陌趴在她背上,推著人向前:“等你睡著了,我酒也醒了,去給你摘桃。”

“不要,自己動手摘的桃子更甜。”吉安知道這人急著回去要做什,她才不會被騙。

歪頭咬住她紅了的耳尖,楚陌喪著臉哼哼唧唧。

雙手向後抱著他,走到長廊儘頭,吉安左拐往南:“你腳撐著點,好重呀。”拖了兩步,不想背上一輕。天旋地轉,人被橫抱起,飛奔往通向前院的石拱門。

一陣笑聲如銀鈴,蕩在小園裡。

前院小桃園裡,桃樹也不高,但長得大個又紅的桃全掛在高處。晚上也無處去尋梯子,爬樹又怕把樹壓壞。吉安抱著她夫君的臂膀,癡癡地望著高處的桃:“你當初是怎麼翻我家牆頭的?”

楚陌玩著她軟得出奇的手指:“就站在馬背上往上跳。”

那是進來,吉安轉眼看向他:“你出去是站在大黃背上往上跳的嗎?”彆糊弄她。

“大黃的背太窄了。”楚陌放開她的手,攬住人上瞥一眼樹枝頭,下望吉安:“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摘。”

吉安連想都沒想,仰頭噘嘴在他唇上嘬了一下,頭還沒收回來,腰上一緊,人被托起,坐上了他的肩頭。

“挑大的摘。”

次日寅時,出發往齊州府的馬車上,多了一竹筐賣相極好的桃,個個都有成年男子拳頭那般大。辛語守著桃,背倚著一隻漆木箱子,打著盹。今日姑有人伺候,她跟著純粹是回去看看爺奶、欣欣。

走在前的那輛馬車裡,桌幾已被收回車廂底部。吉安正枕著楚陌的腿酣睡。倚著車廂的楚陌左手拿著書在閱,右手放在妻子臉上,修長白淨的指摩著細嫩的皮膚。

翻頁時,垂目看向睡相極好的吉安,拇指輕摁她粉潤的唇,軟軟的。熱乎乎的氣息衝撞在手上,予他安寧。眼裡清澈,心裡沉靜。拿著《戰國策》的左手緊了緊,抬眸接著看書。

他考科舉,是為入仕奪權,送走一些人。現在…手指輕輕捏了捏妻子的頰,夫榮妻貴。

馬車在官道上快跑著,巳時正到臨淇鎮客棧。也不知今兒是什麼日子,這家不大的客棧人尤其多。左眉尾一顆大痣的周華沒等馬車靠近,就奔了上去。

“楚少爺。”

聽著聲,楚陌輕摩妻子麵頰的手一頓,抬起眼眸:“怎麼了?”

周華壓低了聲回稟:“齊州府知州之子譚東今日娶親,車馬也在東來客棧歇腳。咱們的馬入了他們的眼。”

唇角微挑,楚陌繼續看書:“照常換馬,將備好的飯菜送上馬車,我們就不入客棧了。”他不懼譚東。

譚誌敏一個刑部郎中被下放到齊州府,他很清楚是為了什。也知道自己打眼,再有韓氏的出身擺在那,不被懷疑不可能。

但凡事得講證據,他也非平頭百姓。譚誌敏想要拿他問話,證據呢?

方圓和尚上回嚷嚷著,寒因寺那棵菩提樹命勢更強了。一些人活著肮臟,但死了還是有點用的,譬如肥樹。

周華明白了:“是。”

“怎麼了?”吉安翻了個身,抓下黏在臉上的那隻手,打了個哈切,用力夾了下眼睛,去看她夫君,見他手裡竟拿著書,一拗坐起:“你怎麼不叫我?”

楚陌看了一眼書,望向她:“叫你做什麼,你要一塊看嗎?”

聞言,吉安連忙搖頭:“不要,我怕壓著你的腿打攪到你。”自個什麼料,她還是非常清楚的。

“你沒有擾到我。”楚陌扭轉身從後貼上,將下巴擱在她肩頭,眉毛耷拉下放軟了聲:“安安,為夫脖頸有點僵。”

馬車放慢了,人聲愈發近。

肯定是看書時一直盯著沒活動。吉安看了一眼車窗,回過頭來親了親他的臉,手繞到他頸後:“我給你按按。我們這是到臨淇鎮了嗎?”

舒服地嗯了一聲,楚陌頭倒向她:“你要方便嗎?我們不進客棧。”

她還真有點憋。吉安也沒問為何不進客棧,又給他摁了摁便收手了:“那你下去,讓辛語過來。”

“我不能在這嗎?”楚陌挑眉,他們是夫妻。

“不能。”吉安可是清楚的記得安博士有跟她說過這麼一句話,老夫老妻就是從大便互相不關門開始的。當然她現在不是要大號,但在她這小號也不行,至少目前是這樣。

楚陌哭哼哼地在她頸間拱了拱,馬車停穩後,乖乖下去。不等辛語爬上馬車,吉安就已經快速地解決了憋悶,洗了手臉。

辛語上來,提了恭桶便離開,要知車廂門邊還杵著一位呢。

才想上馬車,楚陌就見周華領著個身穿喜服懷係大紅花的細長眼中年過來,那中年正是譚東。臉上依舊不見笑,在譚東走到兩丈處時,抬手拱禮:“恭喜譚教諭了。”

“楚陌?”譚東詫異:“原來這位東家說的舉人老爺是你呀?”他在十三園有見過這位,知州府裡也有這位的畫像。說來也是巧,遲陵縣縣學十三園,竟是楚陌家裡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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