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1 / 2)

心中慌亂, 再退兩步,吉欣然唇顫著:“你…你怎麼會知道?”不…不可能,這事她做得極隱秘, 搖著頭急急否認,“不是我,你弄錯了。”

“是嗎?”楚陌眼裡透著戲謔,明顯不信。

“你…你問了小姑的。”吉欣然手壓著心頭, 強作鎮定,有心岔開話:“怎麼不問問你自己?”

“有什麼可問的嗎?”楚陌站起身,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理兒他清楚得很。在她的迷障中他並沒有娶吉安, 而現實裡他與吉安相識相知相悅,如此大的差彆在, 前路亦定是千差萬彆。

就拿“送丫鬟”一事來說,不娶吉安, 家裡是不會向外買丫鬟的。沒有丫鬟,也就沒有送丫鬟一事。

“你…你娶了駱溫婷。”吉欣然猶不死心,她想試探,雖心怕得都揪緊了,但還是強迫自己一眼不眨地盯著他。

看來她並不能肯定駱斌雲的失蹤與他有關, 亦或是肯定了, 但沒有證據。想要試探之後,尋找證據嗎?楚陌歪頭故作思慮:“駱溫婷是誰?”若沒有吉安, 韓芸娘要給他定下駱溫婷, 他應該不會拒絕。

定親而已,又不是成親。駱溫婷也可憐, 心悅表哥張培立, 卻因父失蹤而不得。他看不得可憐人, 想來會找機會成全她,但絕不可能…娶她。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駱溫婷?”吉欣然壓著聲急道:“她是駱斌雲的嫡長女。”

“噢,”楚陌眨了眨眼睛:“然後呢?”

“然後你娶了她。”

“什麼時候?”

“你中…”吉欣然想說中舉之後,但話到嘴邊又覺不對:“是中了狀元後。”

楚陌搖首:“不可能,你夢做錯了,全京城都知道津州駱氏嫡三房女戀慕其表哥張培立。”

“但你確確實實是娶了駱溫婷,故我在聽到你要娶小姑時才會那般意外。”吉欣然越說越順溜,甚至連自己都覺非常合理。

麵上一冷,楚陌不高興了:“我中了狀元後,再娶個心有所屬的女子?”這很可笑,“我不會給旁人養妻子。”

“所以你在婚後殺了她。”吉欣然幾乎是脫口而出,可話音一落,她又急忙捂住嘴。

楚陌臉上的笑散了,倒也沒生氣:“嗯,我殺了駱溫婷,然後還逍遙法外,青雲直上,讓你在頭次見到我就用儘心思來討好。你不怕我把你也殺了嗎?”彆說他現在二十一歲,心智早已成熟。就是十一歲,也不是吉欣然能誆騙的。

見他冷目看來,吉欣然腳不自禁地往後移。

“讓我猜猜你的夢。”楚陌手背到身後:“駱溫婷呢,應該是…”思慮片刻,語帶猶豫地說,“在我中舉後,下定予我。然後我娘…去世了。”這個在他的計劃之中,無關駱溫婷。“再就駱溫婷和張培立好…不對,”她說他殺了駱溫婷,“駱溫婷死了…”至於怎麼死,肯定不是他殺的。

他隻會成全她與張培立,如此張培立的娘才會恨駱溫婷恨得牙癢。駱溫婷又有祖母,即張仲長姐撐腰,正好可以跟婆母鬥得你死我活。長媳與長孫媳惡鬥,張家安寧不了。

去年進京時,他和安安在馬車裡聽說兩人遊湖,落水了……

楚陌每說一點,吉欣然心就沉一分,他全猜中了。怎麼可能…雖是這麼想,但內心裡又覺他能猜中是應該的。宣文侯本來就才智冠絕,非凡夫。

“駱溫婷是淹死的吧?”

“果然是你。”吉欣然踉蹌著退後,瞠目盯著那人:“是你溺死駱溫婷的。”

“她淹死的時候,張培立也在,我也隱在附近。”楚陌設想過了,隻有出現一個情況,他才會袖手旁觀看著駱溫婷死。那便是駱溫婷…走了韓芸娘的老路。死了…是她沒有韓芸娘的好運道。

看來那張培立…比駱斌雲要狠,能眼睜睜地看著從小一塊長大的表妹溺死。

“你殺駱溫婷,是不是因為其父駱斌雲?”

還在試探?楚陌笑之:“你要是有證據就去尋譚誌敏,他一定……”

吉欣然眼裡驚懼,直搖頭。

這麼怕譚誌敏?楚陌想到她極惡譚靈芷,心思又動了:“夢裡…你嫁給譚東了?”安安出家了。

“沒有沒有。”吉欣然眼淚都下來了,極力否認,那是她的噩夢。

怪不得其跟詹雲和不投,原來親事是靠著所謂的預知夢境搶來的。楚陌笑得溫和:“所以譚誌敏濫用酷刑,逼供成癮是真事。”

連連點頭,吉欣然緊緊抱住自己:“對,譚誌敏的罪還是您…您給揭露的,把我…一家子全發配去遼邊。”

他揭發的?楚陌不以為自己會這麼多事:“譚誌敏攀咬我了?”那也不會,攀咬而已,又沒證據。

“嗯,他…他對辛語濫用私刑,把她生生逼死了。”一說完,吉欣然忽然驚恐,看著楚陌,他…他在套她的話。

楚陌知道了,若不是遇見安安,遲陵縣郊外的那個小莊子,他會買下來。辛語…很有理家管財的天賦,他該收到府裡用。譚誌敏懷疑他,不敢拿他,就動他府裡人。

盯上辛語…辛語應是已經成總管事了。嗯,看來目前她的能力還沒全顯出來,待回京後還可以讓迅爺爺帶兩年。

楚陌笑了,吉欣然的夢裡,辛語是他的下手,現實中是安安的大丫頭。安安又嫁給了他,繞來繞去辛語還是楚府的管事,這不是完全貼合了夫妻一體,不分彼此嗎?

“你笑什麼?”吉欣然心縮著,她很難受,眼眶紅紅的:“我小姑克夫…克死三任未婚夫婿。”

那就是出家前沒嫁人。楚陌心情又好了一點,即便不是現實,他也無法忍受安安與彆的男人…想都不去想,背後手指歡快地亂舞著:“天作之合,拆開了,誰也不配。”

他不怕被克?吉欣然真的不明白了,她想不通:“你富有天下,為何會對一小家女死心塌地?”

富有天下?不可能,他對天下沒興趣,隻想待在安安為他支起的方圓地中:“那照你的意思我該對誰死心塌地?”

“至少也得像趙清晴、謝紫靈那樣的大家女。”怎麼都輪不上她小姑,吉欣然不忿:“亦或誰也不娶,就像前…夢裡那般,孑然一身。”

楚陌高興了,他就知道沒有吉安,自己誰也不會娶。不再理會已經魔障到迷失心智的吉欣然,起步去東耳房尋他媳婦。

“你去哪?”吉欣然急問,追上兩步。她告訴他那麼多,他…他什麼也沒應允她。用力吞咽著,望著他進入小巷道,心中懊悔極了,她為什麼要找上他?

原想要試探一番,拿宣文侯把柄。拿住把柄,她也沒想從他那求太多,隻望將來事事他都站在她這邊。

就這麼簡單!

到前院,楚陌見三個舅兄加詹雲和正從東耳房裡抬箱籠出來,快走兩步,去幫忙。

“你跟大黃處出感情來了?”吉俞和他大哥將紅木箱子放到地上,雙手叉腰:“每次來,都帶給它們帶雞架。照你這麼喂法,遲早要將它們一家養刁。”

“今早上吃粥,大黃聞了又聞,胃口缺缺。”欣欣扶著門框,站在檻上:“還是我往裡倒了肉湯,它才大口吃起來。”

楚陌進屋沒見著辛語,抱了個小點的木箱子往外:“接下來的一個月,大黃一家歸我喂。”安安這胎要是個小子,等長大一些,他也要養狗。放種到深山裡,育狼狗來養。放下箱子,一轉身見辛語從東屋後簷來,嘴角一勾。

就知道是她在偷聽。

辛語不去看姑爺,兀自做著事。其實她也沒聽著多少,隻是剛去正屋請大伯他們來幫忙,聽說姑爺去後院喂狗了,又不見吉欣然,才防著點尋去後院。一到後院,就隱約聽聞吉欣然說他對辛語濫用酷刑,生生把她逼死了?

濫用酷刑…不用猜了,肯定是譚誌敏。譚誌敏為什麼對她濫用酷刑,無疑是針對姑爺。她可沒忘記姑爺頭回來家裡,吉欣然讓她獻殷勤的事,還問她見著姑爺什麼感覺?

那天欣欣差一點就…經過門口,辛語伸手捏捏小姑娘的嫩臉,還好姑發現得早。

吉欣然真是病得不輕!既然她能預知這麼多事,怎就能忽略了欣欣?

“大魚姐姐,我是大姑娘了,你不能總捏我臉。”欣欣跑到另一邊,幫著托一把裝滿地瓜乾的籃子底:“我爹說臉跟餅一樣,捏捏就變大變圓了。”

“彆聽二叔瞎說,臉大臉小全看爹娘。”辛語提著籃子走到擺好的竹簾那,將地瓜乾倒出,平鋪在竹簾上。

欣欣兩手捂上了臉:“我娘臉…”

“想清楚了再說。”洪氏拿著掃帚走出東耳房,瞪向話說一半的閨女。欣欣擰著小眉頭轉過臉看她娘,有點明白為何爹總杵她耳邊嘀咕,不能長像娘了?該是在憂心,她姥爺家全是大臉盤。

“我娘最好看。”

“這昧良心的話,你說得出口,為娘卻不敢信。”她又不瞎,將掃帚放到屋簷下,和大嫂抱被褥出來曬。下午日頭弱些,但被褥都是乾淨的,吹一吹就行。

吉欣然失魂落魄地走往西廂,她在想以後,總覺一切都…都不對。小姑不對,楚陌不對,她…也不該活成這樣。一個常常在想的問題,再次浮現,今生到底是從哪裡開始不對的?

至於楚陌會不會將她告知的訴予小姑聽,她全不在意,本來就是虛虛實實。倒是小姑若曉楚陌另有姻緣,不知會不會多心?

這世駱溫婷還沒死,待楚陌封爵,她會無動於衷嗎?

吉欣然以為,其定是滿腹不甘,畢竟那所有的榮華本該屬於她的。她苦心孤詣扒著張培立,為的不就是富貴嗎?

搬完箱子在活動手腕的詹雲和,轉眼看向西廂。她方便完定是有去找楚陌。對他總有諸多不滿,是她心頭早有朱砂痣吧?

吉安走出屋,見楚陌站井台那洗手,回頭拿了塊方巾過去。

由著媳婦給他擦手,楚陌貪看著她:“有想吃什麼嗎?雖不在縣裡,但周明把我的馬牽來了。跑縣裡一點都不麻煩。”

“肚子還飽著。”擦乾手,吉安順便給他拭了拭唇口:“喜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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