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而對麵那雙黑漆的眸子,此時映入了洞房裡的火紅,烈的能灼人。

嗯,是陳淵。

白池初垂下頭,不去看他了。

陳淵在她微鼓的一邊臉頰,凝視了一瞬,上前一步,登上喜床,同她並排坐在了床沿上。

白池初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

給他騰點地兒。

陳淵眸色揚起又斂下,沒說話。

帝王帝後大婚,宮裡興的那一套冗長的規矩,經過了好幾百年傳承下來,隻會更精,沒有從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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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倒也罷了。

到了喝合巹酒時,白池初就有些躁動不安。

嘴裡的棗兒早就想吐了,卻找不著機會。

嬤嬤的將酒杯遞了過來,白池初頓覺燙手,若是這番含著棗兒一杯酒吞下去,今兒晚上,她怕是緩不過來了。

白池初還在磨磨蹭蹭,身旁便伸出了一隻手。

沒顧著她驚愕的神色,一個大巴掌直接捏住她的兩邊臉頰,硬生生地將那一顆紅棗兒從她嘴兒擠了出來。

紅棗兒剛擠出來,沾著水露,一身的晶瑩剔透,直接就落到了陳淵手中的一方絹帕上。

白池初盯著它,

麵兒上滾燙燙地燒。

屋子裡爆出了幾聲輕笑,誰也沒料到皇後娘娘嘴裡竟含了東西。

安平公主總算是知道了為何她說了一路,白池初半個字都沒回應,“皇後娘娘怕是餓著了。”

白池初啞口難辨。

這一窘迫,合巹酒下了肚,白池初也沒感覺到有多燒喉。

等到一套規矩走完,成了禮,夜幕也落了下來。

屋裡的人散儘,陳淵最後才走。

“餓了就先用膳。”陳淵起身,立在她跟前,溫和地說了一聲。

大抵也是白池初嘴裡那顆棗兒惹出來的誤會。

白池初盯著他的腳尖,眼見著都已經朝外了,卻又突然轉了回來,心頭一緊,立馬點了頭。

鳳冠上的珠子晃出了一串聲響,清脆悅耳。

陳淵頓了頓,又才走了出去,去正殿接受慶賀,外頭的一群大臣,歌舞升平都備好了,就等著他開場。

陳淵人一走,白池初直接就往喜床上倒。

“可累死我了。”

剛躺下去又被頭上的鳳冠給擱了,不得不起來。

“大喜的日子,娘娘可說不得這話。”瀅姑同倚瑤上前,兩邊各站一個,替她取頭上的鳳冠。

“娘娘得記住,從今兒起您可是皇後了,娘娘的一言一行都關乎著朝堂的臉麵,娘娘越是尊貴,越是給皇上長臉。”

瀅姑這會子的口氣同白夫人差不了多少,“娘娘得稱自個兒為本宮。”

白池初沒答。

瀅姑也不知道她

有沒有聽進去,直到後來聽白池初說了一聲,“本宮去沐浴。”這才稍微安了心。

殿裡的浴池都準備好了,幾個宮女守著池子裡的水溫,已經等候了多時。

褪下一身繁瑣的婚服,摘了鳳冠,白池初已經輕鬆了很多,等沐浴更衣後,白日裡的一身疲勞,便散了個七七八八。

人一精神,腦子也清晰了不少。

瀅姑勸她,先眯一會兒眼,怕待會兒夜深,她熬不過來。

白池初卻半點睡意都沒,坐在軟塌上,手撐著腦袋,開始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一打量,才發現屋裡除了她身旁站著的倚瑤和瀅姑,底下還站了兩排宮娥。

也難怪那麼多人擠破了頭,也要住進皇宮。

奢華程度,確實是旁的地兒沒發比的,這麼一看,她白府,倒成了茅草房。

白池初的目光掃完了一圈,便定在了屋裡那盞漏了大半的沙漏上。

白池初突然直起了身子,莫名地開始心焦意亂。

等宮女端著碟盤進來伺候她用膳時,白池初已經沒了半點胃口。

實則她並不餓,--

太緊張顧不上餓。

筷子夾了兩口進嘴,也是如同嚼蠟,嘗不出來半點味道。

眼睛隻盯著那沙漏。

出嫁的前一夜,白夫人來了她屋裡,僵著脖子,準備同她講些洞房之事。

才給她起了個頭,白池初就臉紅脖子粗地拒絕了,“娘,我知道了。”

白夫人本就是硬著頭皮在講了,一聽她這話,恨不得咬了自己舌頭。

可不是知道了嗎,

剛回來時的那一日,那身上的痕跡多醒目。

“好好引導,也不會受罪。”白夫人最後隻能隱晦地說了這麼一句,便放棄了。

受不受罪,白池初自個兒最為清楚。

安王府的那個白日,陳淵不由分說地將她放在地上,那一頓猛顫,留下來的陰影,如今還在腦子裡呢。

她算是怕死了陳淵那雙鐵鉗子。

如今自己送到他麵前,他還能客氣不成?

越是往下想,白池初越是坐不住了。

“皇上那邊宴席要到什麼時候?”白池初這話問出來也不知道在問誰。

倚瑤和瀅姑一直都在屋裡伺候她,皇上那邊情況如何,她倆並不知。

倒是靠近她手邊的一位宮女回了他,“娘娘再稍

候一會,宴席已經到了尾聲,想必皇上快回來了。”

白池初“騰”地一下站起來。

漫漫長夜才開始,她如何熬得過,能耗一陣是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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