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2 / 2)

盛緒炎牙齒顫動,手需要緊緊攥住佛台,才不至於跌坐下去。

他是天下的王,更是麵前人的父,在這一刻兩人卻像是叢林間兩隻廝殺爭奪將要進行權利更迭的野獸,沒有倫理綱常,隻剩純粹獸性。

良久,盛緒炎終於出了聲,聲音裡帶著一股子滔天的恨意:“你這個怪物!”

院外秋風霎起,盛承厲睜眸望他幾瞬,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一般,低下頭愉悅地笑了出來:“我怎麼會是怪物,我是您的兒子啊。”

他邁開步子,一步步緩慢而從容地向仁壽帝逼近,麵上神情是讓人看不懂的舒暢愉悅,卻又帶著幾分可惜:“他要留你的命啊,怎麼辦,我隻能給他了。”

“爹。”盛承厲很是依賴溫順地喚了一聲:“就當你竊了我的命格,害了我的母親,又任我在冷宮自生自滅那麼多年,給我的一點小補償吧。”

秋風呼嘯,仁壽帝怒目圓瞪,咬牙道:“怪物!當年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什麼?”盛承厲走到

他麵前,伸手掐住盛緒炎的脖子:“父皇是想說,要不是我出生帶來了那命格,你也不會竊取大伯的皇位?”

“……”

“得了吧。”盛承厲笑開,愉悅地欣賞仁壽帝因呼吸不暢而漲紅的臉:“你是個天生壞種,卑劣陰險的小人。有沒有我或者師父的出現,你都是會謀反叛逆,勾結外敵侵犯大虞的,不要把責任推給彆人。”

“說起來。”盛承厲鬆開他,高高在上的帝王瞬間失了力氣,跌坐在佛台之下,麵色慘白,“你這個皇帝當的,是一點也沒有大伯好。”

盛緒炎瞬間氣血上湧,偏過頭嘔出一口血,堅持了兩秒,最終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盛承厲居高臨下地欣賞了一會兒,才踏出殿門,急聲道:“父皇中風了,快請太醫!”

太監侍衛急急忙忙往佛堂奔去,盛承厲看了眼天色,轉身去了後宮。

他‘八弟’還在母後那養著呢。

大虞的太子殿下,怎麼能在皇帝病重的時候,抱著母親要奶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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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儲後中風,國不可一日無君,八皇子雖是儲君,但畢竟年幼,朝堂又忌諱外戚掌權,不可能讓皇後垂簾聽政。

於是一來二去,盛承厲領了監國之權。

容棠聞聽消息,略皺了皺眉,卻又聽說京中秘密來了一名術士。

他愣了片刻,從遙遠的記憶裡搜出與這名術士有關的消息。

那年江南王府,便是他測了盛承厲的命格,後又被蕙貴妃偷梁換柱安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容棠驟然想起來,上一世到最後那段時日,盛承厲府中供著一名貴客,他稱對方為“師父”。

容棠原以為那是皇陵教他練武的太監,但如今巧合的事湊到了一起,他幾乎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猜錯了方向。

《帝王征途》故事的最初,便是男主盛承厲被篡改了命格;而元興二十五年那場叛變的開端,也有盛緒炎因紫氣東來之說士氣大振一舉北上的因素。

冥冥之中容棠覺得,自己應該見那位術士一麵。

可還沒等到他將人找到,動蕩的皇城內又傳出一件聳人聽聞的消息。

父子連心,父病或可轉於子身。

大虞講孝道,不知哪位太醫提出來若用皇子心頭血做藥引,或可使陛下早日康複。

而這藥引人選頗有講究,非得是受帝王恩寵、又地位最高的皇子,孝感動天,這樣方能換一絲轉機。

迷信到了極點,也不知道是跟誰一脈相傳下來的愚昧庸才。

可太後已死,皇帝中風,皇後娘娘縱使有心,也護不住年幼的小太子。

小太子被奶娘抱去養心殿取血,小半碗血放出來,兩三歲的孩子小臉煞白早昏了過去。

太醫火速將其熬進藥中,喂帝王喝下。

誰知一碗心頭血喂進腹中,仁壽帝不僅沒醒,反而病情加劇險些一命嗚呼。

闔宮上下震驚不已,太醫院下跪了一批,言語間反複暗示,若是親生父子,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侍疾的五殿下當機立斷,割腕放血重新入藥,這才堪堪將仁壽帝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經此一遭,八皇子的身世就算有那一紙詔書,也不得不引人懷疑了。

有多嘴的宮女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句,怡妃娘娘懷八殿下前的那段時間,寧宣王和王妃好像進宮拜望過皇後娘娘。

容棠在院子裡聽著京中局勢一日三變,最後聽到這裡,愣了一愣,沒忍住笑了。

兜兜轉轉,回旋鏢用在了這兒。

他倒沒有生氣,隻是突然很想問問宿懷璟,跟盛承厲結盟的那天,有沒有料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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