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呢。”
她拿出手機，作勢要翻看聊天記錄，
“發生了什麼事？”
時聞一問：“你沒察覺到？”
封辛打開討論組，一條消息映入眼簾——
明彥：【@封辛，你身上沾染了陰氣和鬼氣。】
封辛：【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一群鬼，有一個朝著我臉上撲。我把那個鬼的脖子擰斷了，然後他們全都跑了。】
明彥：【……】
時聞一：【……】
謝禹：【臥槽，六啊！】
明彥轉過頭，視線落在在封辛身上，目光頗有些複雜。
坐在明彥旁邊的謝禹察覺到明彥的不對勁，用手肘捅了捅他，問道：
“怎麼了？”
明彥的視線從封辛身上，聚焦到封辛手裡，封辛手裡正捏著一支黑筆和一塊折好的草稿紙。
明彥的目光在這兩件物品上流連幾番，他收起目光，低聲回答道：
“沒什麼。”
不久之後，晚自習結束了。
虞桐桐和封辛一起離開教室，一邊走一邊閒聊：
“被勒令補數學題步驟了？你這作業交得，還不如不交呢。”
明彥把編到一般的紅繩打了個結。
他把紅繩揣進兜裡，起身走到封辛的桌子邊，想要找一找剛剛看見的東西。
“彆找了。”
時聞一說道，
“紙筆都帶走了。”
明彥問：“你也發現了？”
馮星輝還在狀況外：
“什麼紙筆？”
時聞一收拾好符紙和紙人，站起身來：
“這麼重的陰氣，我要是毫無感覺，可以直接宣布退出玄學界了。”
毫無感覺的馮星輝：
“……時聞一，你禮貌嗎？”
“封辛回教室的時候，帶回來的紙筆上附著著很重的陰氣和鬼氣，從我的角度來看，就是冒著黑霧。”
明彥分析道，
“她身上的氣息，要說是對鬼怪動手時蹭上的，我還可以理解。那紙筆上的陰氣和鬼氣比她身上的氣息厚重多了，像是衛生紙直接泡進墨水裡，浸透了。”
“我們察覺到有鬼的時候，正好是她離開教室的期間。”
時聞一說道，
“我不覺得是偶然。”
馮星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你們倆眼皮底下玩這套，和在太歲頭上動土有區彆嗎？”
“……其實吧。”
明彥拍了拍馮星輝的肩膀，
“其實要比較玄學這方麵，我們倆和她比起來，她才是太歲。”
馮星輝：“……？”
“你們在說什麼？”
馮星輝驚訝道，
“你們的意思是，她懂玄學方麵的東西，而且比你們兩個厲害？不是吧？我混玄學界這幾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是我孤陋寡聞嗎？”
“我和時哥也從來沒聽說過她。”
明彥搖了搖頭，苦笑道，
“進副本匹配到了，才發現有這種打破過往認知的存在。”
馮星輝：“……”
馮星輝看看時聞一，又看看明彥：
“你們就不能早點吭聲？”
時聞一和明彥都沒說話。
“怎麼辦？”
馮星輝問他們倆，
“這樣一個人，是敵人還是朋友？”
“不怎麼辦。”
時聞一說道，
“不要主動招惹，不要過分探求，因為當敵人比當朋友簡單多了。”
明彥：“……”
時聞一背上雙肩包：
“我先回寢室了。”
馮星輝從後方跟了上去：
“我說，時大佬，你這心態怎麼這麼佛係？你以後要當玄學界的一把手，到時候可是腥風血雨，你這心態，你能鬥贏嗎？”
明彥看了看離開的玩家們。
他歎了口氣，在學生鎖門之前走出了教室，他沒有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而是走了反方向，直奔辦公樓後方的灌木叢。
老師下班的時間比學生晚自習下課的時間早一些，這個時候，辦公樓已經沒人了。
所有的燈都已經熄滅。
照明灌木叢的，隻剩下稀薄的、清冷的月輝。
明彥繞著半人高的灌木叢走，視線不斷往裡麵瞥，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大約五分鐘後，他停下腳步。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抬起手，從灌木叢向外一劃——
一團黑霧就這麼從灌木叢裡被拽了出來，拽著黑霧的東西泛著血色的光輝，像是線條、更像是血管，雜亂地分布在黑霧中。
這團黑霧是一個鬼怪。
他來自[背靠背]副本，[背靠背]副本的背景是鄉村中學，這個鬼怪是該中學的老師，沒什麼師德——
他謀殺了學生，在所作所為被揭穿、警察尋上門來之前自殺，亡魂永遠地留在學校裡，繼續欺壓著已經死亡的學生。
明彥在鬼怪麵前蹲下：
“易老師。”
被血色絲線拴住的鬼怪感覺到了恐怖，他從地上爬起來，身影化作黑霧，眼看著就要消失在明彥麵前。
明彥一勾手指。
即將消失的鬼怪身形又一次凝聚，被血色絲線牢牢捆住，他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明彥。
“兩年前在[背靠背]副本裡，我往你的魂魄裡打過一道血符。”
明彥慢悠悠地解釋道，
“有這麼一道血符在，你就是我的鬼——”
“不過我也沒打算役使你，鬼域玩家不會兩次匹配進同一個副本，我根本沒想到，還能再一次見到你。”
明彥笑意溫和：
“鬼怪也不能隨便出現在彆的副本裡的吧？所以呢，你是怎麼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