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難(1 / 2)

在救下直哉後,甚爾偷偷溜回軀具留隊,全程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發現自己半夜離開過。

躺在床上,他忍不住回想起這一晚發生的事,而這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圍繞著剛剛蘇醒的直哉:他那變化極大的性格,以及詭異的行為,還有那如機器般精密的眼力……

甚爾忍不住懷疑,難道腦子進水還能有這種妙用?

隻不過像這種幾乎是換了個人的現象,禪院直毗人肯定不會置之不理。如果那小鬼不知道好好掩飾自己的異常的話,想必接下來的日子會過得很艱難。

甚爾沒能歇息多久,就被敲響了大門。

他一開始裝睡不想理,可敲門的人卻鍥而不舍,一邊敲一邊叫著他的名字,這下甚爾不得不起身去開門。

“大清早的,搞什麼?!”

他一晚上沒睡好,雖說身體上沒受到什麼影響,但心情明顯很糟糕。來叫他的人明顯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但一想到這家夥是出了名的廢物,他就又挺起胸膛來,“巡邏隊那邊缺人,你也去頂上!”

甚爾眸光晦暗地盯著這個對他頤指氣使的人,一時間分辨不出喜怒。

“缺人?”他貌似平靜地問。

來者在他的注視下不自覺地壓低了音量,“呃,聽說是宗家那邊出了點事,有不少人被臨時調走了……”

他也隻是道聽途說,沒有講得很詳細,模模糊糊地說了個大概就開始催甚爾出發。

昨晚那點事甚爾心裡跟明鏡似的,不過他懶得和眼前這個記不住名字的家夥多說,敷衍地擺了擺手,“我知道了,過一會兒會過去的。”

對方皺眉,“過一會兒?”

甚爾懶洋洋地撓了撓脖子,“你總得讓我準備準備吧?我才剛起床。”

“……”對方被他說服了,但眼神裡明顯都是嫌棄。

在軀具留隊,沒有哪個人會像甚爾這樣天都大亮了還不起床。所有人都鉚著一股勁兒想往上爬,一個個掙破了腦袋地想在宗家麵前表現自己,哪有像他這樣不思進取的?

不過聽說這家夥連咒力都無法使用,是個廢物中的廢物,就算想儘辦法都不可能讓宗家注意到自己,那麼他終日懶散也就可以理解了。

算了,跟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傳話的人自以為將眼中的憐憫和優越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對甚爾來說,這些情緒是他自幼就再熟悉不過,絕對不可能錯認的。

但那又如何呢?他早就習慣了……

就算他能在一秒之內將麵前這個家夥殺死,在禪院家他也隻是個‘廢物’,一個任誰都能譏嘲的人。

“動作快……”點。

傳話的人還沒說完,甚爾就‘啪’地一聲摔上了門,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他氣得臉都青了,可一想到自己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他就按下了惹是生非的心,鐵青著一張臉離開了。

門後,甚爾目光陰沉。

嘖,這樣可不行啊,剛剛差點就忍不住動手了……他是不是最近忍耐能力變差了?

晃神間,甚爾的腦中隱約浮現出一雙亮晶晶寫滿了崇拜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全神貫注地盯著他,嘴上沒完沒了地念叨著那幾樣沒新意的讚美。

“……”這樣更不行。

甚爾猛地搖搖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從腦海中篩出去。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隱藏自己,平安無事地等到成年。到那時他就自由了,再也沒有那些可恨的禪院族人拿高高在上的眼光看他。

他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地離開了住處。

……

“喂,聽說了沒有,隊長撇下自己的巡邏任務,跑去跟那些精英一起見宗家了……”

“我說他怎麼一大早跑來叫我們去巡邏,往日都沒見他這麼勤快過。”

“現在正是新年,最忙碌的時候,也不知道宗家這時候找人是為了什麼……我要是隊長,我也想辦法去湊個熱鬨啊。”

當甚爾來到集合的場地時,正有一群禪院家的年輕族人聚在一起聊天。

離得老遠他就聞到了那些人話語中的酸意,甚爾不大感興趣,默默來到了隊伍末尾獨自待著。

他沒主動打招呼,可那群人眼尖地發現了他,為首的正是先前挑起話題的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那人見甚爾默不作聲地走過來,皺起眉頭問了一句,“你誰啊?”

甚爾平時不怎麼和這群人一起巡邏,所以雙方互相都不怎麼了解。不過甚爾某些方麵的名聲在軀具留隊還是挺大的,很快就有人在那人旁邊小聲耳語,將甚爾的來曆告訴了他。

那人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地看向甚爾,眼神挑剔地上下掃了他一眼,“原來你就是隊長找來的替班?”

說到這兒,甚爾也明白了這都是怎麼回事了:這班巡邏隊的隊長本該執行任務,可不知道從哪裡聽來宗家正在軀具留隊中招人的消息,所以拋下自己的任務混了過去,臨時把他找來頂班。

虧他還以為是昨晚的事情暴露了,軀具留隊是要加緊巡邏的密度。

早知道就不來了,甚爾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四周看一圈下來,所有人手中都拿著一把禪院家特製的咒具,有些是長刀,有些是短劍,還有一些是棍棒,但唯獨沒有給甚爾準備的。

站在眾人中心的青年見狀,惡意地一笑,“正好庫存的咒具不夠了,你乾脆空著手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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