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1 / 2)

“你誰啊?”

“我見過甚爾君,但甚爾君可能不記得我。我是直毗人大人的近侍,請您和我來一趟。”

甚爾覺得自己這兩天運氣不太好。

按理來說,現在他應該是離直哉以及直毗人越遠越好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接二連三地碰上和他們有關的事。

如果說昨晚救了直哉還算得上是他咎由自取,那麼現在遇見這個莫名其妙的近侍,並被他點名帶走,就屬於是絕對的天降橫禍。

就算近侍的態度再客氣,也掩蓋不了他和直毗人‘有仇’這個客觀事實,雖然直毗人現在還不知道。

話說,該不會是那個小鬼說話不算話,轉頭就把他給賣了吧?那他可真是白救了這麼個白眼狼,昨晚就應該把那小崽子喂咒靈……

甚爾本能地覺得應該不是直哉泄密,但除此之外他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直毗人的近侍把他攔下這個行為,總不可能是直毗人忽然想起自己還有這麼個表侄,打算把他帶回宗家吧?

甚爾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了,一邊走一邊搓了搓雙臂,內心一陣惡寒。

近侍走在他前麵,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在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到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距離之後,他稍稍放慢腳步,與甚爾平行。

他對甚爾解釋道,“現在禪院家可能還沒傳開,但很快所有人就會知道了,直哉少爺再昨晚醒過來了……”

甚爾雙手環抱於胸前,一言不發地聽著。

近侍餘光觀察著他的反應,見他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一臉平靜毫無反應的模樣,心裡輕歎了一聲。

直哉少爺,您可真是把自己的表哥得罪的死死的。

他心裡想的什麼,麵上沒泄露出分毫,繼續述說:“……少爺醒來後身體狀況不大好,離不了看護,所以直毗人大人要為他再選拔出一名侍衛,和原本的侍女一同照顧直哉少爺。”

甚爾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身體狀況不好?那個活蹦亂跳大呼小叫的崽子嗎?要不是他昨晚親眼見過他還真信了他們的鬼話。

不過他也聽出了對方沒有問罪的意思,應該是還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甚爾的姿態不經意地放鬆了些許,“所以呢?找我來乾什麼?”

近侍眉頭一皺,按理來說他都解釋到這個地步了,假如甚爾不是傻子,應該能聽出他話中的邀請之意。

他一偏頭,正對上甚爾的雙眼,在那看似沒心沒肺,實則冷淡至極的目光中,他忽然看懂了甚爾的意思。

甚爾不是聽不懂,而是不想聽懂。他很清楚近侍的這份邀約對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麼,但他就是不想接受。

近侍感到不可思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連那些沒出息的分家都能惡毒地排擠誹謗你,來直哉少爺身邊能讓他們都閉嘴……”

甚爾下意識嘲諷:“那小子比誰都會排擠誹謗。”

近侍一時啞口無言。

“……直毗人大人會管教他的。”

有了這一次教訓,直哉少爺也該知道收斂了。

“還是請你再考慮一下。”近侍堅持道。

甚爾也沒想到,這位宗家話事人的近侍能對自己低聲下氣地說出這樣一番話,而且看那個樣子,居然是真心地為自己鳴不平?他們在這之前可是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是陌生人中的陌生人。

為什麼要對一個陌生人做到這一步?

他百思不得其解,本能地感到抗拒並警惕,反問道:“你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近侍默默地停下了腳步,反思起自己的突兀行為。

對啊,他在做什麼?……表麵上是為了主人家的少爺著想,要給他尋找一位足夠強大的保護者,可實際上呢?他難道沒有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候摻雜私心嗎?

答案是有的。

他自己出身於分家,按照出身的水平來算的話,基礎甚至不如甚爾。但這些年在他自己的努力,以及直毗人大人的提拔下,他也在重視出身的禪院家爭拚出了自己的位置。現在回過頭來再看,甚爾的地位反而不如他了。

但近侍並沒有因此而對甚爾產生出優越感,究其緣由,大概還是他在少年時清理過的那個血戰現場。

那遍布各處的咒具碎片,以及塗滿其上的鮮血。

幼年甚爾的凶狠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讓他即使在雙方地位極為不對等的情況下,也不敢輕慢對方。

麵對甚爾的質問,他隻是出神地思考了半晌,然後才貌似言不對題地回應道:“……你嘴角的疤痕,是小時候留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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