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力消失(1 / 2)

自從那一天開始,直哉就變了。

不同於剛剛蘇醒時的積極活潑,他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層看不見的隔膜籠罩了一樣,周身纏繞著消極的氣氛。

甚爾見了他還愣了一下,猶疑地走出房間四下張望了半天,確認自己走進的是直哉的房間,而不是某個養蘑菇的農場後,才試探性地在直哉麵前蹲下來,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直哉低著腦袋,半個眼神都沒給他。

甚爾一臉莫名其妙地回過頭看向真奈,用眼神示意:他怎麼了?

真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昨晚還好好的,清早一醒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麵帶憂慮地望向直哉,期望他能像剛醒來時那樣再叫一聲她的名字,或者隨便說點什麼都好。

可直哉隻是呆呆地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嘶——”甚爾摸了摸下巴,“他枕頭上是有什麼開關嗎?躺下去就會把腦子改造成亂七八糟的那種。”

要不然怎麼解釋直哉睡一覺就失憶,再睡一覺又自閉?

真奈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話,現在最要緊的是搞清楚直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這種變化會不會影響他接下來的露麵。

考慮再三後,她決定起身,“你在這裡守著直哉少爺,我去稟報直毗人大人。”

可不知道甚爾是怎麼想的,他居然伸出手攔住了她,“再等等。”

真奈皺眉,“等什麼?”

甚爾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盯著直哉看,“說不定過一會兒他自己就好了呢,先彆急著驚動那老頭。”

以真奈的眼力,或許看不出直哉的異常;但在五感過人的甚爾麵前,直哉身上一點微小的動態都無所遁形。

當他揮手,或者對直哉說話時,他垂下的眼睫毛微不可察地顫動了兩下,甚爾很確定那不是被氣流吹動起來的。

也就是說,直哉不是意識不到彆人在和他說話。他隻不過是主觀上不想回應,不知道陷在自己的思維裡在想些什麼罷了。

針對這樣的情況,就算叫來那個老頭也未必能有什麼作用。更何況甚爾比較忌憚直毗人,如果能避開對方,他絕對會想儘辦法避免碰麵。

所以他叫住了真奈:“再等等。”

說的好像有多成竹在胸似的。

真奈猶豫地看了看甚爾,又看了看自閉中的直哉,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順從地留了下來。

甚爾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他也什麼都沒說。

一屋子裡三個人互相對坐著,各有各的心思。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打破這片詭異的沉默的居然是直哉。他忽然動了,沒有理會另外兩人的目光,專注地伸出手,按在了自己的影子上。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待了半晌,好一會兒才收回手,愣愣地觀察著自己的影子,“為什麼,不動了……?”

他分明記得,自己是被這片詭異莫測的影子拉回到這裡的,可為什麼現在看來,它又變回平平無奇的樣子了?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直哉抿緊了嘴唇,試圖回想當時發生的一切:他記得有一股力量攫取了自己的身體,不受他控製地從身體各處流向了他的影子。而接收了這股力量之後,他的影子也像是發生了什麼變異一樣,如活物一般主動吞噬了他。

所以說,根本的緣由還是在那股奇異的力量上嗎?

直哉定定地望著自己的掌心,試圖重新調動起身體中的力量。他試著回想起剛醒來的那個晚上,他跑出房間遇到甚爾的時候,那時多虧了他無意識地使用了這股力量,所以才能在寒冷的冬夜裡保持體溫。

按照真奈的說法,那應該就是禪院家十分看重的‘咒力’。

有了咒力,他就可以清晰地看見甚爾看不到的怪物,也能強化自己的身體,甚至穿越空間,去往那個巨龍與獵人的戰場。

可現在這股力量就像一潭死水一樣,無論直哉怎麼呼喚都給不出半點回應。

他急促地呼吸著,試圖強行喚醒體內的咒力,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的心口猛地一痛,就像心臟被無形之手攥住了一樣,疼得直哉臉色煞白。

“直哉少爺!”真奈驚呼一聲,上前接住傾倒的直哉。

直哉緊閉著雙眼,沒有說話。他的手死死地捂住心口,額上冒出顆顆冷汗。

看到這一幕,甚爾才收起了臉上輕鬆的表情,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

他沉聲道:“喂,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直哉的狀態不對勁。

不用他說,真奈也能看出直哉現在的異常,她咬著牙關,將手搭在直哉的臉側,細細地感受著他此時的狀態。

她的術式與咒力探測有關,施展的條件即為直接觸碰到目標對象的身體。直哉剛醒來的時候她就對他使用過一次,那時的結果是直哉體內的咒力沒有因為長時間的昏迷而減弱,反而是大大地增強了。

也正是因此,直毗人才沒有急著讓直哉露麵,而是打算讓他在眾人矚目的新年祭典上回歸。

真奈懸著一顆心,細細地探查著直哉體內的狀況。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