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東京事變(九)(2 / 2)

隻可惜甚爾和由紀子都已經打定了注意,他一個小豆丁,人微言輕,根本說了不算。

在又一次被晃悠在腳邊直哉絆到後,甚爾所有耐心都消耗乾淨了,他直接一把將直哉撈起來箍在腰側,凶巴巴地威脅他:“她管好她自己,你管好你自己,彆多管閒事!”

直哉掙紮道:“可遇到咒靈怎麼辦!”

聽到陌生詞語,由紀子悄悄豎起了耳朵。

甚爾向後看了她一眼,然後十分淡定地說:“你現在和她差不多,都是累贅。她說不定還比你省心點,你信不信?”

那直哉當然是不信,“我好歹還能看見呢!”

於是由紀子默默總結下了‘咒靈’特點:很危險,甚至有可能致命,而且有相當一部分人應該是看不到這種東西,隻不過直哉可以看到。

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昨天井村夫婦看著早紀上方模樣——那不就是看著某些其他人看不到東西時,才會流露出來詭異神情嗎?

由紀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默默地跟緊了身前不斷拌嘴兄弟倆。

感覺好像卷進了什麼不得了事情,不過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退縮餘地。自從昨天追著早紀跑出家庭餐館時候,她就隱約有一種預感:像往常一樣平靜無波生活,大概是回不來了。

可奇怪是,她並沒有自己想象那麼害怕。取而代之是一種莫名興奮與躍躍欲試……就好像一直被蒙在鼓裡人,忽然有了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機會一樣。由紀子壓抑著內心波動,默默地握緊了雙拳。

總之,直哉死纏爛打也沒能讓另外兩個人改變主意,他蔫蔫地被甚爾夾著走,一臉憂傷。

他偷偷下定了決心:如果、他是說如果……假如今天他們真不幸遭遇到咒靈話,那他就像昨天一樣主動去看它,說什麼也不能讓它傷害到無辜人。

甚爾已經很不靠譜了,自己不能像他一樣不靠譜。直哉懷揣著一顆悲壯心,鄭重地朝由紀子點了點頭:“由紀子姐姐,你安全就交給我直哉吧——”

甚爾一顆爆栗彈在他腦門上:“彆東張西望。”

“嗷!”直哉委屈地抱住了頭。

……

就這樣,三人先是搭地鐵,又是乘公車,足足花了一個小時,終於到達了由紀子記憶中地址。這裡是位於東京郊區一處小村落,說是村子,其實也就和一片居民區差不多。道路兩邊整齊地排列著三三兩兩公寓樓,一直延伸到遠處山林中。

一下車,直哉神色就變了。

他下意識地擋在由紀子身前,望向遠處山,喃喃對甚爾說道:“那座山不對。”

大白天,整座村子沒有一個人在街上走動,而遠處山更是被一層隻有直哉能看見黑氣籠罩著,處處散發著一種不祥氣息。

由紀子雖然看不到直哉眼中景象,但光是看著眼前死氣沉沉街道,她就能感受到氣氛不對勁。

她下意識地咽口水:“怎麼會這樣……”

四周沒有人,甚爾就毫不顧忌地拉開背包,從刀鞘裡拔出他那把長刀。刀身足足有四指寬,一米長,凜凜寒光反射在由紀子眼底,嚇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本以為那是鐵棍什麼,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把看上去就殺意凜然長刀!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能把這種人吸引過來,又會是怎樣事件?!

突然,甚爾開口了。雖然他沒有回頭看由紀子,可她莫名地就是知道他在對自己說話:“你知道我在那個女人相機裡看到了什麼嗎?”

由紀子聞言一愣:“什麼?”

……他是在說早紀嗎?

由紀子思考著:難道是在列車上那時,他搶過早紀相機,然後看到了某些和這次事件有關照片?

果不其然,甚爾繼續說道:“看她那樣子,估計是被什麼人洗過腦了,連自己都沒有印象。”

由紀子腦中靈光一閃:“……莫非那張照片裡出現了條月同學?”

甚爾總算給了她一個認可眼神。

他語氣涼涼:“那是一場祭祀。”

布滿血漬與臟汙祭壇,用鮮血塗畫著神秘咒文繩索,被繩索捆縛於祭壇中央長發疤臉少女,和環繞在祭壇周圍,用麻木與狂熱並存神情注視著她人群。

隔著照片,甚爾仿佛都品嘗到了那片空氣中詭異而邪惡氣氛。

說起那張照片中捆綁著少女血字繩索,甚爾一眼就看出了那些咒文來源——那是禪院家用來鎮壓咒靈用符咒,在他小時候,曾經在關押咒靈房間中見過一模一樣東西。

如果說他此次來到東京,目是為了調查禪院家與東京詛咒師聯係話,那麼照片中那些咒文繩索就是絕佳物證。要是能把它們帶回禪院家,他就可以向直毗人交差了。

他故意將相機界麵停留在那一張,然後還給早紀,想要觀察她反應。可讓甚爾失望是,早紀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一樣,毫無異狀地將相機收了起來。

沒有恐慌、也沒有心虛。她匆匆地看了那張照片一眼,然後就像是那裡麵隻有風景和花草一樣,當著甚爾麵收起了相機。

甚爾特彆觀察了她神態,見她在看向照片時有明顯瞳孔放大、表情空白現象,一眼就看出她記憶被人動過手腳,應該是被施加了‘注意不到相片異常’暗示。

到此為止,早紀與那隻跟著她咒靈,這兩條線索都斷了個乾淨。甚爾本想著碰碰運氣,今天才會來到醫院見早紀,可沒想到還真讓他遇見了一個意外之喜——由紀子認識照片中那個少女。根據她提供線索,他們一路摸到這個偏僻村子。

甚爾略微□□了一下犬牙牙尖,滿意地笑了:“果然沒來錯。”

直哉一直專注地盯著遠處那座被咒力環繞山峰,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感覺,就仿佛是本屬於另外一個人絕望和痛苦一股腦地壓到了他心上。

他被壓得透不過氣來,隻能死死地捂著心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座山說:“我們得進去。”

那裡有人在向他求救,他必須去救她。

“……走吧。”甚爾手中長刀斜斜地拖在地麵上,他眼睫低垂,“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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