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又看到怪家夥了,明明搬家之後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一個奇怪男人在對著怪家夥講話,我不小心多看了一會兒,他就走過來問我是不是能看到。
我有點害怕,就沒有回答他。”
……
“那個和怪家夥說話男人跑到我家裡來了。
他說要帶我走,還說會給爸爸媽媽一輩子也花不完錢。
媽媽把我關在房間裡,很生氣地趕走了他。她回來後就給爸爸打了電話,然後抱著我哭,跟我說‘對不起’。
她為什麼要哭呢?
……我心裡好難過。”
……
“那個男人一直在附近出沒,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
爸爸趕了回來,他緊緊地抱著我和媽媽,說一定會保護我們。
我好害怕……是不是有什麼不好事要發生了?
又是因為我能看到那些怪家夥所導致嗎?
……為什麼是我?”
……
“我們又要搬家了。
這次應該會搬到更遠地方去,遠到誰也找不到我們,遠到連那些怪家夥都不會出現地方。
媽媽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她叫我也準備一下。隻帶上必要東西就好,其他大件家具,等我們搬到新家再買。
我沒什麼可帶……隻有爸爸拍照片,或許再加上這本日記。”
……
“好多人!!!村子裡人跑來圍住了我們家!!
他們說我是惡魔,是給周圍人帶來災厄孩子,我不是……
爸爸用紙貼滿了家裡,說這樣做他們就進不來了。
可我好害怕,這一切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
“爸爸和媽媽死了。
……我要殺了他們。”
再往後翻話,日記上就全都是意義不明劃痕和塗畫。條月禦子用了大量暗沉顏色鋪滿了每一頁,那色調就和她用來塗抹牆麵和地板顏料一模一樣。
日記中時不時還會有一句支離破碎“殺了他們”,或是“彆看我”之類短句充填在大片色塊之中。這些內容就像是噩夢中囈語一樣,充滿了詭異而殘忍氣息。
翻到最後一頁上,一切忽然回歸了平靜。那些色塊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段條理清晰陳述:
“醫生給了我藥。
喝下去後,我就會感到舒服很多,仿佛所有噩夢都離我而遠去了,我看見爸爸媽媽在朝我笑。
在這個夢境中,媽媽會抱著我,而爸爸會像以前一樣為我們拍照。
我喜歡這個夢。”
日記中內容到此就戛然而止。
由紀子遍體生寒。
……條月禦子已經瘋了,在寫到日記最後麵內容時,她精神很明顯已經不正常了。
通過這本日記上內容,由紀子整理出了發生在條月家身上慘劇:
條月禦子應該是從小就擁有能夠看見常人看不到東西能力,結合甚爾和直哉在對話中泄露出來信息,這種普通人不可視東西應該就叫做‘咒靈’。這種異於常人能力使得條月禦子遭到了周圍人排擠,在一次意外事故之後,她雙親決定帶她搬到人煙稀少鄉下,以避免類似事故再次發生。
殊不知,這個舉動恰恰是將一家人推入地獄根源。
在來到一色村之後,條月家三口人在這裡度過了一段相對平靜時光,然而好景不長,條月禦子能力再次被人發現。似乎有一個十分可疑男人為了帶走條月禦子,煽動了一色村村民們對條月一家進行了慘無人道迫害,而這次事件結果就是條月夫婦雙雙‘死於災難’,而條月禦子作為唯一幸存者,從此精神失常。
條月宅內淩亂家具和陰沉色調恰好代表了條月禦子錯亂精神世界,而那些保存完好照片,則是她最後心理安慰。
日記寫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但條月禦子所經曆地獄卻遠遠還沒有終結,以她精神狀態,原本是不應該像平常人一樣出現在學校這類公眾場合。但事實上她不但出現了,還表現得十分自然,除了有些陰沉不合群以外,完全看不出曾受過心理創傷跡象。
她真恢複了嗎?
還是說……當初那個想要帶走她男人其實並沒有放棄,在將她控製住之後,用某些手段將她偽裝成了正常人樣子呢?
想到這裡,由紀子再也忍不住胃部不適感,她捂著嘴巴跪坐在地上乾嘔了好幾聲,手中日記本‘啪嗒’一聲跌落下來。
“叮——”
有什麼東西掉在地麵上,發出了輕輕撞擊聲。
由紀子喘息著抹了抹嘴,顫抖著伸出手,撿起了地上日記本。
——從本子封皮中,掉出了一把小巧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