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說了這個消息的時候,直哉還有些恍惚。
“什麼？不參加了？”
他愣了一會兒，然後緊接著意識到自己應該感到高興的。
五條家的六眼不參加禦三家交流會，那他的安全性就會大大提升。他已經見過禪院家其他的參賽人員了，除了甚爾那個名義上的親哥甚一之外,他覺得自己都能對付。
就連被禪院家評價為天賦很強,十六歲就已經開始申請一級術師的考核評定的甚一,他覺得隻要自己和阿咩一起上，揍起來也是沒有問題的。
直哉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強,他的評判標準隻有兩個：一、被直毗人無限神化的五條家六眼；二、天天折磨他的甚爾大魔王。
沒錯，直到現在，直哉都還打不過甚爾,加上龍也打不過。
這個男人仿佛專門為戰鬥而生的機器一樣，隻要手上有一把武器，就能從各種匪夷所思卻精確到令人發指的角度發起攻擊。
但凡被他打中任何一個部位,就做好半天站不起來的準備吧……這還是甚爾手下留情了的結果。
自從直哉決定參加交流會後，直毗人就提出過要為他準備特訓的指導,但全都被拒絕了。
直哉還是那句話：“不是甚爾就不行的。”
在目前滅儘龍仍然需要大量來自於他的咒力供給的情況下，直哉自身無限約等於無咒力狀態。但同樣因為與滅儘龍的綁定，直哉的身體素質也被拔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強度,可能在整個禪院家都是僅次於甚爾的水平。
這種條件下，最好的老師自然就是甚爾,不可能有比他再難搞的目標了。直哉和滅儘龍每次剛覺得自己產生了不小的進步，轉眼又會被大魔王打回原形——
“——我還沒使出全力呢。”甚爾總是這麼說。
他的全力有多少，現在使用到哪個地步了,他也不說。
直哉總覺得甚爾也在飛速變強,他的天與咒縛就像是在這個年齡段迎來了一次躍遷式增幅一樣,體質變得越來越強悍,感官也變得越來越敏銳。
現在他就已經可以靠著氣流的方向，隱隱約約地‘看’到咒靈的輪廓了。直哉總懷疑再給他一段時間，他能真的親眼看見咒靈也說不定。
到了那時，他還有什麼比甚爾強的地方呢？
即將被甚爾大魔王甩在身後的強烈危機感時刻圍繞著直哉，讓他無心去和其他人比較，自然也就注意不到自己的進步。
他沒注意到，卻有人一直關注著。
直毗人在長老們麵前一力承擔後果，堅持要將五歲的小兒子送上萬人矚目的交流會，自然是要密切注意直哉的實力的。
而作為一個今年剛滿五歲的孩子，直哉所表現出來的天賦堪稱駭人。
不算他影子中那頭龍，單看他本身，其綜合實力也遠遠超過同齡人。甚至說將比較範圍擴大到比他大十歲的圈子中，直哉也是絕對的佼佼者。
力量、速度、技巧、戰鬥本能，沒有一樣是短板，就算沒有咒力的加持，他也能靠自己的能力穩壓一個一級以下的咒術師。
……簡直就像是甚爾的翻版，直毗人忍不住喟歎。
而且，直哉自己覺得哪裡都不如甚爾，可在直毗人的眼中，他卻有一項天賦是甚爾無論如何也不能相比的。
那就是‘影子’。
隻要那頭強悍的巨龍是從直哉的影子中冒出來的，無論它到底是不是傳統的十影法式神，禪院家都會對它投入百分百的關注。
就算不是十影法，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種新的影法術。使用的代價或許是施術者無法調動咒力強化自身，但以直哉的能力，這點缺陷也根本不成問題，他以單純的身體力量就能夠戰勝絕大部分的咒術師。
這樣的直哉，雖然他自己總覺得自己不算什麼，但在他人眼中，卻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小怪物。
再次旁觀了一場真刀真槍的演練後，直毗人笑著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壓中了一塊重寶。
……
甚爾沒回頭，就知道暗中窺探的視線已經消失了。
他後跳一步，拉開與直哉的距離，“先到這裡吧。”
‘鏘’地一聲，長刀被他收刀回鞘。直哉不敢放鬆地舉著刀警惕了一會兒，確定甚爾是真的叫停了，這才跟著把手中的太刀收起來。
他被詐過一次，明明叫停了，卻還是被刀背抽了一下膝蓋窩。力道不大，卻正中麻筋，直哉直接就被抽得跪下了。
好在他反應敏捷，及時撐住了地麵，沒真的給甚爾行個大禮。
當時的甚爾還美其名曰：警惕性訓練。
直哉：“……”
他看這家夥就是手欠了想捉弄人！可惡的甚爾，他遲早有一天要把他吊起來打！
這次甚爾沒有捉弄人的跡象，收回自己的武器後，就自顧自地走到了廊邊坐下休息。
……分明連一滴汗都沒流。直哉一邊腹謗著，一邊擦著自己滿腦門的汗，跑到甚爾身邊坐下。
他抱著水壺咕咚咕咚喝水，甚爾看著院子角落，忽然問了一句：“刀用著還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