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包庇(2 / 2)

麵對著他失望且憤恨的眼神,五條悟忍不住悄悄問直哉:“你到底做了什麼啊?他們怎麼這麼討厭你?”

“我,”直哉百口莫辯,“我什麼都沒做。”

要非得說他做了什麼的話……呼吸算嗎?如果阿依努族敵視他的原因是因為他和滅儘龍的關係的話,那他的確光是存在於此就是一種錯誤了。

“是這樣嗎?”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在直哉緊張的注視下,最終還是沒有刨根問底。他悠哉地轉身用阿依努語對祭祀喊話:“這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災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大神的眼不會出錯!”祭祀果斷反駁道,“是與不是,驗證過就會有結果,你問他敢不敢接受驗證?”

“怎麼驗證?”

“用大神加護過的利箭稍微刺破他的皮膚,結果自見分曉。”

這和希多娜依之前的說法相同,他們都堅信如果直哉不是災厄的話就不會受到傷害,反過來如果他不敢接受這個試煉的話,他就必然心裡有鬼。

五條悟的六眼可以從一個人的微表情中看出對方有沒有說謊,就比如阿依努祭祀一開始騙他說自己會乖乖配合讓獵手停止追殺直哉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現在,他從這個老頭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半點說謊的痕跡。

直接帶直哉走也不是不行,換做之前的五條悟,他早就這麼做了,但現在的他不會。

外麵有一群豺狼等著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大塊肉,一旦阿依努族對直哉這個‘災厄’的評價傳出去,事態就會進一步演變成對他不利的情況。

於是他側頭,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對直哉悄悄說:“他們非要你驗證自己是不是‘災厄’呢,你有沒有信心呐?”

直哉偷瞄地上的箭一眼,咽了咽口水:“有信心怎樣,沒有又怎樣?”

“有的話你就試試,現在外麵很多人在找你,可以的話我們先在阿依努這裡躲一躲。沒有的話……”五條悟忽然頓了頓。

直哉的心懸了起來。

“……沒有信心我就包庇你呀。”五條悟笑嘻嘻看著他,“這幾個人攔不住我的,我帶你跑。”

雖然在笑著,但五條悟的眼神卻是無比認真的,仿佛在告訴直哉:彆害怕。

直哉一口氣懸在嗓子眼裡差點沒上來,直到‘我帶你跑’四個字從五條悟口中說出來,他才如釋重負,氣急敗壞地照著他後腰錘了一拳:“好好說話!閒的沒事大喘氣乾什麼!”

想著想著覺得不解氣,他又錘了一下:“用得著你帶我跑?想跑的話我自己就能跑!”

“你能跑你能跑。”五條悟唉喲唉喲地躲開他的鐵拳製裁,“不就是調侃一下,瞧你小氣的。”

如果阿依努祭祀的眼神能化成實質的話,那麼此時五條悟身上已經被‘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插滿,身為六眼,卻和災厄走得如此近,真不明白外麵的世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打鬨歸打鬨,直哉也沒忘了正事。但凡條件允許的話,他都不想直接跑路閃人,因為那樣相當於親自把‘災厄’這口大鍋扣死在了自己腦袋上,而他還是那句話——雖然我以暴製暴殺人放火,但我是個好人!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根羽箭,挽起袖子將箭尖對著自己的手臂來回比劃。

全場忽然陷入寂靜,所有人都默默等著他做出決定。

五條悟也收斂了眼底的笑意,當他不再為了緩和緊張氣氛而故意做出笑容時,麵無表情的樣子竟然也有幾分懾人。

“如果他出事了,”他冷冷地對阿依努祭祀說,“你們這片山頭也彆想要了。”

他知道阿依努人最看重的是什麼——不是財產,更不是性命,而是他們腳下這片土地本身。與其說他們是在土地上生活的人,不如說他們就是這片土地的仆人,這裡生長的一草一木,每一隻生靈,他們都會拚死去守護,而這也是咒術世家們花了數百年都沒能征服北海道的原因。

果不其然,原本一臉視死如歸的阿依努人們一聽他這話紛紛麵色鐵青,看向直哉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決絕變成了猶豫。

雖說直哉才是那個災厄,但他好歹暫時沒有表露出破壞土地的跡象;反而是這個六眼的神子,一旦災厄死了他就要動手……一時間真不知道誰才是災厄,誰才是救世主。

直哉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他正在腦內進行激烈的掙紮。

以他對自身的了解,一般的方法根本殺不死他,可束縛這種東西本就深奧莫測,誰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放棄了一切殺傷力隻為了消滅天災而生的武器?

但是與此同時,他內心深處又有一個微弱卻不容忽略的聲音悄悄對他說:紮下去,不要怕。

不知為何,直哉覺得後者在這場鬥爭中逐漸占了上風,仿佛有一隻溫柔的大手在他背後堅定地推著,鼓勵他向前走一步。

恍惚間,他聞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森林與苔蘚的味道。

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在冥冥中的天意的指引下將那支箭刺向了另一隻手臂。當那冷硬的箭頭即將觸碰到柔軟的皮膚時,一股柔和卻不容忽視的白光猛地亮起,將直哉的手臂牢牢保護在其中。

直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到一旁的阿依努祭祀倒吸一口涼氣。

“——大神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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